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珀一行人到荒山后，从荒山翻越到兽人国有三条路线，一条最近但最艰险，要从陡壁攀岩，路过险峰峡，那里道路狭窄且下面河流湍急，一旦走岔就会尸骨无存。


    另一条是绕过险峰峡，从山腰迂回走过野熊岭，从那穿行到河风谷再下荒山平原就可以直达兽人国。这条线路最普通，但河风谷早有矮人族战士守着，兽人不太可能从那里走。


    最后一条是借道狼山，传说中狼人居住的地方，没有人去过那里，也没有敢去那里。传说中的狼王不会让任何人活着穿过狼山。


    “他们去了狼山。”


    瓦尔坦第一个不相信，“不可能！狼山无人敢去。”


    “事实就是如此。”卡斯珀也很奇怪这一点，可痕迹没错。


    这么些天过去脚步痕迹被掩盖，但不小心弄断的树枝还没长好，受伤流出的血液味道在空气中很淡一点，这些都表明他们正是走狼山方向。


    “哈哈哈那没事了，他们去了就死定了，不用我们追去找！”瓦尔坦大笑，见卡斯珀面色凝重，“卡斯珀，还有什么顾虑吗？”


    “无人敢去为什么他们敢去，若兽人和狼人联合起来，到时候就棘手了。”


    瓦尔坦偷看卡斯珀的样貌，如果没有记错，卡斯珀除精灵外另一半的血脉正是狼人，他难道不好奇自己的母亲吗？


    “我们要去狼山。”卡斯珀决定了，安吉尔和瓦尔坦都反对。


    “卡斯珀，那太危险了，这不是传说，去狼山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安吉尔劝阻，枪械在大陆上逐渐流行起来，兽人得到枪，不过是早和晚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的枪，一定不能成为兽人征战的第一步，那对我来说是耻辱。”


    “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和你一起去！矮人勇士永不会退缩！”瓦尔坦也这样表示。


    他和安吉尔相视一笑，互相碰了一下拳。


    “行我们一起去，但到狼山时先让我一个人进去探探路，马上满月，我一个人一晚上就能搜完整个山，如果遇到危险，也能跑出来。”


    “对，快满月了啊，差点忘记这个事。”安吉尔面色轻松了，在瓦尔坦耳边悄声说了几句，瓦尔坦惊讶看着卡斯珀。


    “你还能变成狼！”


    “嗯，成年后开始的。”


    那也是在逃亡中途，一个夜里，他们几个人正围着火堆吃干面包，卡斯珀在火里的影子突然变得庞大，庞大到遮盖住土瓦房整个空间，夫雷亚当时被吓得尖叫。


    卡斯珀看见自己的狼爪子后，也吓得慌张无措，惊慌时把他们的临时庇护所拆了个稀烂。


    寒风凛冽，幕天席地的境地下，几个精灵最后接受朋友会变成狼的事实，且躲在卡斯珀的狼毛下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卡斯珀浑身**，也是闹了笑话。


    安吉尔现在讲起来时也笑得很大声：“看来出发时得给你多带套衣服。”


    “真是谢谢你的贴心。”卡斯珀笑着给了安吉尔一拳，严肃的气氛被卡斯珀的糗事打破，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在场的一个矮人战士突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卡斯珀：“据大陆族群介绍书里记载，狼人满月化成狼形，不是会丧失记忆，只有狼的本能，卡斯珀大人你不会吗？”


    “或许这就是混血的好处吧，不能白被叫那么多年的杂种。”卡斯珀也开起了玩笑，听到这，大家更加放松。


    精灵城下城区。


    伊萨卡是一个长着尾巴的棕发低等级精灵，他看起来刚成年，但已当送奶工很多年。


    每天披星戴月从郊区农场获取新鲜牛奶，再带回城里挨家挨户送上去。


    订购牛奶的下城区精灵很少，伊萨卡每天都要从上城区送完奶，再返回下城区。


    以往为了展示自己见到过的世面与众不同，他会在回到下城区后给一帮孩子讲述上城区百姓的优雅生活，还会学习贵族说话的腔调，逗孩子们哈哈大笑。


    他有双粗糙的手和干净的眼睛，这是奥雷利安对伊萨卡的印象。


    天性乐观，哪怕客人拖欠订奶的钱。


    “嘿新来的，要不要订牛奶？！”


    “我也能订得起吗？”奥雷利安在窗台上对伊萨卡笑道。


    “订不起一年订一个月嘛，尝尝味道。”


    “由奢入俭难，这可订不得。”


    “哈哈哈文化人。”


    奥雷利安喜欢跟伊萨卡聊天，伊萨卡是他想象中那种自得其乐的底层精灵，他认为所有底层精灵都是这样平凡但快乐。


    可在一个大雨天气，奥雷利安没有工作，在城区查找黑血党集会痕迹时，撞见车辕坏掉的伊萨卡。


    伊萨卡用油布蒙住牛奶箱，背着往上城区走。


    “伊萨卡！”


    大雨遮盖了奥雷利安的声音，伊萨卡什么也没有听见。


    伊萨卡只想着尽快到客户那里，哪怕牛奶箱不好背，哪怕脚肚子在抽筋，膝盖一阵阵冷痛。


    奥雷利安跑到伊萨卡身边，伊萨卡的眼睛淌在雨水里，瞳孔里空茫茫一片，脸色苍白，冻得发抖。


    “我跟你一起送。”奥雷利安背起一半的牛奶，跟伊萨卡前往上城区。


    挨家挨户将牛奶放在门前，有人只从窗户上打量了两人一眼，有人开门拿到牛奶后对走远的两人抱怨，“下雨天就早点出发送啊，等半天了。”


    伊萨卡回身点头哈腰表示歉意，可那人看也没有看。


    “这些人，太无礼了。”


    “有什么办法，他们花了钱。”


    “花了钱就能这样吗？这是没有教养！”


    伊萨卡笑着拍奥雷利安的肩，“兄弟，教养是对有必要的人使用的，对我们这样的人，有必要吗？”


    “不是取消了血统论，大家不应该平等吗？”


    “取消是取消，人家就不喜欢长尾巴的精灵又什么办法？长尾巴的精灵只能干跑腿，像你，土系精灵就只能干搬运工。安生活着就知足了。”


    “你有想过加入同盟会吗？”两人终于送完牛奶，奥雷利安请伊萨卡去餐厅喝热汤。


    因为两人湿漉漉的，餐厅只让他们坐在外边。


    为防止汤很快凉掉，伊萨卡捧汤碗喝得滋溜响。


    听到奥雷利安的问题，伊萨卡笑：“那是危险的事情，前几年城防队满城抓人。有时候不管是不是真的，看到在上城区的低等级精灵就抓，我在那时候也还被追过，幸好一个老主顾替我讲了情。但有的……就没有我的运气，听说抓进去不是也变成是，命好的活着出来只是残了，命不好的，死了。”


    伊萨卡心里奇怪奥雷利安怎么一副没有听说过的表情，这位新来的精灵有种傻气，伊萨卡没有多想。


    他喝完汤，打了个寒颤。


    “我不想干那些大事，我就想着有一天能不忧愁不焦虑，大富大贵不需要，反正我们精灵活得久，攒钱总会攒出来一点。”


    奥雷利安想起自己吩咐赛德理克说的话，“必要时可以错抓错杀”，这一句……就是灾难。


    奥雷利安明白了卡斯珀说的制度的摧毁力量，他为这种力量感到恐惧。


    他有些无力地扯起嘴角，问伊萨卡：“如果我想加入同盟会，你会支持吗？”


    伊萨卡脸上一愣，然后开心笑起来：“那样的话你是勇士，我不敢说同盟会做的对不对，但他们确实在为我们争取，你要成为其中一员，我是无比羡慕你的！”


    “羡慕怎么不一起？”


    “我是个懦夫，不过我可以给你引见，同盟会好几个人是我的朋友。创始人之一的凯莱布也跟我说过话。”


    “那真的谢谢你了。”


    “是我该谢谢你今天帮我。”


    奥雷利安心虚，不敢直视伊萨卡眼睛。


    几天后，奥雷利安就被伊萨卡带到了同盟会在下城区的一个据点。


    奥雷利安以为会有全副武装的持枪精灵站岗，会有严格的身份调查，结果只是一群看起来很普通像是街坊邻居的精灵，围坐在一起，讨论莫斯特尔大人的思想和该怎么联合更多的精灵。


    “联合更多的人做什么？”


    集会结束，奥雷利安找到据点负责人询问。


    这是位年老的精灵，看着很精明能干。


    “伊萨卡说你读过书，我们正缺这样的人。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我们要走上街头去，不再躲躲藏藏，莫斯特尔大人说我们要争取合法身份，要参与到精灵城法律制定和实施中去，让那些高等精灵不能再欺负我们。”


    “参与到精灵城法律制定和实施！”


    “没错！”


    奥雷利安险些控制不住表情，他再愚蠢也知道这绝对不可能被父亲同意，卡斯珀这是意图分割王权，父亲到时候会……武力压制。


    “你们不要去。”奥雷利安有些痛苦地劝说，“城防队、精灵军队，到时都会出动，你们会死。”


    “死又何惧！莫斯特尔大人说本次行动不能使用暴力，我们不对他们开枪，他们就要杀我们不成。”


    卡斯珀，他肯定知道会死很多精灵。


    冷血的畜生！


    奥雷利安后槽牙咬紧。


    午休在办公室写文有点太没有安全感了


    为可持续更新，后面两天一更吧，如果能签约就天天更


    趁现在读者少，我多存点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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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混血精灵9:伊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