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娘和李老实刚到东街，就看到李二郎笑嘻嘻地从一处宅子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单子。


    “李二郎！”


    李二郎一抬眼就看到了叉腰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的李晚娘。


    “姐，你怎么来了？”


    李老实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妞妞呢，你把妞妞弄到哪里去了？！”


    “放开他，让我来！”


    李晚娘一巴掌扇了过去，李二郎错愕地看着李晚娘。


    “姐，你干什么，我可是你亲弟弟，难道我还不如那个死丫头片子吗？！”


    听到死丫头片子，李晚娘怒不可遏，一脚踹到李二郎的腰腹，李二郎吃痛，一屁股坐了下去。


    “哎哟，哎哟，你们看看呐，亲姐打亲弟弟啦！”


    李晚娘捏住李二郎的衣领。


    咬牙切齿道，“妞妞去哪儿了！”


    李二郎知道他姐生气了，没想到竟然这么气，以前的姐姐从来不这么对他的。


    对上李晚娘的眼睛，李二郎看到了杀气，身子抖了抖。


    “那，那个丫头片子，被，被我卖了！”


    “卖了？！卖哪儿去了？！”


    李晚娘嘶吼道。


    “镇头人牙子那里！”


    李二郎不敢看李晚娘，低着头指着镇头。


    “老实，把他捆起来，在这里等我！”


    李老实挽起袖子，拿出绳子就开干。


    李晚娘朝镇头飞奔，她心在滴血，妞妞得有多害怕啊，这是她第二次被卖了。


    镇头有处低矮的屋子，还未进去，就闻到了酸臭味，李晚娘恶心想吐。


    扯了块帕子将口鼻捂住，推门进屋。


    院子里有两个男人在喝酒，桌上还放了一碟花生米。


    “你是何人？！”


    这环境能吃下去也是人才。


    “我来找人的，刚才是不是李二郎来过，他卖给你们一个六岁的女娃。”


    其中一个男子道，“的确有这回事，怎么着，你要买人？！”


    “劳烦两位把那女娃带出来，我是她阿奶。”


    妞妞此刻正缩在墙角，那间屋子有七八个孩子，多数都蔫蔫儿的，看起来饿了很久。


    她似乎听到了阿奶的声音，她想喊，可是怎么喊外面的人似乎都听不到。


    “别喊了，没用，我劝你有这力气还是省省吧！”


    “姐姐，我是被人偷出来卖的，姐姐，我想回家！”


    一个同样被卖在这里的小女孩安慰着妞妞，“别怕，这些人牙子是为了赚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妞妞不知道的是，她现在被关在了地窖中，无论她喊破喉咙，地上的人也是听不到的。


    “两位大哥，劳烦把妞妞带出来，李二郎拿了多少银子，我给你们就是。”


    两个人牙子对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也不多，二十两银子，你拿的出？”


    “自然没问题，但是我得先见到妞妞。”


    其中一个人牙子上前，上下打量了李晚娘。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你孙女！”


    离开的时候，那人牙子还朝同伴使了个眼色。


    李晚娘自然察觉了，想黑吃黑是吧，那老娘就陪你们玩一玩！


    “大哥，还请前面带路。”


    人牙子瞥了李晚娘一眼，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成啊，跟紧了！”


    没想到这个小院还别有洞天，只见那人牙子掀开一块大木板，随即人牙子示意下去。


    李晚娘自然不会先下去，她又不是傻子。


    人牙子见李晚娘还挺警惕，当即先迈下了台阶。


    “心思还挺缜密，怎么，你怕我卖了你呀？！”


    李晚娘心里冷哼，“那倒不怕。”


    只是手上的电棍打了出去，电流穿过人牙子的身体，他两眼一黑，瘫软倒地。


    李晚娘取出电筒，“妞妞，妞妞！”


    妞妞还在哭，清晰地听到了阿奶的声音。


    “阿奶，阿奶，妞妞在这里！”


    地窖里的人们也听到了脚步声和呼唤声，强撑着身子起来。


    刚才安慰妞妞的女孩没想到妞妞的阿奶真的找来了。


    灯光扫过，李晚娘也看清了地窖里的情况，约莫有二十几人就这么人挤人的被关在地窖中。


    这么多人，久而久之会缺氧，还会滋生各种病菌，指不定就有人会死去。


    李晚娘刚才在人牙子腰间摸到了钥匙，她打开两间屋子的铁门。


    “走，出去，外面还有一个人牙子，你们注意了！”


    李晚娘看了眼，被关着的人中也有年轻人，虽然体弱，但毕竟是壮劳力，应该对付一个人牙子不在话下。


    “阿奶！”


    妞妞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李晚娘一把抱住妞妞。


    李晚娘抚摸着妞妞的头发，“对不起，妞妞，都是阿奶的错，阿奶不该放你们单独在家，走，咱们出去！”


    李晚娘背起妞妞，出地窖的时候，外面已经打成一片。


    不过人牙子已经被放倒了。


    李晚娘猜测，这些人很多都是被骗来的，或者是被抓来的，否则也不可能将他们关在地窖中。


    这两个人牙子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有人来劫他们的生意，所以就没有再请打手。


    “阿奶，这个姐姐很好，刚才妞妞很害怕，她一直安慰我。”


    妞妞抱着李晚娘不撒手，李晚娘有些欣慰，看来妞妞是彻底放下了对她的心结，不再怕她了。


    眼前的女孩约莫七八岁，额间有一朵凤尾花般的胎记，模样十分好看，只是太瘦了。


    李晚娘看到凤尾花胎记的时候，心口一阵，原主的记忆扑面而来。


    田大媳妇生的那个女娃就有一朵凤尾花胎记，李晚娘睁大了眼睛，心想莫非她那大孙女没死，这就是她大孙女吧！


    被放出来的人们过来谢过李晚娘，各自逃命去了，李晚娘的注意力则全在凤尾花胎记的小姑娘身上。


    “小妹妹，你家人呢？”


    小女娃听到家人，哇地一声就哭起来了，“家人，我没有家人了，我爹爹死了，我不知道娘亲是谁，爹爹死了之后，我无处可去，在街上乞讨，后来就被人牙子抓起来了。”


    李晚娘觉得心痛。


    妞妞抱着李晚娘的脖子，“阿奶，我们可以把姐姐带回家去吗？”


    一样的凤尾花胎记，妞妞不说，李晚娘也想把她带回去。


    “小妹妹，那你爹爹原来住在哪里呢？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小女娃毕竟单纯，很快在李晚娘的追问下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我爹爹原来是猎户，他死的时候告诉我，我不是他生的，爹爹说我是被家人抛弃的，我的家人还要把我送给野狼当食物，是我爹爹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