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看那个娃娃，这个娃娃之前在网上很火。”林诗指着某个娃娃，一个小猫形状的布娃娃，乖乖巧巧的立在那里。


    林诗颇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是那时候没钱买，现在也过了喜欢娃娃的年纪。”


    “嗯？”苏锦盯着那个娃娃，好像有了些线头，“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娃娃之前有火过，那这些娃娃你还有眼熟的吗？”


    林诗指了一些她眼熟的娃娃:“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关注了的，已经过很久了，怎么，你有看出什么来吗？”


    “如果按时间排列的话，将你刚刚选中娃娃连接起来……”苏锦指了指，“就是这一个范围，刚好将里面四个娃娃包起来。”


    林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中间那个木架之上，她刚刚指着的娃娃，围成一个圈，将里面四只兔娃娃给围在一起。


    林诗疑惑道:“答案会在这个四个娃娃之中吗？”


    “应该吧，”苏锦不作声默默后退半步，将一半脸藏在阴影之中，声音安静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要不，你试试吧。”


    林诗站在娃娃前，顺着苏锦的思路在苦恼着，全然没注意到身后那逐渐阴冷的眼神。


    “要不，就这个？”林诗随便拿了一个，放在手上，过了好久都没有反应，就在她以为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机关时，手上的娃娃动了一下，林诗低头去看，本来望着前方的娃娃玩偶此刻却死死盯着她，那用平等针线缝制的嘴角正在慢慢绷开，就像是里面有只手将这线给扯开一样。


    林诗连忙将娃娃丢弃，她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这次是她选错了，她握着起苏锦的手，头也不回往楼梯方向跑。


    被丢在地上的娃娃猛地自己坐起来，它外面的皮囊被分成两半，露出里面血红的棉花，棉花无限拉长，就像是又细又长的蛛网一样，不断延伸，朝着他们的方向追去。


    这里根本就是无限循环楼梯，不管林诗他们怎么努力往前跑，就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退无可退，眼看着那如丝线长的棉花要刺穿苏锦的身体时，关键时刻，苏锦就像铁块一样不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推不动，林诗一咬牙，自己迎了上去，那棉花如同细针一样直接穿过林诗的肩膀，接触到新鲜的血液，越到后面的棉花越来越厚，从细丝变成一个拳头大小，更可怕的是，那根线连绵不断，林诗想用蛮力将它扯断，只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苏锦从袖中飞出一把小刀，斩断这线，林诗失血有点多，神色苍白，好歹是捡回半条命。


    那棉花想卷土重来，这个时候墙上的娃娃都分成两半，露出里面像血一样的棉花，朝着苏锦二人袭来，仅靠他一个人挡着，终究坚持不了多久。


    林诗捂住伤口，扯下里面的衬衣，勒紧伤口止血，脑海里快速想着应对之计。


    现在已有的信息之中，林念念，长期不回家的妈妈，酗酒的爸爸，日记上来看，林念念很想念妈妈，而爸爸却是无所谓的态度，娃娃，照片里的合影，照片……照片！


    林诗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她从兜里掏出林念念和妈妈的照片，神奇的是，感受到这张照片的存在，棉花迟疑了片刻，又缩了回去，恢复了原样。


    林诗看了几秒，一眼锁定了墙角落上的娃娃，那个娃娃和照片里的娃娃是同款，林诗走过去，轻轻地拿起它，那娃娃拿起那刻，留出血泪，像在哭泣。


    伴随着“轰隆”一声，这面墙像门一样，打开了，林诗回头看苏锦，眼神里仿佛有星光，流光溢彩，苏锦的心轻轻触动了下。


    “天呐，我们居然做到了！”她的神情是藏不住的激动，不过，她收起笑容，话锋一转，“你会的挺多啊，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苏锦的心突然跌入谷底，但在神色依然如常，甚至有些委屈:


    “我之前有学过而已，我当时真的很害怕……”


    见到林诗还是不信，苏锦把头埋得低低的，肩膀开始小副度抖，林诗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苏锦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过，接着猛地抱住了她:


    “我是真的很害怕你会死，真的！”


    他的头埋在她肩颈之间，感受到从他身上落下来的那颗颗滚烫的泪滴，林诗彻底蒙了，到最后什么质问的话也说不出来，还反过来拍着他的背安慰他，直到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苏锦有些贪婪的吸取她身上的香气，一颗滚烫的眼泪顺势而下，而他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那双骨节分明悄悄缠上她的背，慢慢的握紧、用力。


    哭过之后的苏锦眼里依然带着湿气，只不过那双眼睛更亮了些，还带着一丝羞涩，两人默契决定翻篇，决定前往房间看下。


    里面的空间很有限，摆着一张小床就没有地方可以放置了，床铺上的被褥都己经褪色，并且有着厚厚的灰尘，一只拖鞋随意地丢在床前，另一只已然不见踪影，空气中有股很重的霉味。


    林诗打了好几个喷嚏，显然是受不了这个味道，连忙地退了出来。


    苏锦看着床上床头那里泛着淡淡的光，他过去翻了翻，眼晴随即一亮，像献宝似的给林诗看。


    这张卡整体都是暗紫色的，用烫金的字体镌刻着一串数字602，下面还有小字提醒：


    关键线索。


    “一张房卡？”林诗拿在手里仔细的观看，搞不懂这东西怎么就是关键线索了。


    “这个是让我们出去的必要物品，一定要保管好。”苏锦简言意赅。


    “好吧，”林诗把卡丢给苏锦，“你收好吧。”


    苏锦愣神半晌，见林诗不是开玩笑的意思，乖乖收好。


    苏锦的注意力回到了手上的娃娃身上，这个是打开这扇门的关键，而且上手的触感也很奇妙。


    它全身都是毛茸茸的，和普通娃娃一样，但是摸久了，又觉得细腻光滑，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像是在摸人的皮肤一样。


    苏锦扳过娃娃的身子一看，兔子玩偶脸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笑意褪去，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


    苏锦若无其事地又将身子扳回去，在它的裙子里发现有一个隐藏的小口袋，打开来是一张提示卡，上面有两行文字：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两句的大概意思是不能通过外表去看清一个人。


    “这也太抽象了吧。”林诗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觉得好难理解，”苏锦咬着嘴唇，一副深思的模样，“没事，我们回去再好好想想。”


    苏锦收下纸条，把娃娃放回了原处，娃娃依然干瞪着他，却又拿他没什么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午后的阳光早已消失殆尽，被天边的乌云吞噬，攻池夺地的侵占最后一片净土，直到黑暗包围整个公寓。


    林诗狼狈地从书房里钻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在洞口面前太多堆满书，回头意味深长地望着苏锦。


    苏锦也不瞒着，如实地说：


    “我刚听见吴明和黄浩在门外说话，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那他们骗人进去是……”林诗有些不敢置信。


    “对，骗人进去就是为给他们两个人探路，我怕他们会发现我们在这里，特意的布置了下。”说起这个来，苏锦看上去很鄙夷，似乎很看不惯这种作风。


    “他是怎么下得了手的，这可是一条条人命！”林诗随即蔫了下去，“这个地方好像不讲法。”


    “是啊，人只要一旦脱离了法律的控制就会逐渐变成非人非鬼，”苏锦末了意味深长的提醒，“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


    “有道理，”林诗点头认可，“话说回来，林念念的妈妈到底在哪里？”


    苏锦颇有难度的“啧”一声，低头正好看见林诗在收拾东西，随手拿了一个：“要不，就它了？”


    林诗看到苏锦手里拿着的是上次她在林念念的卧室里找到的那个红衣娃娃，拿过来仔细的端详了下，这除了是女娃娃换能看出些什么啊，喂！


    察觉到她的顾虑，苏锦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说：“我觉得她眼神应该不会太好。”


    林诗“……”好的，虽然我不信。


    林念念：你眼才瞎！！！


    夜幕降临，楼道里的灯开着，灯火通明，只是四周过于的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


    林诗迷迷糊糊间，看到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人，她以为是苏锦坐在那里，只觉得扰人休息很烦，踢了他一脚，不耐烦的抱怨道：


    “走开，别打扰我睡觉。”


    这不踢不要紧，一踢只觉得这人像铁似得，踢上去邦邦硬，觉都醒了一大半，猛地坐起来，眼看着女鬼一边说着“我死得好惨啊”一边靠近她，她一把推开她的脸，闭着眼说着“我在梦游”的站了起来，走了几步。


    趁女鬼还没反应的时候，拼命的往外跑，苏锦被吵醒了，和女鬼来了一个面对面，林诗只听见“卧槽”一句，就看见苏锦飞奔出来，跟在了她的身后。


    “你怎么跑这么块？”没几步，苏锦就超过了林诗，林诗则有点跑不动了，眼看着女鬼还在锲而不舍的追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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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一下悬着的心又跳起来，追着苏锦，和他勉强持平。


    “是伟大的求生本能激励我向前。”


    “……”


    后面的女鬼穷追不舍，嘴巴虽然被缝住，但好像丝毫不影响她说话：


    “我的女儿在哪里？她在哪里？”


    “女儿？”林诗心想还真挺巧，一个找妈妈，一个找女儿，还都好像找上她了。


    “等等等等，”林诗撑着腰表示实在跑不动，“我知道您女儿在哪儿。”


    女鬼没想到她会停下，歪头看她不解，空洞的眼睛盯着她。


    林诗作出投降的姿势，甩出一张他们之间的合照：“您的女儿是叫林念念？”


    女鬼一副见鬼的表情，捡起照片，细细的端详，准确地来说是放在鼻前嗅了嗅，然后丢开照片，怒吼着：“这不是我女儿。”


    眼看着她咆哮着，一副要黑化的模样，早跑远回来的苏锦拉住林诗一语道破天机：“她眼球都没有了，能看出什么来？”


    “那怎么办？”林诗欲哭无泪，早知道就直接跑了。


    “得想办法让它和我们一起到林念念的梦境里去。”


    “把她收了？”林诗问。


    “你还会这个？”他好像很惊讶。


    “不会，但我们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嘛。”


    “……”第一次听说还和鬼讲道理的。


    说干就干，林诗和苏锦将女鬼拐进了一间房间。


    女鬼很愤怒，进了房间后拼命砸东西，试图清理障碍物，找到他们，然后给碎尸万段。


    他们此时躲在衣柜里，林诗见躲不住，凑近问苏锦:


    “你还记得苏念念的日记么？”


    苏锦此刻吓得哆嗦，话都有点拎不清，说好久才说出一个完成的句子：


    “记得。”


    “这就好办了，”林诗狡黠的望着他，画饼道，“等会儿我数到一的时候，你就出去背给她听，我在后面保护你。”


    苏锦差点哭出了声：“你想推我去送死？我不要，我害怕。”


    “相信我，就试一下。”


    “......”你怎么不自己来...


    女鬼在那发泄般的砸着房间里的一切，苏锦在这个时候从衣柜里出来，不…准确来说是被踢出来的。


    “嗨。”苏锦试图缓解气氛，女鬼眯起了眼晴，那如瀑布的长发从她的脚下不断的蔓延，准备向苏锦发起了攻击。


    苏锦尽量用不颤抖的声音背起了林念念的日记：


    “4月28日，今天妈妈说，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苏锦一边背一边偷偷看女鬼的表现，她好像还真听进去，女鬼的头发束起，但却停在了原地。


    高潮处，林诗在柜中拿起手机放起了BGM《听我说谢谢你》：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一曲放完，林诗都有点感动了，从衣柜里出来，看向女鬼的方向。


    女鬼愣在原地好半晌，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声音尖锐，就像婴儿的哭声一样，总的来说，这画面还挺诡异的。


    见到林诗，苏锦默默的靠近，直到林诗察觉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示意他做得好。


    苏锦：谁要你的夸夸了……


    苏锦功成身退，自动隐身在林诗的后面。


    林诗在包里掏了掏，将那张合照和红衣娃娃放在地上，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你要是想见你的女儿，就附身这个娃娃身上，我带你去见她，行么？”


    女鬼像是被说动了，她的头发恢复正常长度，拿起了那张之前被她的丢掉的照片，在手里面细细地摩挲了起来。


    然后用乞求的眼光看向林诗，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她含泪点头化成一点点光亮，落进了娃娃里


    心里一颗石头终于落地，林诗长舒一口气，难掩兴奋的拍了拍苏锦的肩膀：“都亏了你，你简直太帅了。”


    苏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是你的主意好。”


    林诗小心翼翼将娃娃收起来，感叹道：“这手机除了不能联网，没有信号，还是有点用的。”


    林诗看了眼手机时间，有些郁闷：“这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完全是反着来的。”


    苏锦将椅子扶了起来，看着窗外密不透风的黑夜：


    “时间应该快到了，还可以休息会儿。”


    林诗和苏锦说着说着话，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再一睁眼，林诗穿着粉色的睡裙从床上起来。


    准确来说，她是被呛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