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数还挺眼熟的。”萧景清也不屑道。


    沈昭容和萧景清到了刘家的酒楼时,外头已经被清场了,大门紧闭着,里头应该是有闹事的人。


    “你们为何不报官呢?”萧景清向身旁的小厮问道。


    “我家二公子说了,本就是和官府在做生意,若是刘家别的产业出了事儿,给官府添麻烦,那正经生意怕是要做不成了。”小厮回到:“刘家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不能毁于一旦啊。”


    萧景清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


    “所以夫君,没准只有我们出面才能帮上刘家一把。”沈昭容深思熟虑道。


    “夫人你怎么看这事?”


    “方子是我们卖给刘家的,且契约上也表明了,是独家卖给刘家的,也就是说我们只会和刘家合作。”沈昭容道:“若是这市面上出现了别的八宝粥,一是与我们无关,二是与刘家也无关。”


    “二夫人,可那赵雄一家声称,是从我们家这儿学来的,该如何是好啊?”


    “所以说契约的重要性就体现在这里了。”沈昭容道:“独家契约便是,不能将配方转增给他人,自然也不能教给他人。”


    “如果刘家做了这件事,我们有权去追责,索要该给我们的赔偿。”萧景补充道:“相反,我们萧家并没有去追责的话,就证明刘家没有违反条约。”


    “也就是说,赵家的就是骗人的了。”


    进酒楼前,萧景清给陈武使了个眼色,陈武便心领神会,悄悄离开了二人,去做别的事。


    推门而入,便见到一对夫妇瘫在大堂地上哭诉。


    掌柜一脸焦急站在刘子端身旁,而刘子端紧抿着嘴死死盯着那对夫妇,没有做声,见到有人进来才抬头。


    奇怪的,赵家的并未在场。


    “公子,萧公子萧夫人来了。”


    “您二位可算是来了啊。”掌柜的像是看到救星一般。


    “刘二公子,具体的事我已经在路上听小厮说完了,遇上这事也是倒霉,就当年前沾了污秽要洗清,来年定然平安吧。”沈昭容说完便低头看着这对看起来很可怜的夫妇。


    “你们二人不然先站起来坐下说话,这酒楼都清场了,只有我们而已。”


    “你又是谁?”其中的男子问道。


    “我是将八宝粥配方卖给这酒楼的人。”沈昭容一脸平和道。


    “你!就是你的粥害了我儿啊!他浑身起了疹子高烧不退啊!”


    妇人想要上前一把抱住沈昭容的腿,但是被挡在前面的萧景清拦住了:“这位夫人,有话说话,切勿动手动脚。”


    “你们可是在这酒楼吃的八宝粥?可有请郎中给小孩看看?”沈昭容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妇人眼神躲闪躲道:“我是在那赵雄家的饭馆吃的。”


    “既然是在别处吃的又为何寻到此处来?”


    “当然是因为那赵雄说,跟你们家学的,与他们无关!”


    “真是好笑,他光凭一张嘴就说是学我们的?”沈昭容冷笑道:“那我还说你们是我儿子呢,你们就是啦?”


    “你这人怎如此粗鲁!”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可他们那八宝粥和你陈家的一模一样。”


    “你有尝过陈家的吗?”萧景清问道:“食物这东西,相貌能模仿,可口味未必能模仿啊。”


    “来,小二,给这对夫妇上两碗我们店里的八宝粥。”刘子端招呼道。


    “不不不,我们不吃,万一……万一我们也吃死了怎么办!”


    “真是糊涂啊。”沈昭容道:“那赵雄不知道我和刘二公子之间是签了契约的,这样暗害,给你们好处让你们当背锅侠替死鬼,他坐享其成,事不成也与他无关,可仔细想想呢?”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还未等他们想明白,大门便被打开,陈武带着起疹子的小孩以及郎中来了酒楼。


    “你们竟然敢绑架我的孩子!把我儿还给我!”


    “谁绑架你孩子了。”陈武无语道:“我带他去看郎中了,现下带过来回话而已。”


    陈武将还在昏睡的孩子放在这对夫妻身旁,一个跨步,站在萧景清的身后。


    “先生,又见面了。”萧景清淡淡一笑道:“这孩子究竟是为何全身起了红疹?”


    “是过敏了。”老郎中道:“吃了相克的食物,小儿肠胃又脆弱,很容易就过敏了。”


    “那可有救治之法?”


    “自然有,我开了药方,外敷内用,十天之内必定痊愈,不留疤,和正常小孩一模一样。”


    “没问题,这诊费和十天的药费我刘家都出了。”刘子端说道。


    那对夫妇眼神开始闪躲犹豫,妇人抱紧了孩子又开始无声啜泣。


    “这件事我们没有报官,纯是因为不想闹大,对彼此都不好。”刘子端蹲下来同那男人平视道:“况且赵雄家从前与我刘家也有交情,县城大多数人都知道,我大哥时常出入他家饭馆捧场。眼下见我家生意好,他们眼红,便出此下策陷害我家。再说难听点,刘家和赵家,你们觉得你们更能得罪得起谁呢?”


    “我手中有契约。”沈昭容拿出文书又逼了他们一把:“要么,你们夫妇二人现在立刻尝一下这儿的八宝粥,要么我现在就去衙门状告你们,毁我八宝粥和刘家酒楼的名声。”


    沈昭容说着便抬脚不顾萧景清的阻拦,往门外走。


    真默契!


    经过那对夫妻身旁时,妇人倏地抬手拽住了沈昭容的衣裙。


    这完全在沈昭容的意料之内,她笑了。


    “喝,我们喝。”


    小孩被抱起来到软榻上歇息,夫妇二人总算坐在了椅子上,拿勺的手还微微颤抖。


    终于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喝了一口粥到嘴里。


    “如何?”陈武焦急问道:“哎呀,你们倒是说话啊。”


    只见那夫妇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便埋头下去,喝了一口又一口。


    最后同时抬起头来。


    “好喝,这是我们喝过最好喝的粥了!”


    “和那赵雄家卖的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