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赫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那是一张红色的符纸，上面画着奇怪的符文，红色的纸的一角已经烧掉一半，还在往外冒着黑气。


    “这个上面画着的是什么？”高初有些好奇地凑上去看。


    “好像是护身符？”蒋赫扶了下眼镜，但他很快摇头将这个猜测从脑海里甩出去。


    要真是护身符，那任征将这个随身佩带的话，怎么又会死呢？


    尤晴皱着眉，轻咬着嘴唇，有些犹豫的开口：“这个东西感觉不太好，你还是快点丢掉比较好。”


    方珩看着站着来的尤晴，她站在谢宛的旁边，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讽刺：“你又懂了？我们的尤大小姐，我倒觉得是这个护身符保护他一命，不然估计死得更早些。”


    谢宛默不作声与她拉远距离，站在尤晴的身边：“我也觉得这个有些不太对，你看，它还在往上冒着黑气呢。”


    柳峋倚靠在一旁的坐椅上，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确实是护身符，但是要怎么证明这个是属于任征的呢？也有可能是郝谦的，他们可是坐在一起。”


    说到任征，大家才突然想起还有这样一个人，他进厕所已经有很长时间，可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大家站在门外，对着里面喊郝谦，可是并没有收到回应。


    “我们要不一起进厕所看看？”人群中有人提议。


    “我看行。”


    “可以……”


    众人一致同意，虽然刚才经历那骇人的一幕，可如今，他们都聚在一起，想来不会有什么差错。


    林诗随着人群慢慢往前，她也很好奇，这隔帘后面，到底有什么。


    “啊。”为首方珩往后一看，发现本来在她前面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都躲在她身后，而在后面的人还是在畏畏缩缩，几步路硬是走出天荒地老的架势，她低低骂出声，下意识地撩着头发，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她忍着火气，“不是，各位，你们让我一个高中生拉帘子？”


    其它人都没有回复，但也没有往前，就在快陷入僵局的时候，林诗往前将她护在身后：


    “我来吧。”


    苏锦也从人群中默默走出来，他不是一个喜欢帮忙的人，相反，在没遇到她之前，他一直都是藏匿于人群中，伺机而动。甚至会特意去立人设降低别人对他的提防，算计着得失。


    但自从遇见她后，他愿意从人后出来，只为与她并肩。


    林诗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紧张的心渐渐放松下来，两人相视一笑，林诗回过神来，她伸出手，抓住帘子，帘子握在手上，滑滑的，像丝绸一样柔软，轻轻用力就扯开，露出里面的模样，而郝谦不见踪影。


    火车上厕所就两间，众人一一推开门，发现晕倒在地上的郝谦，几人将他抬起来，安置在后面的空位上。


    齐月凑上前，检查着他身上是否有伤：“应该是被人打晕了，在脑后勺的位置，现在已经进行包扎好，过会就应该就会醒。”


    几分钟后。


    躺在座椅上郝谦慢慢抬起眼，他有些茫然的看着上方，直至被灯光刺痛眼睛，这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我怎么在这……嘶……”他刚要起身，脑后勺疼痛传来，疼得他呲牙裂嘴。


    “你可别动了，”齐月瞥了他一眼，“别给自己疼死了。”


    郝谦看着她，眼睛一下就有了光彩，一脸惊喜，刚还痛到扭曲的小脸此刻已绽放笑脸:


    “你是不是之前在我身后喊我让开的那个姑娘？”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还边看边频频点头，没等她回答：


    “你真的很好看，又救了我，不然……”


    “不然什么？”齐月看着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她之前并没有见过他。


    他不语，趁她不注意，特意靠近，双手覆在她的肩上，两人鼻尖都快碰到一起，呼吸缠绕着，他的面容清晰明朗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看着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的可爱模样，不自觉牵起唇角，抑制不住的手下一秒摸上她的脑袋。


    齐月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大胆的男人下一步的举动是什么，有些无措的看着他，脑袋感受到久违的抚摸时，她有过一瞬间想起那些美好的、惬意的时光，却对上他的那张脸时，眼神骤冷，冷冷拍开他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下次，你的手再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我会亲自剁掉，然后，喂狗。”


    林诗刚过来，就看见齐月顶着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发，一脸不爽地离开，而身后的郝谦眉眼弯弯，看样子心情很好。


    能够让齐月吃瘪，还能笑出来的，简直屈指可数。


    她望着郝谦，郝谦也大大方方的和她对视：“好久不见。”


    “嗯？你见过我？”


    “对啊，”郝谦的笑容无懈可击，“我对美人一向过目不忘。”


    “你倒是忘了还学会骚扰了，看来是好了。”


    苏锦在林诗身后，带着警告的望了他一眼。


    林诗只当这是无聊的搭讪，递给他两袋面包，一个已经冷却的鸡蛋：“这是大家刚刚一起分配的食物，也有你的一份。”


    “谢谢。”郝谦无视某人的警告，接过食物。


    “你刚刚在厕所发生什么？怎么会晕倒过去？”


    郝谦表情一滞，随即脸上挂着笑：


    “我也记不太清，只感觉脑袋后面很痛，很晕，然后就没意识了。”


    “按理说，你不是在照镜子吗？要是有人在身后想要偷袭你，应该是很容易察觉的。”苏锦在他对面坐下，撑着脑袋，一只手轻扣桌子，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我就照了会镜子，”郝谦皱着眉，努力回想着细节，“然后想上厕所，刚出厕所门那会被敲晕的。”


    苏锦看着他认真思索的样子，一时好像真找不出破绽。


    “你记得还挺清楚。”


    郝谦摆摆手，十分谦虚：“毕竟又没喝酒。”


    “对了，”林诗掏出那个烧了一个角的护身符，“这是你的吗？”


    郝谦摇头：“不是，这不是任征的吗？我看他在座位上拿出这个，像宝贝似的捏在手里。”


    “他死了。”


    郝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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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置信：“怎么会……”


    苏锦：“你看到他是什么时候有这个的？”


    郝谦想了想：“早上，他手里就拿着这符了。”


    林诗想起早上任征那弯着腰，羞于见人的模样，只以为他是不敢面对蒋赫，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


    “但是我也不敢保证，”郝谦指着那个符说，露出嫌弃的表情，“他当时双手交握着，符纸只露出一个黄色的小角，嘴里还喃喃念着什么，听着像是经文？反正像中了邪一样，吵得我都睡不好，前一天还说自己是科学主义践行者，这小子，尽瞎编。”


    “好吧，”林诗见也问不出其它的，和苏锦交换眼神，站起身来，“那你好好休息，大家都在这儿，有事你喊声。”


    郝谦却在林诗转身离开时，拉住林诗的手，林诗回头看他。


    郝谦看着某人充满杀意的目光，双手作投降状，有些无辜看着林诗：


    “我脑袋又痛了，你能不能帮我叫刚才的女生过来。”


    林诗看着坐在最前面的齐月背影，微笑：


    “我会替你转达你的意思，但我不能强制让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


    “这样就好。”


    苏锦回头冷冷看他一眼，像是示威一样，将一只手搭在林诗的肩膀上，心思昭然。


    郝谦哑然失笑。


    他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他这么幼稚。


    林诗来到齐月身边，她偏着头，一直看着窗外，眼眶已经通红，手里还摩挲着那枚纽扣，林诗心中了然她的内心此刻正在经历如何狂风骤雨，最终什么都没说，手无声的覆在她的手上，感受到她手的冰凉，也希望将自己手中的暖意传递给她。


    齐月好一会儿才开口，只是张嘴说的第一句话带着浓浓的、无法抑制的哀伤：


    “林诗，我有点累了。”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林诗将她的头拨到肩上，用故作轻松语气说道：


    “如果难受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躲躲。”


    “我才不需要。”虽是这样说，齐月还是将自己完全的靠在林诗身上，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心也像是短暂靠岸的小舟，开始发泄着多日来积攒的委屈。


    直到太阳到角落里发散着最后一点余光，蓝天白云外被笼罩，只剩下纯粹的黑，听到她沉沉的呼吸声，肩上的重量在慢慢变轻，变轻，眼皮越来越重，她感觉自己很静，很轻盈，但却不像羽毛，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重，很重，心里也被填得很满很满。


    她想，她应该可以保护好的，她的朋友，爱人。


    睁开眼，她来到了这片空白之地，棋盘之上。


    身边是齐月和苏锦，在看到她来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笑意。


    不远处，一行人正凑在一起看着棋子的走向。


    本来是红色的棋子率先出去，结果中途黄棋投出相应的点数，与红棋发生撞棋，本来胜利在握的红棋灰溜溜的回到基地，目前是黄棋，然后是蓝棋，绿棋，红棋垫底。


    林诗喃喃自语：“黄棋，黄色盒子，车厢发生的事……这之间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