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能是善良的人？”曲欢嘟囔了一句。


    “别咬着了，很冻。”月圻看着她鼓起一边的腮帮子，很无奈地说。


    曲欢又不傻，她把雪糕拿出来，哈了一大口冷气。其实她也搞不明白自己，从上周六自己问出要怎么给月圻送钱的时候……


    她大抵是疯了。


    他怎么能这么穷，食堂吃个饭都只点素菜。


    “好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之前巷子里的事，我知道了。我这不是觉得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嘛。”


    曲欢随口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说话的时候还不敢去看月圻。


    其实，她后面早就不相信月圻会去收保护费。因此，从江奇之口中得知的话，她没有很意外。


    “误会？”月圻皱了下眉。曲欢好久没提巷子里的事，对袁挺也没之前那样抵触，甚至还能主动说上几句话。


    “我遇到江奇之了，他说是你帮他的。没想到，你还是见义勇为。”曲欢把雪糕棍扔进垃圾桶，坦然地说：“那之前叫你混混，这不是污蔑你了么？”


    月圻大致明白，他看向曲欢，淡淡说：“你没误会，我确实收了保护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无所谓，我不反对以暴制暴。”曲欢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声音沉闷了下去：“有些时候，以暴制暴反而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月圻没有接话，他的视线看向远方，眼神变得有些缥缈。


    以暴制暴吗？他额头上的淤青一抽一抽的疼。


    曲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重新调整状态，双眸十分认真地看着月圻，说：“我们交个朋友？”


    “因为我在学校没有朋友？”月圻眯眼看她。


    曲欢立马就反应过来，十分顾及他的颜面说：“不，是我在这没有朋友。”


    “很多人想和你当朋友。”月圻说着往前走。


    “可是我想和你做朋友啊。”曲欢跟上月圻，说。


    月圻人高腿长，走路也很快，曲欢的腿也不短啊，但跟上月圻还是有些吃力，真不知道他吃那么素还怎么长那么高的！


    “朋友是这么交的吗？”月圻步伐放缓，他们已经走到教学楼下。


    曲欢愣住，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的朋友……几乎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从小到大就在一起玩。


    自然而然的，大家聚在一起玩，就成了朋友。


    “那我多找你玩？”曲欢尝试着问，“可是，你得回我信息嘛。”她之前发的消息，月圻都没回呢。


    “我回教室了。”月圻转身朝楼梯走去。


    曲欢开心地朝着校门口走去，跟林茜西汇报着自己的成果。


    “不是，你搞什么纯爱啊？还从朋友做起。”林茜西的声音从手机话筒里传出来，“曲欢，我不认识你了。”


    “你不懂。”曲欢拦了辆车，准备去市中心那块吃饭。


    “我不懂，你准备在那待多久啊？你该不会沉迷美色，不肯回来了吧？”


    曲欢歪着头想了下，“目前还不想回去。”


    江沅比京市有意思得多。


    “无语，我收拾林秋艺去。”林茜西把电话挂了。


    曲欢放下手机，看向窗外，不知道是阳光太明媚、还是秋季的悬铃木太美，飘飘洒洒一地金黄。


    在秋季里让人感到温暖。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很温暖。


    下午，曲欢刚到教室，就看到赵玥婷对她挤眉弄眼，脸上调侃之意明显。班上的同学看到她也都在笑，甚至还有人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哈？怎么了？


    曲欢歪了下头，下意识看向白薇那个方向。


    这两天，白薇总是瞪自己，那眼神恨不得把自己活吞了，让曲欢摸不着头脑。她……也没得罪白薇吧？


    她没多在意，反正班上的女生本来就一惊一乍的。


    “上课了。”英语老师早早来到教室，上课铃一响，就催促着大家快点回到座位上开始上课。


    曲欢不怎么爱上课，上课也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这一点上，月圻也是，他上课也在刷题。除了一些他需要听的才会认真去听课，不需要的就在做习题。


    老师也默认他的行为。


    下课后，曲欢才知道赵玥婷在朝自己挤眉弄眼什么。


    “姐，你真是我的姐，都直接食堂陪吃饭了。”赵玥婷说着，两只手还在比着大拇指，笑嘻嘻地说：“进展神速啊。”


    “你是我们学校第……”赵玥婷眼睛向上、认真地数了数，说：“第不知道多少名和月圻面对面吃饭的女同学。”


    曲欢趴在栏杆上，有些无语，又忍不住问：“这么多人？”


    “哈哈哈哈哈哈，好多人都喜欢月圻啊，那么帅、学习又好不是？但是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啊，只好假装食堂没位置了，坐月圻对面啊。”


    赵玥婷无所谓地说，“至少看着下饭。”


    “切，我可不是看着他下饭，我是有正经事找月圻。”曲欢义正言辞地说，“就你们在这瞎起哄，你赶紧去和你们那群磕cp的澄清一下。”


    “噢噢噢噢。”


    赵玥婷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弄得曲欢忍不住给她两拳。


    月圻依旧戴着耳机，但心思却不在习题上，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走廊，有些出神。


    “同桌，这道题怎么做？”刘稻把题目往月圻那边推了推，见他没反应，以为他没听到，便凑近又说了一声。


    还是没回应，他歪头看过去，发现月圻看着走廊那边，也跟看过去。


    走廊上人不多，曲欢和赵玥婷两人在打打闹闹。


    刘稻看看外面，又看看月圻。他用手推了推月圻，月圻才回过头来看他。


    “这道题教教我。”刘稻挠了挠头。


    “嗯。”月圻垂下眼看题。


    教完后，刘稻看了看月圻的表情，忍不住问：“你刚刚是在看曲欢吗？”


    “不是。”月圻眉头一蹙，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刘稻。


    “也是。”刘稻得到答案，心满意足地扭过头写题。


    也是？月圻顿了下，也是什么？


    曲欢回到教室，伸了个懒腰，对月圻说：“今晚让你妹妹来跟我玩好不好？”


    月圻写字的手停下，愣了一秒，才说：“行。”


    这几天妹妹一直在念叨曲欢。


    放学后，曲欢早早收拾好在等月圻。


    两人一起走到校门口，门口的保安大叔看到他们两个人，稀奇地说：“今天怎么一起出来了？”


    以往他们都是一前一后。


    “因为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曲欢高调地跟保安大叔说。


    两个保安大叔相视一笑，没有说什么，直接让他们出去。


    “我骑车了，你呢？”月圻问，他知道曲欢现在学会开电动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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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开。”曲欢说，电动车早上骑太冷，她一般都选择走路过来。她让陈助给自己配车，车和司机倒是都到了，只是……


    那她还怎么和月圻去接妹妹放学？


    “坐我的？”月圻有些不自然地说。


    这里离小学不是很远，但他赶时间。


    “好啊。”曲欢倒是大方，大腿一跨就坐上后座了，示意月圻坐前面，还说：“要不我载你？我现在技术还不错。”


    “不要。”月圻拒绝的很快，他还记得上次被撞时的样子。


    曲欢撇嘴，摆出个“请”的手势。


    月圻开车很稳，曲欢坐在后面吹着风，风夹杂着巷子里的味道、月圻身上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子。


    “你周六那天，去医院做什么？”


    趁着这次机会，曲欢终于问了出来。


    “探望病人。”


    “朋友？”曲欢接着问。


    月圻没再回答。


    曲欢也不再接着问了，她看着周围的建筑，说：“你知道吗？我还挺喜欢江沅的。”


    “为什么？”月圻看着后视镜里的曲欢，她的眼里都是从未体验过新奇。江沅不是个好地方，至少他是这么觉得。


    也对曲欢的喜欢觉得可笑。


    如果她长时间生活在这里，就不会喜欢这里了。


    “很难说，”曲欢想了下，“刚来的时候是不喜欢的，但待着待着，也觉得没那么糟。人一旦觉得没那么糟，就完了。


    “就说明，你已经适应了。”


    “糟糕的是，我现在觉得江沅很好。”


    曲欢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分泌了过多的多巴胺，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亢奋。


    “到了。”月圻到小学门口。


    沅水小学。


    曲欢下车，抬头看着老旧的牌匾，又看了看周围，恍然大悟地说：“这里竟然还有个小学！”


    她知道这里是哪里，离她家很近，走路也就十来分钟，只不过和江沅一中是反方向。晚上她出来闲逛的时候，会路过这一片。


    只是，从来没注意到还有个学校在这里。


    这个点，小学早就放学了。校门口稀稀疏疏几个逗留的比较晚的学生在打闹，门口还有一排店铺。


    没一会儿，月漪出来了，她身旁还有几个小男生跟着她。她抬头看到哥哥，又看到了曲欢，脸上立马有了笑意，开心地朝着他们跑来。


    “哥哥，姐姐。”月漪跑过来，一下子栽进月圻的怀抱中。


    曲欢还以为月漪会朝自己冲来呢，看来自己高估了自己。


    “那几个小男生还在跟着你？”月圻扶稳好妹妹，看向那几个探头探脑的男生。


    曲欢也跟着看过去，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男生走过来，大声地喊：“哥哥好，姐姐好，我是……”


    “行了。”月圻没兴趣听他自我介绍，说：“下次别跟着我妹妹。”


    面对这么小的孩子，他也说不出什么狠话，好脸色也不会给。


    小孩脸瞬间红了，蹭蹭又跑了回去。


    “他们好烦，总跟着我。”月漪抱怨说。她放学后都会在教室自习等哥哥来，这几个男生也要留下来自习。


    她一走，他们也跟着走。


    月圻脸色瞬间不太好，看来下次得找老师说说。


    曲欢在旁边好笑地看着，她还是很少见月圻这么生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