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是下午。


    谢震东洗了澡，褪去比赛期间所带来的疲乏之后，才拿着手机下楼。


    他没有事先给白昭发消息，想着这太阳烘烤的午后她断然不会出门。


    敲了门，谢震东收拾好多日未见的思念之情，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正经本分，只是前来要狗的普通邻居。


    “谁呀？”门里传来一道急匆匆地脚步声，到了门口又蓦地消失。


    “我，谢震东。”


    门随着落话的声音“吱呀”一声，白昭穿着身居家服站在门里。


    “你刚回来吗？”门里的女人眉眼弯弯，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唇红润饱满，此时正挂着令人欲罢不能的笑容。


    那笑容实在太具诱惑力，导致谢震东刚刚调整好的状态彻底作废。


    他微微愣神。


    “昂，刚回来不久。”谢震东猜不透白昭到底是不是因为见到他才会这么开心，回过神后立马装模作样地回看过去。


    “先进来坐会。”


    让人站在门口多少惹人非议，白昭错开身打算让谢震东先进屋，自己再去收拾罐头的东西。


    谢震东站着没动，反而抱着双臂点点下巴，“这回肯让我进来了？”


    他是在指尹念过来，他要她伪装自己女朋友那事。


    还挺记仇。


    白昭撇撇嘴，“一码归一码。”


    她没想到谢震东这般爱计较，一时又找不到任何辩解的说词，便气呼呼地转身回到了沙发上。


    谢震东摸摸鼻子，眼瞧着气氛快要僵掉，索性不再乱开玩笑，进屋之后快速关了大门。


    罐头听见主人的声音早已按耐不住，一直站在沙发前摇着大尾巴，眼里可见欣喜。


    “想我怎么不来迎接我，还是不是我家狗了？”谢震东半跪在地上，直接上手揉搓着罐头膘肥体胖的大脑袋，连白昭偷偷打量他他都没发现。


    逗弄了好一会儿，谢震东才消停。


    他放开罐头，从地上起来之后便站在沙发旁边，居高临下看着不远处正在整理罐头物品的女人。


    白昭正弯腰把罐头常吃的狗粮和零食往袋子里装，因身子背对着门口，落在谢震东眼里就只剩下盈盈一握，单手便可扣进怀里的细腰。


    她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只到膝盖处的中裤松松垮垮挂在腿上，露出一截白嫩细滑的小腿肚。


    谢震东知道白昭偏瘦，只是没想到她的背影如此令人产生保护的欲望。


    “我给罐头买了零食，还有没吃完的你带——”‘回去’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白昭已经注意到谢震东那灼灼看人的目光。


    含情、深邃、毫不避讳，大胆而直接。


    白昭一时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如同要把他眼里的情绪全部分析到位。


    “抽屉里不是有零食？”猜到她已经举手无措，谢震东先一步移开视线，盯着桌上才写了一半的字帖，刻意收起不合时宜的表情。


    “我没太注意。”见状，白昭赶紧解释。


    “就跟药放在一块，你没看到？”


    白昭刚想回没有，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一事，她面带质疑地朝谢震东看去，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才开口：“你家里装监控了？”


    “嗯。”知道白昭接下来要问什么，谢震东直接说道：“但不是出于对你的不放心。”


    白昭眨眨眼，明显不认同他所说。


    在她看来，查监控就是质疑别人，否则好端端要看监控做什么？


    她没想着拿这事跟谢震东叫板，将整理好的东西通通装进塑料袋里，白昭拎着袋子走到他的面前。


    “都在这了。”


    “白昭”谢震东没有伸手，目光死死盯着身前那面容清秀的女人，“看监控是想更加了解你。想…看看你怎么跟罐头相处。”


    这话白昭没料到。


    原本还在为他的举动而感到生气，现下脸颊微微燥热，白昭将袋子搁在一旁的地上，转身回到沙发上。


    避开那道含情脉脉的眸子，白昭总算能喘口气，明知他那话里有话，她仍想着要避开。


    “东西都在这了，我问过宠物医院的医生，这些零食罐头都可以吃。”


    这态度，暗含赶人的意思。


    想起自己在张鹏飞面前曾夸下海口，谢震东绝不甘心就这么一走了之。


    他走上前，从袋子里拿出狗绳，低头替罐头系上的同时，又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你不问问我么？”


    听着委屈万分，似在恳求白昭能多关心他一点。


    白昭怎会不知？


    从谢震东进门，白昭就想过要问这事。


    偏偏谢震东眼里只有罐头，她又担心冒然问了多少影响心情。


    “所以呢？”白昭勉为其难地开口，投射过来的目光里谨慎居多，与她坦然自信劝人的架势大相径庭。


    “你觉得，好还是不好？”谢震东拴好绳子，挺直腰板朝沙发这端看了过来。


    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往日喜怒分明的脸上只剩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经历过太多反而看穿一切的淡然之色。


    白昭根本分辨不出，尤其他刚刚那番语气多少叫人感到心疼。


    “我不知道。”白昭摇摇头，随后便把目光落到面前的茶几上。


    她是真的猜不透，好与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干什么装神秘，很有意思么？


    “第二。”谢震东陡然提高音量，扬起的眉稍下唇角微勾，憋了许久的坏笑一秒破功。


    明知道白昭在看他，明知白昭此刻眼里涌出亮晶晶的神色，谢震东偏在这个时候不解风情。


    “走了。”深深看了一眼之后，谢震东拎着东西带罐头消失在客厅。


    门关上的那一刻，白昭那摇摇欲坠的情绪才彻底释放出来。


    “无聊。”她抬手抹了一把，再次看向门口时，嘴角不禁扬起。


    /


    谢震东并没着急去车行。


    傍晚吃过饭，他领着罐头出门，打算好好带罐头消消食。


    在白昭那他眼里只顾着她，根本没发现半个月不见，他的傻狗明显肥了一圈。


    “再不跑扣你粮食。”刚出小区，谢震东就命令罐头，非要让它迈开步子。


    罐头没动，正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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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绳子气势汹汹盯着马路对面正要过来的哈士奇。


    “欸…几天不见要跟我对着干了？”


    谢震东拍拍罐头圆润的身子，然而罐头纹丝不动，甚至鼻腔里正发出闷重的喘息声。


    那声音他熟悉，往常遇到陌生人罐头才会这样，可对面同样是条狗，他的傻狗向来不与其他狗一般见识。


    哈士奇见到它，也跟发了疯似的非要往这头窜。


    对方主人紧紧拉着，才避免了两狗之间的纷争。


    “你是她男朋友吧。”


    男人离谢震东三米远，正一脸歉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前几天我的狗不小心让你女朋友摔倒了，这几天一直没见着心里总过意不去。麻烦你把药膏带给她，算我给她赔罪了。”


    “摔倒？”谢震东伸手接过攥在手心，嘴上却一直在琢磨男人那番话。


    “我的狗实在不听话，你女朋友大概是想避免两狗之间产生矛盾，没注意身后的台阶摔坐在绿化带上。”


    男人一看谢震东表情不对劲，以为要对他破口大骂，满脸歉意地摸摸后脑勺，“总之，总之是我的问题。”


    “下次注意点。”谢震东旁的没多说，将药膏揣进兜里直接往反向走去。


    遛完罐头回来，谢震东二话不说再次敲响白昭的家门。


    “是我。”这次，谢震东没等门里开口，直接自报家门。


    白昭刚洗完澡，发丝里还残留着没有吹干的水渍，她看着门外脸色阴沉的男人，想不出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怎，怎么了吗？”她有些紧张，握在门把上的手指扣的很紧，生怕谢震东要大发雷霆。


    他们俩之间的紧张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罐头，傻狗以为今天还能住在这，已经先一步踏进屋里，正摇着肥嘟嘟的大尾巴讨好着白昭。


    “罐头！”谢震东低吼一句，吓得罐头扭头一副做错坏事的憋屈样。


    白昭看不下去，一把抢过谢震东手里的绳子，将罐头挡在身后，“有事直说，你拿罐头撒气做什么？”


    “我拿它撒气？”


    “难道不是吗？”白昭迎上那道锐利地目光，发现无法与之抗衡才又落回罐头身上。


    她气势跌了大半，嘴里却仍旧在口口声声指责他，“既然决定养狗就要有耐心，别只知道凶它！”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在凶你？”


    “狗，我说你凶狗！”白昭没好气地纠正。


    “真没有？”


    “什么有没有，你自己凶没凶狗问我做什么！”察觉谢震东已经跨进屋内，正有步步逼近的嫌疑，白昭的脚步不由自主开始往后退，直到撞向身后那堵隔断——


    “嘶……”


    刚结痂不久的伤口俨然磕到正隐隐作痛，白昭没忍住眉头俨然皱成了一团。


    靠得近的关系，谢震东能非常直观的感受到白昭的面部变化。


    原先是在赌气，这回彻底不装变成了一只敢怒不敢言的受伤小猫。


    她正低头查看着脚后跟的伤势，没注意身前谢震东已经从兜里摸出那管药膏。


    “脚后跟受伤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