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赐婚

作品:《传说老板娘夫君身娇体弱

    有苍老又尖细的声音从天街上远远飘来。


    “……庄小九你个臭小子,给咱家慢点,慢点,哎呦……”


    “咱家这老胳膊老腿的,可跟你们年轻人折腾不起!”


    另一个清亮的少年音咋咋呼呼地喊。


    “快点,您跑快点,等着您老人家救命呐,晚了我们老大媳妇可就没了……”


    “哎呀,算了,我背您!”


    先前那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显得有些绝望。


    “成何体统,你这成何体统?放咱家下来,快放咱家下来……”


    “呕……”


    旋即又一个年轻一些的尖细嗓音紧张地喊。


    “义父……义父,您怎样了?您怎地吐了……”


    大抵此时早朝还未结束,距离百姓出门劳作的时间又尚早。天街上有些安静。


    也正因为这份安静,几人说话的声音传得格外远。


    瀚海楼门前,这些原本正在打群架……不,是履行本职工作的人,又因为先前那隐约听见的“圣旨到”的喊声,呆呆愣在原地,刚好把他们的对话听个正着……


    林知夭抬头便看见,有三人正匆匆忙忙,从天街上往酒楼这边赶来。


    为首之人一身黑衣劲装,唇红齿白,高马尾甩得左摇右晃,不正是那天在锦衣卫衙门里见到的少年庄九?


    他背上正背着一名老太监,鹤发童颜面色红润,此时正将头歪在一边吐啊吐……


    两人身后还跟了另一名娃娃脸的年轻太监,原本和气乖巧的长相,此时因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五官痛苦地扭曲着,落了前面的人少说两丈。


    林知夭唇角不由抽了抽。


    在场又多了一名九卫,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至少庄九看起来不像梅七那么疯,不至于在天街上刺杀张冲。


    可这位爷大老远还背个老太监来要干嘛?


    还圣旨?


    总不会是给她赐婚吧?


    呵呵……


    她一个小老百姓,皇帝应该不至于那么闲。


    三人脚步极快,如一阵风似地,跑到了瀚海楼门前。


    那老太监人一落地,便继续弯着腰,呕了个昏天暗地,几乎要背过气去。


    林知夭先前听过有晕车的、晕船的,甚至是晕机的,还是头一次发现晕人的,着实有些好奇。


    她不由眨着眼睛上下打量。


    等那老太监吐完抬起头来,刚好和林知夭视线相对,不知怎地,就觉得这小女娃忒招人稀罕,便冲她慈祥一笑,脸上的皱纹绽开,竟显得有些仙风道骨。


    那边张冲正抱着手哀嚎,此时见到这老太监正脸,也终于反应过来。


    “赵掌印?您……您怎会在这?”


    没错,这位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兼大内太监总管赵通,在整个內宫里,除了帝后之外,权利最大的人。


    赵掌印脸色微肃,两道白眉往上扬了扬,仿佛没看见张冲此时的尴尬般,露出一副诧异的神色。


    “哎呦……这不是张家那小子吗?怎地,一大清早就来瀚海楼吃酒?”


    他扬手挥退正在替他整理衣摆的小福子,往前踱了两步,眯眼仔细打量一番张冲,这才状似关心地摇了摇头。


    “张世子怎地这般不爱惜身子?扎着针便往外跑,瞧瞧……流血了吧?”


    他一边叹息着,一边还伸手弹了弹那两根几乎穿透张冲手掌的银针,疼得张冲差点当场哭出来。


    赵通没再理他,却是转而看向林知夭,一张老脸再次笑成了一朵菊花,当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位便是林小娘子吧?当真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不同凡响,咱家久仰久仰……”


    张冲气得咬牙切齿,却对赵通毫无办法。


    张家虽然权势滔天,但自打先张太后死后,早已大不如前。


    对于皇帝李景身边的人,尤其是赵通这样,在朝中有重大影响力的人,张冲可不敢随意招惹。


    林知夭嘴巴几乎长成了O形,一对琥珀色的眸子瞪得老大。


    赵掌印?


    司礼监掌印太监赵通?


    这在书里可是个及重要的反派人物。


    虽然后来改朝换代时,因为不愿意拥立新主死了。


    可在男女主篡位的初期,他给太子,即后来的新帝李煜出谋划策,可是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又因为这人出的主意都阴险诡谲得很,当时读者还没少喷作者太虐。


    可是今天,这位赵掌印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林知夭一头雾水,自己有什么可让这位大人物久仰的?


    她赶紧矮身,忍着手臂传来的疼痛,行了标准的福礼。


    “赵掌印言重了,阿夭不……不敢。”


    “哎呦喂……林小娘子不必多礼,快起来快起来……”


    赵通一伸手便把林知夭扶了起来。


    这可是秦砚那小子求旨要娶的人,这礼他哪敢受?不怕回头被那小子眼神冻死?


    眼看对面的小姑娘表情愈发诚惶诚恐、不知所措,赵通便知秦砚还未来得及与对方解释。


    他一个外人,此刻也不好细说,只得咳了一声,赶紧进入正题。


    “时候不早了,林小娘子接旨吧,咱家回头还要给陛下复命。”


    接旨?


    所以这圣旨真是给她的?


    林知夭脑子发懵,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跪在了地上,周围人又是怎样跪成了一片。


    等她回过神来,赵通已经打开圣旨,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户部尚书林渊长女林知夭,禀性淑慎,习礼明诗,承家学之渊源,具婉嫕之德容,于闺闱中素有贤名。


    特赐婚于平阳伯黎彦棠为配,待二家尊长择吉辰成礼。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赵通神色肃穆庄严,深青色的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林知夭脑子里一派嗡鸣。


    竟真的是皇帝的赐婚圣旨!


    这天大的好事怎会轮到她身上。


    等等……


    这个平阳伯黎彦棠是什么人?


    她可是刚抱上秦砚大腿,秦砚不会觉得她脚踏两条船吧?


    赵通庄严肃穆地宣读完了圣旨,瞬间脸色一变,喜笑颜开。


    “林小姐,恭喜恭喜呀……”


    他小步上前,将圣旨往林知夭手里一塞,用在场诸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状似不易地解释。


    “先平阳伯黎潇,乃是陛下的伴读,昌裕十二年随陛下亲征西域,死于乱阵之中。”


    “如今的平阳伯黎彦棠,为先平阳伯独子,打小身体孱弱,受不得风。”


    “陛下仁厚,亲自将其送到静善寺的静空大师门下,调理身子并静养,算是俗家弟子,”


    “前日听说平阳伯身体好了不少,最近便要回京。”


    “陛下龙颜大悦,这才为小娘子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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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这门亲事。”


    “陛下向来将平阳伯视如子侄,爱护有加,小娘子的好日子可是在后头呢……”


    赵通这一解释,林知夭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她就说……果然是个身娇体弱见风就倒的。


    若是真的好事,又怎能落在她头上?


    估计是林家不想将林知蕴嫁个病夫,才求皇帝让她顶了缸。


    不过这样也好。


    有了这纸婚约,舅舅的要求算是做到了,婚前这段时日应该暂时不会再为难她;


    张冲便是再混账,也不敢公然抗旨,应该会放弃她去找别的乐子。


    她们母女的小命暂时是稳了。


    至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最看重的终身大事,林知夭反而不放在心上。


    反正她只想好好经营酒楼,对谈情说爱没一点兴趣。


    夫君体弱多病好啊!


    体弱多病代表没精力注意她,有可能连圆房都省了。


    从此海阔天空,她大可放开手脚搞事业。


    想明白了这些,林知夭瞬间眉开眼笑。


    这下她连先前摔坏的手臂都忘了,从地上蹦起来便又要对着赵通行礼。


    “辛苦赵掌印一路奔波,阿夭感激涕零。”


    她是真心感激这位赵掌印,若不是他今天及时赶到,这边与张冲的冲突可能还结束不了。


    “哪里哪里,多亏庄九……哎?庄小九?”


    林知夭微怔,这才想起,是庄九一路火急火燎将赵通背过来的,自己也应该好好感谢才行。


    闻言一回头,林知夭却发现,庄九正面如死灰地呆立在人群里。


    不止他,连着梅七,以及全体锦衣卫,都是一脸苦相。


    平阳伯?


    这又是哪个不怕死的,和他们老大抢媳妇?


    要命的是,那家伙还抢成功了!


    这一刻庄九真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的错,都是他的错,是他亲手葬送了老大的幸福!


    他怎么当时这么想不开,也没问清楚,就跟着小福子跑了?


    就应该直接闯进朝会里,拼死也把老大给拉出来!


    这下怎么办?


    他该怎么和老大交代?


    还有那劳什子平阳伯……


    京中原本也没这么一号人物啊!


    不行,小爷回去得好好查查,为老大出了这口恶气!


    锦衣卫们在这边咬牙切齿赌咒发誓,而那边张家的家丁们,则是面面相觑。


    正主已经被皇帝下旨赐婚了,自家世子好像是抢不回去了。


    所以……


    这里好像没他们什么事了吧?


    那是不是可以回去吃早饭了?


    张冲咬着牙。


    他知道有赵通在,今天自己是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不止今天,林知夭有了赐婚圣旨,他要是再敢用强,便是抗旨不尊。


    到时候皇帝即便要杀了自己,张家也没法子反对。


    好好一个美人,就这么飞了。


    他眯了眯眼,有些懊恼地踹翻身边的家丁,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就在此刻,从天街上忽地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谁允许你走了?”


    一道剑光如划破天际的惊雷般袭来,直直钉在张冲面前。


    刀长三尺,宽约一寸,刀脊笔直,刀身略弯,透着彻骨的寒意……


    竟又是一把……绣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