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赈灾

作品:《落魄夫君狠狠宠

    城门口是浩浩荡荡的几百人,平江前来迎接的官差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押送着物资,领着人群往平江赶。


    薛青竹还是那副矜贵公子模样,邀请苏逢春坐上他的马车遥遥跟着队尾。


    苏逢春一掀开帘子,一阵檀香扑面而来,车内空间很大,焚香绿茗一应俱全,薛青竹正在倒茶。


    “此地距平江有八十里的路程,估计下午才能到了,苏大人喝些茶,养养精神。”


    “薛公子莫要忘了,我并非以巡查使的身份援驰平江,还是尽早改掉称呼为好。”


    苏逢春提醒着他,接过茶闻了闻香气,道了声好茶,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


    薛青竹吹了吹茶汤,小口品味起来。


    “苏兄是心怀黎民之人,薛某佩服。”


    “薛兄亦是。”


    苏逢春举了茶杯一饮而尽。


    “在香山寺时我就觉得薛兄面善,不知我和薛兄,可是在哪里见过?”


    “比如雁云城外。”


    苏逢春手中转着空杯子,幽深的眼睛投到薛青竹脸上,眼睛一眨不眨,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节。


    薛青竹轻笑一声。


    “薛某是个大众相,苏兄自京城而来,见多识广,想必见过许多如薛某这般的人。”


    “哎呀,这脑子曾经磕坏过,有些不记事儿,兴许是我记忆错乱了。”


    苏逢春摇摇头,一脸的苦恼。


    日暮黄昏的时候,终于抵达了平江县。


    人群直抵河边,一群围着围裙的妇女在露天的厨房中奔走,炊烟袅袅升起,正准备着劳工的晚饭。


    河边还搭建了一排排简易的临时住所,所有劳工都居住于此,及时听后调度。


    一车车的土石木竹被推来堆放在河边,打着赤胳膊的汉子聚集在此。雁云城带来的劳工在短暂的休息后都被平江小吏带走,分配了任务,加入修建堤坝的行动中。


    苏逢春谎称是薛青竹的友人,一起见到了平江县令,了解到了灾情。


    平江地处江南,毗邻雁云城,地势偏低,每年梅雨季节河道都会涨水,城中几乎年年都会经历在水中漫步的盛况。


    但近些年来,天气越发变幻莫测,今年清明就开始涨水,而梅雨期更是有决堤的风险。


    县令已经上书朝廷,赈灾银正在来的路上。


    目前正值初夏,还有一个月梅雨才会过去,当务之急是加快堤坝修建的速度,避免酿成大祸。


    苏逢春走在河边查看河堤时,老远就发现有个劳工鬼鬼祟祟的在看自己,他不动声色,趁着人少的时候假装肚子痛往茅房走去。


    不多时,小跑的脚步声慢慢近了,来人转角之时苏逢春一个擒拿就把他按在了墙壁上。


    “哎哟疼疼疼!”


    那人脸贴着墙,虽吐字不清,却十分耳熟。


    苏逢春松了力度,放开手,那人捂着肩膀转过身。


    “小春,你力气怪大的呀。”


    “怎么是你!”苏逢春看见小米十分高兴,他也算得上是雁云城为数不多的熟人了。


    “我来做劳工挣钱呀,一天五十文银子呢。”


    小米兴奋的伸出五个手指,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我老早就看到你了,但你和那个什么公子站在一起,我都不敢认了。”


    “欸还有,你怎么不瘸了?”


    ......


    苏逢春的身份已经暴露,在黑衣人面前他就是个活靶子,平江县对于他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地界儿,如果在这里动手,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敌在暗,他在明,一路上他都小心谨慎,时刻准备应对危机。直到面对小米的出现,让他紧绷的神经难得的放松了一下。


    他原以为薛青竹要在此时动手,还准备将计就计抓个舌头,没想到是他乡遇故知的戏码。


    听小米说,那日进城的乞丐,都被安排在了雁云城的安置房,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人。


    有了房子后他们就不用在流露街头了,安置房那边每天还会下发委派任务,都是一些做工的粗活儿累活儿,但乞丐们都不嫌弃。


    在那里他们才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乞丐。他们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劳动,钱再少也足够日常开销,日子过的十分充足。


    这次平江县修建堤坝,虽然危险,但安置屋所有年轻力壮的乞丐都来了,只为了多攒些钱,早点在雁云城有个家。


    “那你呢?你是为什么?”他们走出那块僻静处的时候苏逢春调侃着问小米。


    小米的脸突然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我今年二十四岁了,也到年纪了。”


    “你是苏逢春哥哥吗?”一声响亮又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露着虎牙的少年出现在他们眼前。


    苏逢春顿住脚步,面露警戒:“你是谁?”


    小虎牙一笑,打开手上的纸给他看:“我叫平安,你跟画上的一模一样。”


    画上是他的模样,一身朴素青衣,容资焕发,身材修长挺拔,不笑的桃花运略显冷冽,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发丝和衣摆像是被风吹起,微微飘荡在空中,右手正微微抬起,架在身侧,像是在守护什么,身后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苏逢春正在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时,又是何人所画之时,就被远处传来的女声打破。


    “平安,找到人没有啊。”


    听声音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平安一听声音扭头回了个找到了,就把纸揣进怀中牵住苏逢春的手往声源跑去。


    跑到了露天厨房这边,已经开饭了,劳工们都在端着碗埋头苦干。


    一个三十多岁的和蔼妇人端着满满一碗吃食朝他走来。


    “你就是逢春吧,真是玉树临风。”


    “我是小挽她姨母,我姓徐,你叫我徐姨就好,这臭小子叫平安,是她的表弟。”


    “饿了吧,快吃。”徐姨把碗筷递到他手上,“不够再跟姨说啊,锅里还有。”


    “谢谢徐姨。”


    提到叶挽秋,苏逢春突然想起来那幅画出自何处了。


    香山寺坠崖之时自己就是穿的这身衣裳,后面她被诬告,也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公堂保释,也是这一身。


    当天晚上,他就带上包袱跟徐姨回了家,他被安排和平安一起睡。


    夜里,他以京城风土人情为诱饵,向平安换来了那张画。


    平江的百姓都十分爱自己的家乡,家家户户的壮丁都集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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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为了修建堤坝日兴夜寐,白天黑夜轮番值守。


    但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是渺小的。有许多的劳工在此过程中失踪,被卷入无情的洪水中。


    其中就有乞丐小米和毛子。


    他俩被分到一对巡查河堤,某天夜里大雨倾盆,刚砌的堤坝被强大的湿度冲垮,带走了他俩。


    天明后只留下一个缺口,连尸体都未曾瞧见。


    天灾无情人有情,尽管上涨的河水弄得人心惶惶,不断丧生的劳民让平江笼罩在哀痛中,但没有一个人临阵逃脱。


    每一个劳工的生命都是一声强烈的警钟,所有人在悲痛中加快劳作的步伐,一根根木头被运往河边,一堆堆沙石被堆砌,为了守护这个家园,河边白天黑夜都是人群的身影。


    苏逢春在堤坝上干了半个多月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赈灾银在被押送的路上,已经到达雁云城了,不日便可抵达平江。


    坏消息是这几天接连大雨,他们来的那一条官道塌方了,押送队伍入平江需换一条地势较高的山路,会耽误半日行程。


    午间吃饭的时候,徐姨一直站在棚外往城外看,心不在焉的踱步了许久。


    “徐姨,县令已经派人去接赈灾银了,您不用担心。”


    还未等徐姨回话,外面就骚动起来了,一个小吏骑马飞驰而来,高喊:“报!赈灾队伍路遇泥石流!”


    徐姨两眼一翻就倒地上去,苏逢春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她抓住苏逢春的袖子有气无力的请求。


    “小挽,快救小挽。”


    苏逢春正要问清楚,平安就跑来哭着说:“表姐前几日来信,说会随赈灾队伍一起来平江。”


    苏逢春心中一紧,河边的喧嚣已经变成了耳鸣声,手中还端着的碗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他心急如焚的找到薛青竹。


    “赈灾队伍走的哪条路?”


    薛青竹正在和知县商讨营救政策,集结了一群官吏好手。他气势冲冲的模样,打断了话语,一时鸦雀无声。


    薛青竹只当他是关心赈灾银,不急不缓的安抚他:“苏兄,泥石流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县令大人正在安排人手前往。”


    “叶挽秋也在赈灾队伍中!”


    “地图给我!”


    他又吼了一声。


    薛青竹得知原由的时候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咳了起来,当即拿了地图让人牵马过来。


    苏逢春夺了地图抢了马匹就跑,马蹄扬起的泥点子甩得浑身都是。


    一路飞驰,到了事发地点。


    山体崩塌,路上的泥土堆的有一丈高,有人的胳膊脑袋从里面钻出来,努力的刨自己,鲜艳的衣衫染成了灰棕色,血水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没有被埋的官差正在捡散落的银锭。


    身后跟来的是薛青竹,往日的翩翩公子如今发冠凌乱,一袭白衣沾满泥浆。


    “叶挽秋!”


    “叶挽秋!”


    “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回荡在四周,无人应答。


    苏逢春拼了命的刨土,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十指已经麻木,只有手上的血还在流。泥沙揉进伤口,不断发炎,他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