第9章 天降大雪
作品:《乱世荒年,我靠拼夕夕系统发家》 一路上,叶临觉得越来越冷。
远处,铅色云层压得低低的,风里裹着湿冷,像要下雪。
牛车终于抵达村口,叶临父子背着背篓,紧赶慢赶回家。
家中几个孩子见叶临接连拿出衣服和粮食,眼珠子都定住了,半天没转一下。
“别愣着,都试试。”
叶临一边催着,一边把衣服分下去。
怕孩子们起疑,叶临故作神秘道:
“那玉佩怪值钱,买下这些东西还有余!”
孩子们惊讶,是因为爹有了那么多钱,竟然没去赌,还给他们买新衣穿,买粮食吃。
爹现在是世界上最好的爹了吧!
孩子们一边试新衣,一边闹作一团,其乐融融。
西边小屋内,方希拿着襦裙,摩挲了半天。
她从没穿过裙子,就连结婚的时候也没有。
叶临给她买的裙子,是她人生中第一条裙子,是她梦寐以求了十几年的东西,还是她最爱的粉色。
公公是把她也当作自己的孩子吗?
公公已经两天没骂她了。
好日子,终于来了啊!
方希抿着嘴,羞答答地换好衣服,扯了扯叶大山的衣襟。
“好,好看吗?”
叶大山从没见过方希如此淡雅清秀的样子,已经看呆了。
“太好看了!爹真会挑衣服。”
“我也觉得好看。”
方希垂下头,尽可能地打量自己,她要是有块镜子就好了。
叶临看孩子们高兴,他也十分畅快。
然而,当他跨出门外,看见零星飘起的雪花,心中一沉。
天上的云层又黑又厚,看样子雪不会小。
都说瑞雪兆丰年,但这二月天下雪,或暗藏危机。
腊月或者正月的雪,可封地、护苗、储水,到春天解冻时能滋润田土。
这种雪后的春播会非常顺利,便是所谓的瑞雪兆丰年。
然而在已经大旱三年的大炎朝,却未见得是好事。
二月雪往往意味着寒潮反复、倒春寒严重。
土冻更狠,化得更慢,延迟春耕。
本就缺粮的农民,日子会更加艰难。
往近了说,这对叶临也十分不利。
积雪厚重,上山不易,他很难采到什么东西卖给拼夕夕。
他刚买的吃食最多能撑十天。
情况,并不乐观。
无论如何,不能扫了孩子们的兴。
他们今天得到新衣和好吃的,比过年还开心,叶临完全不想泼冷水。
他收住内心担忧,招呼叶大山和叶二河将灶搭上。
外边正下雪,温度没有那么低,可以取土。
等雪停了,土冻住,这灶几天都搭不上。
他新买了铁锅,搭好灶,以后两口锅做饭,省时省力。
叶临对搭灶一窍不通,叶大山去年跟一个师傅学过瓦匠活,倒是懂一些门道。
他挖来黄泥,又找了些稻草,加水和到一起,便可以垒灶了。
叶临和叶二河在一旁打下手,土灶很快搭好,拿小火烘个半干,便能用了。
原身从未跟两个儿子合作做过什么事。
自从叶大山长到十岁,原身从来都是颐指气使,干活少,指挥多。
等叶二河过了十岁,原身更甚,什么活儿都不干了。
“爹,我,我觉得你不一样了。”
叶大山忍不住说道。
叶临一愣。
他想到过家里人会怀疑,却没想到憨厚老实的叶大山会先开口问。
也好。
他并不想模仿原身的行为举止,往后他就想堂堂正正做自己。
这种态度,不光要家里人知道,也要让村里人知道。
他早想好了理由。
“你娘给爹托梦了,她说看着你们受苦,她在那边也不得安生。挨了你大伯的打,我更是彻底明白,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娘我没办法弥补,往后,我一定会好好撑起这个家,不让你们再受苦。”
托梦是假,情感是真。
叶临现在确实是将他们当做家人,想带他们过上好日子。
“知道了,爹。”叶大山有些哽咽,“这个家,我会帮你撑着。”
“我也会!”
叶二河与叶大山的性格不同。
他听了叶临的话,心里的第一感觉不是感性,是高兴。
话说开,叶临也舒坦。
他想象着父亲的样子,笨拙地拍拍两个儿子,笑道:
“好小子!”
方希看着其乐融融的父子三人,心中欣喜不已。
公公变好的这两天,家里的日子真是翻天覆地,一天比一天好。
往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吧!
她摸了摸肚子,心中微沉。
她希望肚子里的娃是个男娃,公公曾说过,生了女娃就卖了,她太担心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方希,灶垒好了,做饭吧!”
叶大山的声音打断方希的思绪。
“这就来。”方希回应。
“做红烧肉吧!”
叶临将一大坨猪头递给方希。
“割些肥膘炼油,剩下的都做红烧肉。”
方希照做。
叶临买的调料比较全,方希手艺不错,猪肉炖得色香味俱全。
猪肉炖好,叶临又盛出一碗,让叶二河给外婆家送去,并嘱咐他,外婆给什么都别要。
上次叶大山去送鸡肉,他外婆给拿回两颗鸡蛋。
这次是猪肉,想必他外婆想给的更多。
叶临给她送吃的,是看在她惦记几个孩子的份上。
原身记忆中,原身妻子李氏去世后,多亏了原身岳母的照拂,几个孩子才不至于饿死。
现在叶临占了原身的身体,便为他赎一点罪孽吧!
况且,原身岳父李鹤年是青石村少有的秀才,在村里颇有威望。
叶临要想在青石村安身立命,跟李家缓和关系,是最便利的捷径。
……
叶临岳父家。
李高氏缩着肩膀进屋,边拍打衣裤边说道:
“可不得了了,要下大雪了,怕是要误了春耕呦!”
李鹤年敲了敲烟袋,哑声道:
“官府不会不管的,听说下一批拨粮,马上到了。”
“瞧你那嗓子哑的。”李高氏给李鹤年倒了杯水推过去,“要不,别去教书了。咱都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啊!”
“不教书,哪来的钱?”李鹤年喝了口水,重重放下水杯,“绝收三年了,也不能眼睁睁看那四个娃饿死!”
李鹤年老年得女,对那已逝的女儿李氏娇惯得很。
从小到大,李氏说一不二。
这也造就了她非叶临不嫁,李鹤年无法干涉的局面。
想到女儿,李鹤年心痛不已。
可怜她为叶家操劳十几年,最终因为性子太烈、不肯投靠娘家,有病不医,年纪轻轻便去了。
“外公,外婆!”
叶二河的声音传来,李鹤年布满皱纹的脸才稍微舒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