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

作品:《和反派一起搞事业

    旭日东升,阳光洒满竹林。


    清风吹拂,檐角铜铃发出单调的叮当声。


    东方凛身着白袍,负手立于窗前。隔着几道竹墙,他听到客房门发出“吱呀”的开门声。


    他的眼眸幽黑深邃,像迷雾中的寒潭。


    阳光为他衣衫镀上金边,却照不进他的双眸。


    凝望了一会儿,他垂眸掩去眼底情绪,回坐在紫檀木官帽椅上,将视线投向书案。


    案上两摞账册泾渭分明——左侧是分舵明面工整的朱砂账,右侧则是浸染褐红血迹的前任香主暗账。


    他随意翻开一本暗账,纸页间那些扭曲的海外符号宛如盘踞的毒蛇,曾经困扰他多时。


    账房临死前的诅咒仿佛仍在耳畔回荡:“东方凛,你敢杀我!哈哈,无人能……永远……永远算不清这些账……”


    “哼,无人能识?”他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位杨小姐不就认得。”


    他默默盘算着,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扶手,清脆声响在书房里回荡。


    昨日,他尚可不顾她的伤情强令她即刻翻译账本。如今却……哎,一念之差,情势骤变。


    思及此,他拳头倏然紧握,旋即又松开,指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最近,让他头疼的事情真多。但是,如果能理清这批暗帐,顺着这些线索追查下去……谋算堂主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理清思绪,他的心彻底静了下来,以内力传音召唤阿狸,闭目静坐等待。


    厨房里,阿狸正小心翼翼地守着药炉,将火势调至文火,心中默念廖大夫的叮嘱:“三碗水煎成一碗,差一刻钟药性皆废”。


    耳畔忽闻香主清冷的声音,她只得放下手中活计,匆匆叮嘱一位信得过的厨娘代为看顾药,一步不停赶往书房。


    “嘎吱”一声门响,东方凛瞬间正襟危坐,睁开双眼。


    猛虎屏风后转出一个有些陌生的俏丽身影,淡黄衣裙拂过棕色地板,带起一缕清新的茉莉香。


    他目光一凝,细看竟是阿狸。这丫头虽然机灵多变,但往日总爱低头缩膀,看着就不够大气。


    说了她两回,可她就是改不了这习性。今日,她居然抬头看人,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


    “香主,您叫我。”阿狸态度仍如往日一般恭敬。


    东方凛上下打量她:人还是那人,动作依旧。


    但那股畏缩之气确实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模仿的得体大方。


    被他这般看着,小丫头目光闪烁,似想立刻低下头来。


    但这丫头深吸一口气后,竟然挺直了腰背,迎着他目光再次问道:“香主有何吩咐?”


    东方凛目光一动,手指轻叩椅背,“那位杨小姐,现今如何了?”


    “回香主,杨小姐手上的伤今日好了许多。但……腿伤依然严重。廖大夫说,是伤了经络,需得安心静养。”


    “伤了经络?”东方凛骤然前倾向她,“你…是否听错?”


    他亲手施刑,力道掌控精准,不该伤及此等要害。


    “绝无听错!廖大夫千真万确如此说的!”阿狸急拍胸脯保证,“关键是有一根木刺深扎进去。”


    她用拇指食指比画着,“取出来足有这么长啊!”


    看阿狸比画的长度,东方凛瞳孔骤缩,脑海中飞快闪过当日画面。


    那绝非鞭刑应有之伤!


    莫非是最后一鞭震裂刑架时,自己情绪失控,飞溅的木屑所致?


    他正思索着,阿狸陡然拔高的声调拉回了他的思绪:“……那木刺拔出的瞬间,哗,血就飙出来了!”


    “若非廖大夫在场,后果……不堪设想啊!”


    东方凛听至此,已判断阿狸所言非虚,当即追问:“那杨小姐,如今神志可还清醒?”


    “重伤之下,精神颇为萎靡,服药后更是昏昏欲睡。”


    “廖大夫再三叮嘱:她本就体弱,此番更伤及根本,必须全心静养。”


    “药必须一日三顿,奴婢亲眼盯着她服下,一顿都不能少!”


    东方凛听得眉头微皱,手指再次敲起扶手来。


    屋内的气氛瞬间冷凝。


    阿狸垂着眼帘,手指在衣袖下轻颤。


    从香主话语中,她听不出多少真切的关怀。直觉告诉她,将杨小姐说得更为孱弱些,或许能为她争得些许喘息休养之机。


    所以,她刚才汇报时省略了关键信息:杨小姐清醒时尚能写字。


    这是她第一次对香主隐瞒实情,内心实在愧疚和惧怕。但为了杨小姐的安危,她只能这么做了。


    就在她心慌意乱,差点坚持不下去时,香主吩咐道:“你去,全力协助廖大夫医治杨小姐。待她精神稍有好转,立刻来报。”


    “是!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东方凛听她那坚定的口气,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看来你对这位杨小姐,倒是颇为上心。”


    “杨小姐是好人!”阿狸毫不犹豫地接口,眼角余光飞快扫了他一眼,补充道,“况且香主有令,奴婢自当全力以赴。”


    “去吧。”东方凛朝她挥了挥手。看着阿狸退下的身影,他心头掠过一丝不快——身边人似乎太容易被那位杨小姐影响了。


    然而,他终究不愿违背对熊叔的承诺,也不愿与廖大夫交恶。罢了,就让那位杨小姐暂且养上几日吧。


    杨洁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了。她坐在床上,面对廖大夫的批评,努力做出一副歉疚状:低垂着头一直点头称是。


    “哼,你以为我摸不出你脉象,会被你糊弄过去吗?”这语气听着有些不妙啊。


    她立马接口:“师傅,您老医术高超,徒儿怎敢存这种心思?”


    听到头顶啪的一声,似手掌拍在药箱上,她身子跟着一颤。


    听到老人语重心长地训斥,“丫头,既然你都清楚!为什么不遵医嘱,好好静养呢?”


    看来老实认错这招不管用了。


    她扬起脸蛋,笑嘻嘻道:“师傅,您老消消气,都是徒儿的错。徒儿不该妄动心绪,让师傅您人家担心了。”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你不相信师傅的能力吗?”廖师傅灰白的鹰眉皱成了铁疙瘩。


    他指书房方向,“你若还在担心那人,现在可以放心了。”


    杨洁眼睛一亮,看老人笃定的表情,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她眼神恢复冷静,“师傅,您该不会……付出什么代价了吧?”


    廖师傅眼眸含笑:“丫头,你认为我要付出代价吗?”


    “难道不是吗?他这般实际的人,凡事只会考量利益。”她这话说得极为笃定。


    廖师傅眼角似轻微抽|动,点头唔了一声道:“你不用担心,老夫今回特通过老熊交涉,他根本没有为难的机会。”


    说到这,他语气有些得意,“老夫跟老熊关系还不错。老熊是他的表伯,对他有救命扶持之恩。”


    “任他再冷酷,也不好拂逆这位长辈的颜面。”


    哈,他们师徒二人竟想到了一处了。师傅还在她付诸行动前,便办好了这事。


    她禁不住拊掌低赞:“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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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您这招妙啊!”


    “所以,丫头,做人做事须懂灵活变通。”


    “师傅,徒儿必谨遵教诲,”她恭敬垂首,却听老人话锋突转:“哼,老夫就怕你太‘变通’,连医嘱都当耳旁风。咦——”


    杨洁刚要辩白“不敢”,蓦地见师傅拿起床头病历细看。


    她指尖快速摩挲起被面绣纹,像前世接受教授临时考教一般,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这是师傅第一次考她,定要好好表现。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脑海中闪过自己写的内容,设想师傅可能问及的问题,可以从哪些方面回答,要避免涉及哪些不该属于这时代的内容。


    然而,她等来的却是师傅复杂的凝视:“你便是因终日琢磨这些,才不肯安心休养?”


    她一听就知他误会了。其实,她是被东方养的蛇吓到了。


    后来虽然努力平静情绪,但每每想起,仍心有余悸。


    对着师傅,她不愿意撒谎,更无法说清她人明明在屋里,却被外面的蛇吓到了的缘由。


    她更不能暴露金蝶的存在,只能说道:“师傅,我习惯写这个了。”


    “下次,下次一定注意好好休息。”


    “习惯了?”廖师傅嘴角上勾,指着八篇宣纸上的小楷,“你每次给人看伤,都会写下这般详细的病情及治疗措施吗?”


    杨洁点头,“还不算完善吧。您看,这次用药情况,我就没有写。”


    “因为,我不知道您所用金疮药的具体成分和药效,自然也就无从分析药理情况。”


    廖师傅闻言,眼眸陡然一亮,在阳光下流转着柔和光芒。


    他感叹道:“你这病历写得比太医院那帮老头子还细,竟连伤处深浅与愈合周期皆标注,难怪睡不好。”


    “这病历写得很好,但这几日,你不准再写了!”


    “啊?”


    他把那几页病历折好,“咔嗒”一响打开药箱铜锁,拉开药箱最下面一格放进去。


    他回头给了她一个毋庸置疑的眼神。她知道师傅心意已定,只好咽下了要说的话。


    “罢了,待你病愈,老夫亲自教你药理。”


    杨洁垂首掩笑,却听他忽问,“我听老熊说,你找到了一味新止血药。”


    “我这新制的金疮药里便用了这味药。你从何知道这药的。”


    “幼时翻家中医书时,好像看到了一条民间跌打损伤药方上有记载叫它‘景天三七’,又称‘野三七’,因名字带了‘三七’二字,便留意了一下。”


    “也不知这药效真假,所以看到后,告诉熊老验证一番。”


    “没想到,师傅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边说边想:“清代《植物名实图考》才开始记载这景天三七。”


    “她等于领先了二百多年,把这味民间止血治伤的良药传到了世间,也许能间接挽救不少病患呢。”


    想到这,她脸颊兴奋得发烧。


    “你倒是博闻强记。”廖师傅颔首而笑,“想当初,黑石来找老夫讨药时,若不是提到这味新药,老夫也不会多问了几句。


    “知道你受伤赶过来——”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似想通了什么,继而摇头失笑,虚点着她笑骂:“你这狡猾的小狐狸,恁多心思。”


    被当面戳穿谋划,她耳根发热,见师傅眼底毫无责难,反透着纵容。


    她终是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房间里充满了愉快的空气。她忍不住在心中问金蝶:“比起昨日,我师傅的精神状况是否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