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缨垂着眼，尽力让自己不去看他。


    垂下的眼睫似也在眼睑下方行成一道阴影，在白嫩的小脸上显得格外清晰。


    沈闻宿不言，只是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不喜欢我？”


    “沉缨，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沉缨不太明白，为什么沈闻宿也喜欢说这种话。


    难道她看着他眼睛说出来，就代表真不喜欢了？


    这般想着，沉缨自也抬了眼。


    许是外面的光影太晃，又许是近在眼前的这双眼实在是过于深情，一时都让沉缨有了几分恍惚。


    初见的深情后，沉缨所能瞧见的，便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情绪，好似她只要再说上一句，他不爱听的话，他就会张嘴咬上自己的咽喉。


    沉缨试着张了嘴，想要将那句“不喜欢”说出来。


    山风凌冽，倒灌入她的口中，好似将所有的声音都封缄于此。


    她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


    “缨缨。”


    她没动，但男人却先忍耐不住。


    沈闻宿好像全身都松懈下来，他叹着气，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你别骗我了好吗？”


    “要是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沉缨张嘴想要反驳沈闻宿的话，只是在声音溢出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湿意。


    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颤了又颤。


    所有的话都好似被打碎，她没在说什么，只是将伸手同样抱住了他。


    沉缨可以感受到怀中的身体有一瞬的颤抖，紧接着，原先被泪水的颈间被人咬住，然后一点点的，像是在试探着她底线地往上，直到非常有分寸地停在了嘴边。


    “可以吗？”


    他压着嗓子问。


    沉缨有些无奈。


    都做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可问的。


    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山野的风不知何时带了几分热气，从身后吹来时也没将身上的热气给带走。


    黏腻的感觉像是附着在了全身。


    再被抱起的那一刻，沉缨心想，今早的澡大概是白洗了。


    -


    睁眼是在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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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露台落进来的阳光都带有几分懒洋洋的味道。


    沉缨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胡闹，她捏了捏酸胀的眉心，本想找罪魁祸首讲讲道理的，谁知道抬手却扑了个空。


    他不在。


    这个认知让沉缨心里有些空荡，她拽着被子半坐起来，低着头想了半天后，刚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原先被关得严丝合缝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沈闻宿走了进来。


    “醒了？”他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床边。


    沉缨点头，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连人带被的被抱进了他的怀里。


    他想树袋熊似的将她完全纳入怀中抱着，下颌也黏黏糊糊的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同时，他身上的热源源源不断地朝她包裹过来。


    他的情绪不算很好。


    沉缨想不明白，但也乖巧地没有说话。


    两人不知道就这样抱了多久，久到沉缨觉得这个姿势有些难受，想要将人推开，或是换个姿势时，沈闻宿这才埋首在她颈间哑着嗓子出了声：“缨缨，我总觉得现在，不太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