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步成诗,震惊四座
作品:《寒门文圣》 苏明贵眼睛瞪得像铜铃:“分家?!老二!你失心疯了?!娘还在,分什么家?!你想干什么?!”他下意识地想到家中那点微薄的积蓄和田产,想到还在读书的儿子和自己的指望,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怒火立刻烧了起来。
而苏明福脸上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愕然和一丝被侵犯利益的警惕。
他猛地转向苏明孝,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带着质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二哥!你说什么胡话?!父母在,不分家!这是古礼,是孝道!你竟然……你竟然敢提分家?!你眼里还有没有祖宗家法,还有没有母亲?!!”
苏明孝被两个兄弟夹在中间厉声质问,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不分家?!不分家就让我们二房供着你们两房人吃喝吗?!”
众人猛地回头。
只见王氏不知何时已抱着苏砚站在了堂屋门口。
她紧紧搂着儿子死死盯着大伯苏明贵,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大哥!你摸着良心说说!这些年,家里的地是谁在种?水是谁在挑?柴是谁在劈?你们大房,三房!除了动动嘴皮子,除了问家里要钱买纸买墨,你们下地干过一天重活吗?!”
“家里的粮缸见底了,你们吃的白面馍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那是我男人和我,一滴汗摔八瓣从土里刨出来的!”
她的目光扫向站在苏明贵身后、穿着干净长衫的堂哥苏明“凭什么?!凭什么你的儿子能读书?我的砚儿就不能读?!”
“就因为明哥儿七岁会写名字?会背几行书?那是你们有人教!有人供!我砚儿要是有那个命,有先生教,他未必就差了!”
她越说越激动将怀中苏砚的小脸往前一送,仿佛要将他展示给所有人看:
“家里没钱?供不起两个读书人?好!可以!那就分家!”
“分家!我们自己供砚儿读书!砸锅卖铁,我们二房也供他!用不着你们在这儿假惺惺地说什么‘孝道’!‘祖宗家法’!你们逼着我儿去为奴做婢的时候,孝道在哪?祖宗家法在哪?!”
王氏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满屋子人目瞪口呆。尤其是那句“供着你们两房人吃喝”和“你们下地干过一天重活吗”,更是撕开了苏家的脸面
周氏气得浑身筛糠般颤抖,指着王氏,嘴唇哆嗦着,想骂却一时找不到词,拐杖在地上杵得震天响:“反了!反了天了!王氏!你……你这个泼妇!你敢……”
“母亲息怒!”一直旁观事态发展的三叔苏明福,他脸上那点慌乱早已消失不见,突然开口。
他上前一步,走到暴怒的周氏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胳膊,语气带着一种安抚,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煽动:“母亲,何必与妇道人家置气?既然二哥二嫂执意要分家……那就分吧。”
他这话一出,连暴怒中的周氏和苏明贵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苏明福却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梗着脖子的苏明孝和抱着孩子的王氏,最后落在周氏脸上,刻意提高了声调,确保屋里屋外都能听见:
“二哥二嫂既然觉得分家能供得起砚哥儿读书,那就让他们试试好了。只是……母亲,”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悲悯”
“等来年春闱,儿子若是侥幸中了秀才,或是明哥儿学业有成,为苏家光耀门楣之时……二哥二嫂可莫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毕竟,那时再想沾我们的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氏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苏明福描绘的“中秀才”“光耀门楣”的画面,瞬间压过了被挑战权威的愤怒。
她想起老头子临终的嘱托,想起村里人对读书人的敬畏……再看看眼前这“不知好歹”的二儿子一家
好!分!让你们分!等老三或者明哥儿真考上了功名,你们二房就眼巴巴看着吧!到时候再想沾光?门都没有!这是你们自找的!
周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
用力甩开苏明福搀扶的手,挺直了佝偻的脊背扫过苏砚一家人
“好!好!分家!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
她猛地用拐杖指向门外,厉声喝道:
“老大!去!请里正!”
“今天!就把这家,给我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没过多久,苏明贵身后便跟着面色严肃的里正——苏德全,以及几位环山村德高望重,须发皆白德村老
后面还跟着看一群热闹的村民们将苏家院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
里正苏德全踏入院门,目光落在周氏身上,眉头微蹙,沉声询问
“老嫂子,这是闹的哪一出?苏家好好的,怎地突然就要分家了?”
他环顾四周,看到平日里最老实巴交的二房一家站在角落,心里更是添了几分疑惑
周氏一见里正询问,眼神狠狠剜了苏明孝一眼
“还不是我这个不孝的二儿子!翅膀硬了,嫌我这老婆子碍眼了,非要闹着分家,我老婆子还没死呢!”
里正赵德全却没那么容易被带偏。他深知苏明孝的为人,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肯干。
他转向苏明孝,语气平和却带着审视:“明孝,你娘说的是真的?你为何执意要分家?”
“父母在堂,分家可是大事,你想清楚了”
“里正叔,几位族老叔伯,”
苏明孝深吸一口气,指向一旁穿着长衫、神情倨傲的三弟苏明福和大哥家的堂哥苏明,“不分家,家里……就要把我家砚儿,卖给牙行,换银子,供三叔和明哥儿读书!”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哗然
“什么?!”
“卖亲孙子?!”
“卖七岁的娃娃去当下人?就为了供别人读书?!”
“天爷啊!这周老婆子心也太狠了!”
“苏老二家平时最老实,这是被逼急了啊!”
围观的村民们瞬间炸开了锅
周氏老脸一阵青一阵白,苏明贵臊得低下头,苏明福脸上也变得有些难看。
里正和几位族老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他们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家庭矛盾,没曾想竟牵扯到如此狠绝之事!
并非天灾人祸之年,卖七岁亲孙,简直是泯灭人伦!
“肃静!”赵德全一声断喝,压下满院喧哗。
他看向周氏等人的眼神已带上了冷意,再无疑问。
“既如此,分家势在必行。今日我等便做个见证,将这苏家家产,分个明白!”
分家过程并不顺利,尤其在银钱和土地的分配上,争议陡生。
周氏在苏明贵和苏明福的暗示下,铁了心要狠狠克扣二房。
她咬定家中存银无几,粮价飞涨开销巨大,能分给二房的银子寥寥无几。田地也只肯拨出最偏远、最贫瘠的几亩薄田。
“娘!那几亩沙地,连草都长不好!”大伯母刘氏尖着嗓子,一脸肉痛地帮腔
“还有银子,家里拢共才多少?老三和明哥儿读书笔墨纸砚哪样不要钱?都给了二房,这书还读不读了?”
“这就是人性啊”
“正好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来试试前世的诗词在这个世界是否有作用”
苏砚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停思索
于是从王氏怀中跳下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等到里正面前,正好七步!
嗡——!
就在诗句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以苏砚小小的身体为中心,一股无形却沛然的气流骤然鼓荡开来!并非狂风,却让院中所有人的衣袂无风自动。
晴朗的天空中,竟有一道极其微弱的淡金色光芒轻轻笼罩在苏砚身上,一闪而逝!
“文气?!”
“老天爷!是文气!!”
“我……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那金光……”
“是文气!没错!我年轻时在县里见过童生爷作诗引动文气,就是这感觉!”
“天啊!苏家这小病秧子……引动文气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这说得不就是眼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