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发现
作品:《刚离婚怎么就带娃重生了》 发现不对之后,舟莱便一直借着江台的遮挡,暗中注意着陈方辉。
直到见到他面露疲色,表示要去洗手间。
信息素在空气里弥散出一丝紧张。
舟莱举起香槟喝了一口,遮掩着身形跟随上前。
见陈方辉穿过花木相映的庭院,香槟堆叠的用餐区,七绕八绕,走到了一处灯光几乎照射,四处无遮挡,建在湖心中间的小楼里。
昏昏暗色,寂无旁物,他分不清落脚下地的力道是轻是重,像是饥渴的野兽忍着躁意,免得惊扰了猎物。
他的心砰砰地跳,远远看着,掏出手机用镜头放大。
陈方辉左右顾盼,借着小楼外侧露天的楼梯,迅速攀到四望无庇的天台上,开始打电话。
舟莱眯起眼,在湖心小楼,无人靠近的地方打电话?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电话的重要性,也为自己今晚的好运而庆幸。
“嘶嘶嘶——砰!”
天边猛然炸起一道彩光,吓得陈方辉举着手机的手一抖。
金色的火焰直冲天际,尖啸声过后,绽放着璀璨的烟花,烟云拖曳着星子般的光点,噼噼啪啪,照亮了半片天。
是晚宴准备的烟花节目。
“我靠,这时候放什么烟花啊,吓死老子了。”
炸烟花的声音太吵,陈方辉干脆等了一阵,天边彻底恢复浓墨色时才继续原本的动作。
哪怕在居高临下的湖心楼天台上,陈方辉也依然压低了嗓音:“是我,老陈……”
小楼外侧的露天楼梯上,舟莱匍匐着,竖起了耳朵,他此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一身完美融进黑暗里的黑衣黑裤黑鞋,手掌紧紧地贴着天台边的屋檐。
打电话的两人进行一串抱怨,百般试探,阴阳怪气之后,总算说了些有效信息。
此时舟莱的全身都因为过于紧绷而麻痹,不可控制地颤抖着。
他无声吐出口气,平复心跳。
陈方辉:“具体还不明确,他们自己都不明白那项技术的优越性,还以为是自己请的工人卖力呢……等拿到‘海蓝’,就能进行更深一步的验证……”
舟莱:“!”
他心跳漏半拍,屏住呼吸,拉低了鸭舌帽,转身轻手轻脚地准备下楼。
然而就在这时,一束手电打过来,巡逻的安保朝这边喊道:“喂,那边的两位客人,湖心楼的灯坏了,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遭了!舟莱拔腿就跑。
陈方辉反应过来,迅速攀到边缘向楼梯下望去,见到黑暗里,一道不明显的身影正撑着栏杆,越过重重楼梯逃离。
“该死的!”陈方辉脸色铁青地唾骂一句,急忙追着跑下去。
也不知道那人听到了多少,不能让他跑了。
老陈一边思索着嫌疑犯是谁,一边勾连起自身狂暴的信息素,化作看不见的尖锥,猛然向对方攻击。
舟莱呼吸都停滞了一秒,但他奔跑的脚步一点也不敢停,反而更用尽力气拔足狂奔,用力地咬着唇瓣,呼吸间一片铁锈腥气。
这个人,这个人的信息素不对劲!omega天生就对alpha的压迫具有抵抗性,a对o,原本是产生不了这种程度的压迫的。
跑到身边景物都成残影飞快略过,但那道沉重的脚步声却依然跟随,并且越来越近,信息素压迫越来越重……
不行,不能被追上……
就在舟莱跑过星星闪闪,点缀着彩灯的河流,准备豁出去跳下水时,柳树林里一道身影豁然冒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一惊。
但那人抓着他,却是往肩上一抗,稳健且快速地跑了起来。
身后的陈方辉痛骂一声,但也加快了脚步。
舟莱心跳地砰砰响,被顶着胃难受到想吐,头晕脑胀,晃眼间,就被带进了一处建筑里。
应该是专门备餐的后厨房,空旷的厅堂陈列着无数餐车,堆满美食的餐车垂坠着雪白的餐巾,看起来是个躲避的好地方。
可没等舟莱松一口气,就听老陈在外斥责追过来询问事宜的保安,大骂这里安保太差劲,有一个小偷抢走了他的黄金手表,和同伙一起躲进了这栋建筑里。
保安:“好的,先生,我现在就派人进去找人。”
舟莱心急如焚,连忙寻找这里别的出口。
他凑在那人耳边急声说:“放我下来,我们从窗户走。”
但推着舟莱进来的人充耳不闻,皱眉观察了一阵,直接拉开了几处柜子。
正面墙的储物柜后竟有一道幽暗狭小的空间,应该是当时打柜子时尺寸没有量好留下的空室。
“进去。”这人嗓音低哑,语气强硬,直接上手把舟莱推了进去,自己紧随其后,并将柜子恢复原样。
窄小黑暗的地方,成年人根本无法站直,两人必须身体紧贴,一丝缝隙都不留,像泡沫球一样将手脚尽力铺满每寸空隙,才能安顿好身体,不把身后的柜子顶出道缝,让人发现不对。
舟莱的背后是墙,胸前被箍得紧紧,一条热烫的手臂还垫在他腰间隔出的空隙里,不浪费一丝空间。
黑暗狭窄的密室闷得他满脸通红,只能急促且无声地吸气,就仿佛是吸食陌生人沉默而又冷冽的气息。
他感受到身前紧实的肌肉微微抖了一下,僵得像石块,又迅速放松下来。
沉稳安定,又带着隐秘的丝丝愉悦……
读取到这种情绪的舟莱偏过头,极力将注意力投注到外面。
陈方辉确实找到他们,他能听见柜外保安试图辩解,陈方辉急切地大骂,脚步声隔着几十公分厚度的柜子,来来回回在耳边回响。
“先生,您确定那两个小偷进了这里吗?”
“老子当然确定,如果你们真的及时把这里的窗户和后门都堵上了的话。餐车!把车全给我推走!”
“这……”
“废什么话,赶紧的,每辆车都要把餐布掀了检查。”
“好吧。”
“先生,您看,我们把这里所有餐车都清空了,依然没有看见人。是否需要我去报告安保队,让他们派人来仔细搜寻线索?”
陈方辉眼神阴沉,他站在已经显得空旷的后厨打量一番,连装锅碗瓢盆的小柜都不放过,一一抽出来检查。
“先生,这里已经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了,请不要……”
“闭嘴!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陈方辉气得脸色铁青,抬脚重重地踢在柜子上,一下不解气,连踢了好几下,差点把柜子踢变形,保安在旁看着,也不敢拦。
“先生,你看这里也没有……”
“他们跑了,算了,这事你们不用再管。”陈方辉深吸几口气走出去。
等后厨人全走完,彻底恢复了寂静之后,又等了好一会,舟莱才深吸一口气,抬手摸向身上的男人。
“你,你怎么样了?”
刚才老陈泄愤的几脚,踢向柜子,巨大的力道直达紧贴柜门的后背。
男人轻轻颤抖着,下巴抵着舟莱的肩膀,他听见了牙关收紧仍泄出的,一丝轻轻的闷哼。
但此时,这人一声不吭,比刚才还像个哑巴。
舟莱抬手将柜子抵开,空出两人缓和的空间,他慢慢探向这人脊背处。
他的指尖一摸索,这人就不自觉一躲,皮肤颤抖,让他摸个空。
舟莱:“?”
伸指,又被躲开。
一连几次。
舟莱微恼,黑暗里找到这人脸颊的部分拉扯:“闻此镜!你躲什么,让我摸摸伤。”
是的,从柳树林出现替他挡下信息素攻击,扛起他跑,在这柜子里护住他不被发现的,正是不知为何还未离场的闻此镜。
可能是这逼仄空间里实在闷热,舟莱指下紧实的皮肉沁出细汗,闻此镜终于不躲了,贴紧舟莱,由着他在后背摸索。
他探出了微凸的脊骨上,遍布着腥凉的湿润。
顾不上其他,舟莱猛然推开了柜子门,一手紧紧拖着人的手腕,跑进了明亮的灯光下。
他焦急道:“我看看怎么样了。”
闻此镜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动作,眼眸低垂,此时,他整个人的神色有一种异样的温驯,语气也没之前冷硬:“没事。”
“都流血了,我看看情况。”舟莱强硬地转到他身后,见他原本穿着的西装外套脱下了,只着一身单薄的衬衫,颈椎下几公分的位置有一道把衬衫划破,露出皮肉的血痕,沿着往下是深深的压痕,已经青紫发肿。
“应该是柜子后面的支撑横柱上有铁钉……”他皱眉分析,“走,去医院。”
闻此镜眼眸微闪,语气生硬:“你也去?”
“不然呢,你帮我躲开追赶,为我受伤,我能让你一个人走吗?”
他拉着这人,一路避开人群,到了地下车库。
直奔一辆不新不旧的suv,车显然被启动了,还未熄火,甚至车门都不曾关紧,留着道缝隙,可见主人下车时有多急促。
舟莱轻车熟路地从后备箱摸出个多功能箱。
闻此镜瞳孔微微震颤,猝然看向他:“你……”
他当没看见他的举动,只是察觉到这人动弹了,立马强势地命令:“别乱动,衣服脱了。”
“……”闻此镜的神情冷酷如不化的寒冰,却乖乖照做脱下外套衬衣。
舟莱有些被他反差的举止戳中了,先拿出没拆封的矿泉水,倒在男人光裸的后背,动作轻柔地开始清洗。
车顶的小灯浅黄而明亮,两个大男人挤在后座里,其中一个半身赤裸的单膝跪在地垫上,姿势别扭地偏过脑袋。
丝缕的黑发极其温驯,垂落在另一个人雪色的手指上。
舟莱一手托着闻此镜的脑袋,以一种哄儿子的语气问:“怕痛吗?”
闻此镜用鼻腔发出的轻哼回答他。
“不怕就好。”舟莱翻开多功能箱,略过第一层的麻绳,钉锤等东西,取出底下的酒精,棉签蘸了沾在对方的伤口上。
其实伤口用酒精消毒虽好,但比起碘伏更另人疼痛,闻此镜眉尾颤抖一下,紧闭着眼。
舟莱眉目缓和,这不是和舟溪一样的表情吗,不过小孩下一秒就扯着嗓子嚎啕了,父子俩都是怕疼的。
他柔声说:“那我轻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