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的声音喊出来后,一旁的阮君瞬间呆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


    偏偏此刻她的丫鬟带萧启元过来了,见到苏檀在水里扑腾的一幕,萧启元大吃一惊!


    几乎想都没想的直奔池子里,一把揽过苏檀的腰,将其带上岸。


    看到两人亲密之举,阮君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似的。


    张了张口,却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是流云委屈出声:“姑娘你没事吧!!姑娘!”


    说完眼睛通红地冲阮君指责起来,哪怕她此刻是下人,也不怕以下犯上。


    看着像只为给她姑娘出气一般:“阮姨娘怎能如此对我家姑娘!好端端的推我姑娘入水,你安得什么居心啊!”


    “你要的正妻位置,我家姑娘已经让给你了!你动了我姑娘的嫁妆,我姑娘也没和你计较,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云儿!”


    苏檀和她唱起双簧,假意叫住她,又紧接着咳嗽了好几声。


    萧启元很少见苏檀这般脆弱的模样,心中一疼,赶紧关切道:“没事吧?”


    不等其他人出声,又敞开嗓门叫来三顺:“去让嬷嬷拿干净的衣裳来!”


    阮君眼睛一红,她怎想到,苏檀这个贱人,竟然……会倒打自己一耙!!


    这会她连叫冤都叫不会了,只好哽着嗓音委屈起来:“我……我没有,可能也是我不小心,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


    萧启元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此刻苏檀已经推开他的手,自顾自的站起来。


    眸光坚定,与他划清了一些距离。


    “不劳烦将军了,毕竟我怎能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呢?”


    撂下这句话后,果断让流云扶着自己,满身是水的走出将军府。


    围观的人见到她如此狼狈,瞬间猜测起来!


    “这临江王妃上门拿回自己的东西,还被欺负成这样吗?!萧府也太不是东西了!”


    “萧将军怎能如此啊!!”


    听到这些声音的流云差点没绷住嘴角,极力忍着,等主仆二人上了马车后,她扑腾一声笑出声来。


    紧接着双手抱拳,敬佩至极:“还得是咱们姑娘!”


    “正所谓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让那姨娘活该!!”


    苏檀接过她从马车里头找来的新衣裳,快速换上。


    “今日来一趟也算是收获满满,缺失的那些嫁妆,按他萧启元的性子,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凑齐,然后敲锣打鼓的送来,弥补他丢的面子。”


    “至于那阮姨娘,生病的事我还记着呢。云儿,三日后要回娘家,届时你让洛大夫单独去祠堂找我,我有话要和他聊一聊。”


    “姑娘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姑娘和洛大夫谈事。”


    见她这么上道,苏檀心有感慨。


    想起上一世,苏檀被困于后宅后,流云就不知所踪。


    也不知道她是被发配了,还是被害了。


    流云从小的时候就被卖到自己身边,两人早已情同姐妹。


    上一世自己刚被萧府冷落之际,流云还冒着莫大的风险给她去偷吃的,偷喝的。


    可是后来被禁足了后,她也就不见了。


    想到那些,苏檀心里动容,忽然抱住了她:“云儿,你对我真好,有些话我都不用说出来,你就知道怎么配合我。”


    流云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到,脸色微微带着几分羞涩之意,讪讪笑道:


    “我在姑娘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姑娘一直对我又那么好,我自然是姑娘想什么,我便知道什么。”


    两人“姐妹情深”了一会,苏檀计划着回王府后便将这些嫁妆,全部抬去库房,由她亲手把单子交到临江王爷的手里,让他查看。


    然而他们的马车刚停到王府门口,她便看到一个陌生的老嬷嬷,站在门前,似乎就是在等他们的。


    只见她穿着深褐色比甲,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容相当严肃。


    眼神锐利如鹰,这般气质别样,威压逼仄的老嬷嬷,实在很引人注目。


    可这样的人,怎么昨天没有见过?


    更何况苏檀也没有听说这临江王府,还有老人啊?


    短命前太子的母亲乃是后宫的惠妃娘娘,早些年就没了。


    正想着,流云已经收到一个丫鬟的告示,于是她连忙扶着苏檀下车。


    顺便小声说道:“姑娘,那位老嬷嬷说是来请姑娘去为长辈奉茶。”


    “奉茶?”


    按理说,新婚第二日,新妇的确要与家中长辈奉茶跪拜,以示新妇之礼。


    可王府内并没听说还有长辈,就连王爷也不曾提起过。


    这突如其来的奉茶,让苏檀愣了一下。


    “可有说是哪位长辈吗?”


    流云快速告诉她:“据说是王爷的姨母。”


    话音刚落,那位老嬷嬷便没有什么情绪的上前,客气道:“王妃娘娘,老奴姓严,奉主子之命,请王妃移步,去给姨母夫人敬一杯新妇茶。”


    流云还想开口,却被苏檀一个眼神拦下来。


    此时不必多问其他的,既然是王府长辈有请,天大的理由,也不足以让她不去。


    所以苏檀恭恭敬敬地应下来:“那烦请严嬷嬷带路。”


    她按下心中的疑虑,和流云二人跟在严嬷嬷的身后,走入王府。


    顺着侧院的长廊,一路往里面走。


    这里好几个院子连通,地形错综,苏檀还从没有来过这边。


    直到他们穿越一片文竹林,严嬷嬷已经带着她们走到了一条少有人行的僻静小径。


    随着越走越深,周围的亭台长廊,无端变得幽静起来。


    那一堵堵的围墙,斑驳破败,杂草也是多了一些。


    仿佛许久没人打理过。


    看到这一些,别说苏檀疑惑了,就连流云心里都在疯狂擂鼓!


    这临江王府?怎么还有这种地方?


    破败荒凉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什么忧森僻静之谷,随时都能冒出几个鬼魅来。


    一时间流云觉得自己浑身发寒,后背也吹来一阵阵的凉风。


    最终她们停在了一处被高大树木和藤蔓,遮掩的侧院前。


    院门紧闭,透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沉寂和寒意。


    严嬷嬷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


    “王妃,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