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欢和沈爱走到操场处，刚好上课铃响起。操场上有三四个班级上体育课，大家都在自己班级的固定位置处排队。


    九班的人陆陆续续过来排成五排。


    曲欢和沈爱分开，走到自己的班级处加入队伍。她个子高，一直都排在偏后的位置，她的后面刚好是月圻。


    体育老师让大家热身，在跑道上跑两圈，让同学去器材室搬来器材，之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


    今天天气很好，大家也有动力在操场上玩玩闹闹。


    月圻也少见的跟他们玩了下羽毛球，他把校服外套脱下，跟着张新明他们比赛打几局，周围有不少人过来围观。


    曲欢站在旁边拍照，她的摄像头一直都对准月圻，月圻运动能力也很好，上次运动会为九班拿了不少奖牌回来。


    学习好、运动好、长得也好，简直就是老天赏饭吃，除了……家里那些事情。曲欢想到月圻的爸妈，心就紧了一下。


    他值得更好才对。


    “拍的真好。”赵玥婷凑过来看，她就知道曲欢肯定是在拍月圻。


    曲欢回过神来，得意地挑了下眉说：“人长得好，怎么拍都好看。”


    “啧，男朋友的容貌，你的荣耀？”赵玥婷打趣说，她不等曲欢说话，又接着说：“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故意瞒着我们？”


    “没有，真没在一起。”曲欢有些无奈，她现在和月圻算是什么关系呢？朋友？不太像；恋人？那不是。


    姑且称之为暧昧期吧。


    嘛，反正她目前还挺喜欢的，而且她觉得月圻是喜欢自己的。


    赵玥婷耸耸肩，小声嘀咕说：“不是就不是吧。”


    “走吧，我们去买水。”曲欢揽住赵玥婷的肩膀，还喊了两个男生跟自己一起去小卖部买水。


    她要请全班人喝水，需要苦力搬货。


    月圻打完羽毛球，出了一身汗却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舒坦。他刚把校服外套穿上，脸部突然被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住。


    凉意顺着皮肤刺激着他。


    “喝水。”曲欢缩回手，晃了晃水瓶，走到月圻的前面。


    “谢谢。”月圻没有太大的意外，喜欢这么做的只有曲欢。他接过水，轻松地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水。


    曲欢的视线落在月圻滚动的喉结处，没由来的跟着咽了下口水。她赶紧撇开视线，视线又落在月圻的耳朵上，运动后的耳朵上有薄薄的一层汗。


    月圻感觉喉咙的干涩得到缓解，他低下头就发现曲欢在盯着自己的耳朵看，脑袋里想起那天晚上曲欢说的话。


    他的耳朵……好看。


    月圻身体有些僵硬，手想捂住耳朵，但想到曲欢说好看，手就忍住了。他故作镇定的站着，视线看向不远处正在分水的同学们。


    “曲欢，你这水怕是专门给某人准备的，我们是顺带的吧？”张新明拿起一瓶水，笑嘻嘻地对着曲欢大声说。


    他这一起哄，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


    “喝的还不能堵住你的嘴吗？”曲欢没好气地说。


    班里就数张新明这群人就闹腾了。


    月圻没说话，他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看着曲欢眼角的笑意，第一次觉得吵闹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大家都很开心，曲欢很开心。


    曲欢拉着月圻到不远处的长椅那儿坐下，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月圻坐这儿。她看着月圻坐下，脸上就露出笑容。


    “今天适合晒太阳，很舒服。”曲欢伸出手遮了遮刺眼的太阳，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像冬日慵懒晒太阳的猫咪。


    月圻也放松地仰着头，任由阳光洒在身上，暖意一点点从皮肤上蔓延开来，直至心房处，让人忍不住产生舒服的颤栗。


    平静、祥和。


    “他们都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了。”曲欢突然说。


    月圻握着水瓶的手握紧，又松了松。


    他知道，但没有制止。


    “你说呢？”曲欢突然坐正，一双有神的大眼睛看着月圻，故作含蓄地说：“我们最近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不知道。”月圻回了句。


    他眯起眼，看着面前的曲欢，她的眼眸里照映出自己的模样。


    “诶。”曲欢一向藏不住事，她这一个多星期都特别想问，现在也确实问了出来，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月圻，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她紧紧地盯着月圻，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点答案。


    月圻嘴唇微抿，眼睛和曲欢对视上，他感觉自己的左耳也开始聋了。在听到曲欢问自己的那句话后，耳朵处宛如裹上了一层薄膜，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曲欢见月圻迟迟不说话，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反应，又晃了晃，没反应。她腮帮子一鼓，想伸手去拍他的脸了！


    她刚伸手，就被月圻抓住了。


    “你是不是装死？”曲欢没好气地问他。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即使他的喜欢只有一点点，她也会欣然接受的。


    “没。”月圻有些不自然地松开曲欢的手，他坐直身体，视线没敢直视曲欢，模棱两可地说：“我们……不适合。”


    “什么叫做不适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就是适合的。”曲欢不懂月圻说的这句话，什么叫做不适合？


    她问的是喜不喜欢啊！


    还不等月圻回答，沈爱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她一把拉住曲欢，快速地说：“曲欢，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曲欢抬头看向焦急的沈爱，又看向一言不发的月圻，站起来说：“放学等我啊，不要自己先走！”


    说完，她等月圻点头了才跟着沈爱走。


    “有什么事吗？”曲欢跟着沈爱走到操场的边缘处，这里有个小亭子，几乎很少人来这边，而且离校门口不远，能看到正对面的教学楼。


    “当然有。”沈爱有些心虚。其实是刚刚赵玥婷和陆令令又来问她，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打探出来。


    这不，又来了。


    “那你说。”曲欢还着急着想知道月圻的回答，谁知道沈爱突然蹿了出来，她今天有些怪怪的。


    沈爱扯出一个笑脸，迂回地问：“你刚刚和月圻在干嘛啊？约会吗？”


    “约什么会？我们又没在一起。”说起这个，曲欢脸色就不太好，满脑子都是月圻说的“不适合”。


    她忽地叹了一口气，折了一根树枝在手里把玩。


    沈爱一愣，这和赵玥婷说的对上了，真的没在一起啊？可他们天天食堂一起吃饭，放学还一起走，中午也是两个人在教室。


    学校里都传得沸沸扬扬。


    “不像啊。”沈爱喃喃自语。


    “什么像不像的，我们连手都没牵过。”曲欢脑子一转，奇怪地看了眼沈爱，问她：“你就为了问我这个？”


    沈爱“嘿嘿”讪笑两声，说：“这不是你们班的赵玥婷她们问我么？她们都觉得你和月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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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搞地下恋情啊。


    “这不，让我来打探一二。”


    沈爱毫不犹豫地把她们两个出卖了。


    “你们可真闲。”曲欢玩弄着手上的树枝，这些天她确实和月圻关系密切了不少，而且月圻应该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吧？


    毕竟，他也没说不喜欢。


    曲欢自己想通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突然起了个心思，满脸惊恐地对沈爱说：“你的肩膀上，有只虫子！”


    “虫子？！”沈爱一听到这两个字，顿时脸都白了，头缓慢地扭向肩膀上，左肩，没有，难道在右肩？


    她扭头的同时，还颤颤巍巍地问：“你不会又骗我吧？”


    曲欢憋住笑，说：“真的有，右肩这里，你看看。”


    “我看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敢抓！”沈爱发出雷鸣咆哮，她脑袋都开始晕了。她怎么就忘了，这里花草树木多，肯定有虫子的啊。


    “行了，骗你的。”曲欢就是为了吓唬一下沈爱，免得她下晕过去了。


    沈爱一秒复原，她伸手就按住曲欢，气急败坏地说：“你又骗我，又骗我！”


    “谁让你这个时候来打探的？我和月圻好好的说着话。”曲欢也有理，她的脖子被沈爱掐着，虽说不太用力，但脖子处发痒，她忍不住往后躲，并说：“扯平了扯平了。”


    “你老是说扯平。”沈爱还有点恼羞成怒，她又被曲欢骗了，可一想到身上有虫子，她就害怕，也顾不得真假。


    她松开曲欢，扭过头别扭地说：“明明你自己也怕虫子，还总骗我。”


    “谁让你们江沅的虫子这么恶心。”曲欢想起上次那个绿油油、又肥又胖的虫子，就浑身打颤。


    两人经过这么一闹，也都累了，都坐了下来。


    “你上次被人用虫子吓唬，你怎么不找出是谁啊？”沈爱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谁放的虫子，曲欢也不说。


    “用得着找吗？”曲欢笑了一下，“我知道是谁。”


    沈爱猛地转过身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曲欢，说：“是谁？我帮你教训教训她。”


    “没必要，就是一些小把戏罢了。”曲欢回想起来这件事发生后，她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也给她看了监控。


    放虫子的是几个女生，她完全不认识的几个人。


    “她们为什么这么做啊？”沈爱不解，曲欢说是不认识的几个女生，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曲欢又没得罪她们。


    曲欢也没想着去找她们麻烦，那几天正是她和月圻谣言传的最凶的时候，那么原因就很显然了。


    “还能为什么，为了月圻呗。”曲欢说着笑了起来，不过那件事发生后，这几个女生再也没做过小动作了。


    “啊？”沈爱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什么叫为了月圻？


    曲欢看沈爱一脸不解的模样，无奈地解释说：“她们往我的抽屉里放虫子，无非就是给我警告，让我远离月圻。”


    说到这儿，曲欢露出个笑，高傲地说：“那我肯定不能如她们的愿啊，她们越想我离月圻远些，那我越要接近月圻。”


    “气死她们。”


    沈爱恍然大悟，哎，她果然还是不懂这些情情爱爱。


    月圻站在她们后面不远处。放学了，他过来叫曲欢一起，结果听到了这番话，心蓦然沉到底。


    他看着曲欢灿烂的笑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开心，脸上的自信让他刺眼。


    第一次，耳朵突然这么灵敏，什么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