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作品:《我爹,大明首辅张居正

    “我们是礼仪之邦。”张居正端着茶盏,眉眼清俊:“但略懂拳脚。”


    冯保:?


    “所谓礼仪之邦,就是邦邦邦给你两拳。”张敬修笑眯眯解释。


    再满嘴胡沁往他们身上扯,那不介意让他尝尝厉害。


    冯保嘻嘻一笑,毫不畏惧道:“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张居正撩了撩眼皮,没说话。


    冯保索性开门见山:“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人也在设计你,想要拉你和戚继光下水。”


    张居正这才低声笑了笑,眸子迎着光,将瞳仁都照成了茶色:“在首辅这个位置上,进不得,退不得,日日都有人想把我拉下马。”


    冯保跟他说,这些他可以帮忙按下。


    张居正知道他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也能捅到皇帝跟前。


    他神情恍惚片刻,哑然。


    看来,就算天幕预言国之将亡,人在各司其职时,也难免算计。


    比如冯保……比如他。


    这是人性使然。


    冯保想在朝堂上搅风搅雨,拉下高拱,未尝不想借东风拉下他,顺手的事。


    但光是入宫行刺还不够,需要嘴皮子利索的言官,把事情捋顺了,然后上折子。


    他过来卖个人情,就笑着走了。


    看他离开,张居正这才沉声道:“明日,你去买一批上好的黄花梨木,再买上一车榉木炭,再让人去官府批了文书路引。”


    张敬修满脸茫然:“啊?”


    张居正解释:“这时节,许多商人运送木材、煤炭去边疆做生意,把螺纹钢封存在木材中,混在其中就不惹眼。”


    张敬修:“啊!”


    牛啊牛啊。


    还得是他爹!


    思维跳跃太快了,他还以为在想冯保的事,没想到提到戚继光,他就想到螺纹钢,瞬间想清楚解决办法了。


    在他设想中,大约是要小心翼翼地去往偏远地区,再把螺纹钢拿出来,想办法走夜路、小路避开人烟去边疆。


    张敬修完全想不到,还有这样正大光明的玩法。


    张居正捧着热茶,苍白瘦削的脸颊被雾气朦胧。


    敬儿,当真是祥瑞!


    “爹,你今天心情不错啊?”张敬修好气地凑过来:“可是有什么喜事?”


    虽然表情变化不大,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信他的第六感。


    书桌前,张居正清隽的眉眼微挑,漾出几分温柔的笑意:“是,今日接到信件,说是寻到土豆了,学了天幕上的做法,确实很好吃,也能当粮食吃饱,目前已经下令收购土豆,先留种再说。


    “太好了!”张敬修一蹦三尺高,乐呵呵道:“根据天幕描述,王朝末年还有大灾大难,这春种土豆夏种玉米,还有红薯,想必也能抗些年头。”


    “知了知了~”


    书房外,知了声声地叫着。


    张敬修笑得见牙不见眼。


    “爹,这几日积分涨得快,马上能兑换养身丹了,天幕说,这玩意儿能清除沉疴痼疾,亦能延年益寿,你寿数还长,做事多计较些,不能再不管不顾了。”


    根据历史,夺情事件后,以他的学生刘台等人带头攻击他,他对朝堂失望,行事大开大阖起来,手段也冷厉很多。


    在夺情事件前,他的手段还相对温和,和同僚的关系都极好。


    张敬修愁死了。


    他隐晦道:“这孩子呢,有时候也不必太聪慧,听话懂事乖巧就成。”


    比如阿斗。


    张居正拍拍他脑袋:“行了,你还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吧。”


    他背地里阴谋诡计都玩一箩筐了,他还在养孩子呢。


    张敬修:“哎,不是说我呢。”


    张居正:“我知道。”


    天色昏暗,最后一丝霞光消散。


    张敬修揉了揉眼睛,喊丫鬟进来掌灯。


    静谧的黄昏,让人恍然间不知道是今夕何夕,微微晃动的高大杨树叶,恍然间也让人分不清时空。


    近二十年了。


    真快。


    张居正把书桌上的折子都收好,这才坐着闭目养神。


    *


    隔日。


    张居正上朝时,发现许多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吏部尚书:“张太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礼部尚书:“张大学士!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工部尚书:“就是就是。”


    ……


    张居正:?


    他摩挲着玉笏,想起敬儿所言,这玉笏进可进言,退可抽人,实乃好物。


    他现在就想抽人。


    张居正板着脸:“说吧,到底是何事?好歹让我分辩一二。”


    谭纶叹气,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蛐蛐:“高拱啊,他怎么可能找人来刺杀?你且收手吧……”


    张居正坦然对视。


    这简直……危言耸听。


    “审问的事,自有冯内相和锦衣卫负责,我并不知其中细节。”张居正回。


    六部:……不信。


    此时,帝王仪仗出现,众人不再多说,而是俯身行礼。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就见有言官走出来,毫不留情地怒骂:“竖子可恶!夺了高阁老的位,还想要他的命!”


    “?!”张居正瞳孔微震。


    他以拳抵唇,遮不住喉间痒意,轻咳出声。


    万历立马紧张询问:“老师,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听他喊老师,张居正眉眼微闪,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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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天幕出现那日,上来就是‘弑师’的谶语。


    “无妨,老毛病了。”张居正回。


    言官——他刚才情绪饱满的骂人,现在有点接不上了。


    他酝酿片刻,这才厉声道:“下官并非胡说!实在是鸠占鹊巢!让人心中生恶!”


    “天幕中,首辅所做桩桩件件,利国利民!千古第一相!如今却被窃取成就!”


    “这所谓考成法!一条鞭法!都是高阁老的成就,如今都被按在小人头上!”


    “高阁老夙兴夜寐,兢兢业业,熬死了自己才有这些许功德,怎能被人抢了!”


    ……


    张居正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他觑着高台之上,看李太后和万历的反应。


    心中很是戒备。


    他在猜测这一出是冯保作出来的,还是来自李太后的警告。


    然而。


    一朝天子一朝臣,高拱已年迈,人也归乡,朝中都是张大学士的天下,他久在内阁,素来行事沉稳,早有大批拥趸。


    此刻,太和门前,一片寂静,无一人应和。


    张居正神色恍惚。


    等他死后,被新任首辅清算抄家时,朝堂是否也是如此。


    言官越说越激动。


    立在御座前的冯保面带微笑,其实后槽牙都咬碎了。


    他在琢磨这个言官是李太后还是张居正的人。


    言官一字一句,将天幕中首辅的功劳重复了一遍。


    张居正安静地听着。


    他不做表态。


    在观察朝臣的反应。


    这言官字字句句都是夸,实则坑了高拱一把,只会让冯保快速下手更狠。


    言官见朝中一片静默,原先说他开团就跟的同僚,此刻满脸都很事不关己。


    “刘大人,你说呢?”


    “嗯?”


    刘姓言官满脸茫然地看着他:“天幕一直说‘首辅大人’,是谁尚且不论,不都是为皇上为朝廷效力?”


    能给他发俸禄的可是现任首辅!


    休想拖他下水!


    他疯了才会出口咬人。


    言官:“!!!”


    他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玉笏都快要把握不住,抖着手你你你了半天,头一歪直接想死。


    吾命休矣!


    高台之上,属于年幼帝王的声音格外清晰:“我相信老师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休要胡言乱语!”


    太和门前,太阳初升。


    张居正身上的绯袍被光照耀出绚烂的红晕,他却孤立当庭,身影寂寥。


    一时间,似有若无的打量围拢过来,大家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若无上位者授意,谁敢寻当朝首辅的不是?


    今日这一出,是要逐张迎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