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当天。


    曲欢看着班上已经摆好的桌椅，桌子上右上角贴了考生姓名。


    一切准备就绪。


    早读课还是正常进行，今天早读班上异常安静，个个都在临时抱佛脚。


    江敏枝异常紧张，一个劲的把考试工具什么的都翻了一遍，又把一些公式重新抄了下来，努力想要记下来，但一紧张，她脑子就一片空白。


    曲欢看着江敏枝紧张的样子，无奈地说：“就一次考试而已，紧张什么？考得好差又不重要，你把高考考好了就行。”


    “可是，考差了我难过。”江敏枝抿着唇，可怜巴巴地说。


    曲欢伸手掐了一把江敏枝的脸，“难过什么？考完我请你吃大餐，江沅最豪华的，你随便挑。”


    江敏枝有些懵逼，但小脑袋还是点了下。


    曲欢这才满意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搞得江敏枝脸又开始红了，也拖曲欢的福，她没那么紧张了。


    早读课结束，曲欢拿起笔袋慢悠悠地朝自己所在的考场走过去。她还没走到考场门口，就听到里面嬉戏打闹声。


    “沈爱，这次给我抄一下嘛。”


    “滚，我抄你的还差不多。”


    “九班有个转校生，应该也在这个班级，我们抄她的吧，应该比我们强点。”


    “谁知道？指不定更差劲呢，看着就不像是好好学习的。”


    曲欢站在门口，更差劲？不像好好学习？


    她在一中的形象是这样的？


    她站在门口，看了眼坐在桌子上、翘着腿的女生。这个女生正在和别人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曲欢在门口站了好几秒才有人发现她，考场里瞬间安静下来。同时，他们对曲欢从上到下、毫不避讳的打量着。


    最后一个考场基本上的人都是固定的，他们互相之间都很熟了。曲欢是转校生，没有成绩，自然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


    曲欢毫不在意这些视线，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最左边的最后一排。她刚坐下，坐在桌上的那个名叫沈爱的女生就从桌子上下来，一屁股坐回座位处。


    沈爱的校服改的很紧身，裤脚那一块尤其明显，几乎是贴着小腿，而她体型偏壮，又把校服改的过于修身，显得整个人像个大块头。


    最重要的是，她在看着自己。


    曲欢毫不示弱的也打量着她，沈爱身上有健身痕迹，个子虽然不高，但手臂很结实，整个人看着也十分结实。


    不是胖，是结实。


    曲欢思考了一下，扳手腕她不一定能扳得过她。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融，教室里的窃窃私语一直没有停下。


    沈爱率先开口说：“哟，这不是学校的大名人么？表白墙天天上啊。”


    曲欢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她甚至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面对周围这么多人的打量，她扬起个笑，问她：“要签名？考完试可以给你签一个。”


    “你成绩应该很好吧？互帮互助一下？”沈爱不在意她这句话，反而笑眯眯地问：“我们这都是全年级倒数五十名的，全都指望你了。”


    曲欢看了眼她，反问：“你看我成绩很好吗？”


    “就不怕抄成倒数第一？”


    说着，她伸出手数了下，说：“你现在好歹还是……倒数第十？”


    沈爱语塞，她确实不知道曲欢成绩怎么样。不过他们这都是倒数的，自然都觉得曲欢比他们强一些。


    曲欢也不是对她有什么恶意，只是刚进班级的时候，她又不是聋子，听不到沈爱的那句话。


    她讨厌这种毫无由来的恶意。


    “好了，都安静啊，回到座位上，准备考试了。”监考老师是个男老师，嗓门很大，一吼，全班都安静了。


    考试开始，曲欢晃荡着腿，写着试卷。


    一旁的沈爱看了眼题目，挠了挠头，直接把草稿纸撕成四块，写上ABCD，再抛，抛到哪个选哪个。


    曲欢写的差不多了，揉了揉脖子，抬头看一眼，发现这里的学生小动作真多啊，个个探头探脑的。


    她侧眼看向沈爱，发现有人给她传答案。


    沈爱拿到答案，立马对照着写了起来，在答题卡上涂涂改改。


    曲欢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还真是团结，就是不知道这里都是倒数的，抄来有什么意义。


    第一门考试结束，休息，曲欢起身去厕所。月考只有两天时间，因此第一天上午会考两门，时间也拉的紧一些。


    她上了个厕所回来，刚好下一门物理考试开始了。


    考试开始，曲欢写着写着，发现笔没水了。有些奇怪，她从笔袋里又拿了一只，写几下又没水了。


    她总共就带了两支笔。


    两支笔都没水了。


    这两支笔是她刚买没多久的。


    曲欢扭头看向沈爱，她正得意的笑着，还朝自己挑挑眉。


    明白什么回事了。


    这一瞬间，曲欢还算能克制住。


    她直接举手，跟监考老师借笔，结果监考老师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的笔在哪。他又去和同学借，结果同学都说没笔。


    这谁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监考老师有些头疼，这最后一个考场本来就没几个爱学习的。难怪他被分过来的时候，别的老师都让他小心点。


    “老师，有人考试连笔都不带的，就不管她了，我们还要考试呢。”一个男生起哄说，“这都吵死了，我这次要考到隔壁考场去呢！”


    “对啊，都打乱思路了。”又有人说。


    监考老师只好让他们都安静，他走到曲欢面前说：“你先做着看题，我去和隔壁班的老师借笔。”


    曲欢坐下，双手环抱地看着沈爱，肯定是她做的，还有刚刚那两个起哄的人。她视线往考场环视一周，串通好了。


    监考老师一走，考场上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好些人回头看曲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烦躁感袭来。


    曲欢看着他们调戏的目光，胸口开始发闷，想要离开这里。


    没几分钟，监考老师过来了，拿了支笔给曲欢，又赶紧让大家都安静，好好考试。曲欢不知道怎么把题给写完了，赶在交卷的最后一刻。


    沈爱整蛊成功，心情很好。考完试，她就和几个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曲欢将笔和笔袋一起扔进垃圾桶里，回过头还有几个男生嬉皮笑脸地要跟她加个好友。她没搭理，直接跃过他们离开考场。


    接下来的考试，曲欢都随身带笔。她没去报复沈爱，甚至都没有这个力气，胸口很闷，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月考结束，第二天就是周五，刚好评讲试卷。


    这两天，曲欢都异常的沉默，下课就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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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上课就撑着脸。直至周五放假，教学楼里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兴奋叫喊声，庆祝着国庆长假的到来。


    曲欢按照约定请江敏枝吃了顿饭，吃过饭后，江敏枝就要回家了，她有门禁，不能太晚回去。


    她和江敏枝告别后，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沿着江沅的街道往前走，欣赏着江沅的夜景。


    夜晚的风很舒服，吹散一些烦乱的思绪。


    曲欢这两天状态不太好，很久没出现的感觉，她全身的能量都被剥夺，就连走路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量。


    偏偏这个时候，她不想看见的人出现了。


    沈爱手上提着一大袋东西，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很熟悉的人，月圻。


    他们两个认识？


    曲欢盯着他们两个人，他们正提着东西过桥。


    两人说说笑笑，看着就很碍眼。


    对，碍眼。


    也是，黄毛和黄毛认识很正常。


    她今天吃饭的时候问过江敏枝，江敏枝说沈爱是学校里的大姐大，从不学习，成绩一直是年级倒数，还说她认识好多校外的混混。


    这不，别说校外了，校内的她也认识。


    曲欢脑子里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爽就对了。


    他们两个人过了桥，月圻率先发现站在桥旁边人行道上的曲欢。


    曲欢也在看着他们两个。


    “我去。”沈爱看到曲欢，脸上都是惊讶。她向来大惊小怪的，看到曲欢后，第一反应就是调侃她：“考得怎么样啊？”


    曲欢没说话，嫌弃地看了眼他们，转身就走。


    “你这什么眼神啊？”沈爱被她这个眼神给气到了，什么意思啊？看不起她啊？


    “妈的，有本事别走，过来跟我比划比划。”沈爱这人脾气大，她最受不了这种无声的鄙夷，当即就要上前找曲欢理论。


    月圻拦下沈爱，有些头疼地说：“你们两个认识？”


    “不认识啊，就考试分在一个考场了。”沈爱被月圻拦下，颇有些不满地说：“你看她那个模样，高傲死她了。”


    月圻看着沈爱上蹿下跳的模样，说：“行了，你别惹她。”


    “不是，你怎么替她说话啊？”沈爱不满，好歹同一个小区长大的，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月圻问。从刚刚两人见面的样子，应该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从月考起，曲欢看着就没什么精神，完全没有平时的活泼劲了。


    说到月考的事，沈爱还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说：“没什么啊，就是发生了点口角。”


    “没错，就是口角。”沈爱坚定地说。她要是说了换笔芯的事，月圻肯定要骂她。这件事也不是很光彩，可她就是看不惯曲欢那样。


    月圻没有再问，只是说：“走吧。”


    这两天曲欢有些奇怪，他歪过头看着另一侧街道，曲欢还在慢慢地走着。


    “好嘞！”沈爱笑眯眯地跟上。


    曲欢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她回到了生活的正轨。现在，她真的回到日常生活的秩序中了吗？


    她抬头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脑子里冒出一个许久未出现的想法：我的心脏还在跳动，这公平吗？


    “曲欢。”


    就在她晃神的那一刻，有个人大声地喊了她的名字，伴随着“滴滴”的喇叭声，手臂被人用力的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