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昌平军覆灭真相
作品:《抄空国库去流放,反派夫君你跑什么?》 陈大壮看了眼这一屋子萧家的人,都在看着他等他开口讲话。
还有一个不知道身份的老头,心里还真莫名其妙有点紧张了。
他搬了把木凳坐好,低下头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开始说话。
“公子,我家里是在北方陈家村的,离边疆不远不近。我爹娘死得早,就剩我一个人在家里没亲戚没人管,全都靠村民们接济,平时在地里做苦力赚几个铜板活着。”
“后来有一年,村子里闹了饥荒,田地里的收成少得可怜,大家靠着那么点以前的存粮过冬,也没人再有能力接济我了。当时村长看我一个小孩那么可怜,就和我说有正好有军队路过此地,正在县城招兵买马。”
陈大壮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继续道。
“他说虽然日子苦,但当兵有铜板拿还能吃饱饭。所以我就去县城报了名,进的就是要去驻守边疆的昌平军。”
他带着轻微的乡音,不管众人的表情,继续说着。
“当时我才十五六岁,又瘦又矮身子骨差人一点都不结实,只是听说过打仗从来未见过,胆子也特别小。那时候头一回上战场,一看见对面的骑兵冲过来,两腿一下就软了直接跪在地上,当时想跑不敢跑,当了逃兵就可没命了……”
众人安静地听他继续倾诉这段往事,以及和萧家的渊源。
“就在我吓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色铠甲的年轻将军,脸上还有血呢,一看我就笑出来了,一点架子都没有。那个人我后来听同僚才知道,就是大公子萧景安将军。”
提到萧景安,陈大壮紧蹙的眉眼舒缓了不少。
“大公子没笑话我,反倒是安慰我说,第一次上战场都这样,别怕跟紧我,看着我怎么做的。”
陈大壮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一边砍杀冲过来的敌人,一边还抽空告诉我怎么抵挡攻击,如何省下力气,又怎样判断敌人的弱点。大公子和我说,打仗不能光靠力气,还得靠脑子,更要有胆魄。”
“从那以后,我有机会就会特别注意大公子。他私下待底下人很好,对待手下从来不随意打骂,有啥好吃的还经常分给我们这些人。我那时候就想,我一定要练胆,涨见识,这样就能一直跟着大公子了。”
萧景清听着陈大壮的话,也难免想起自己亲生大哥,也是这样从小教他读书做人,教他武功待他好。
他也无时无刻在想念这位大哥。
“后来,有一次大军集结,我远远地看到了萧老将军骑在马上。”
陈大壮的语气变得敬畏起来:“老将军好威风啊,就像庙里的天神下凡一般威严!他都不用说话,就那么看着我们,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啥都不怕了!”
“再后来,跟着军队打了几场仗,我真是好生佩服!老将军用兵如神,大公子勇猛无比!我那时候觉得,当兵虽然很辛苦,但是真好,如果不当兵我这辈子都不能遇到这样好的人!跟着这样的将军,死了也值!”
陈大壮越说越激动,差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陈武拍了拍他的肩,一脸“我懂明白”的表情。
“只不过好景不长,我因为自小就做饭,烧得味道还不错,后来就被调到了伙食班,不用直接上前线了。一开始我还不太乐意,觉得不能亲手杀敌了。可现在想想,也许是老天爷看我胆小,给我留了条活路。”
“听说那次大战你不在前线,是也不在边疆是吗?”萧景清终于开口问道。
“是的,公子。”
陈大壮点了点头:“距离大战也就一年多前的时间,和我年纪相仿的同僚是萧老将军的手下,要替老将军送封书信到京中,事关紧急,要他亲自快马加鞭相送。他年长我几岁又见我从未进京很是可怜,我并非前线战士,所以他就决定带我一起回京见见世面。也是因为如此,我才逃过了那场劫难啊……”
“后来呢?”
“后来我便从京中回乡休憩,我们那儿离边疆近,没过半年就听说了昌平军十万大军和萧家大小两位将军全部惨死的消息,再就是萧家统统下狱的消息也传来了。”
“那你可知前线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萧景清继续问道。
“二公子,实在对不起,我也是听幸存的同僚说得,而且他们当初都不在最前头,是因为在后方战场才捡回来的命,没多久也因重伤不愈而亡了。”
“你说。”
“朝廷说是我们昌平军贪功冒进,中了埋伏,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但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陈大壮的眼中充满了愤怒:“说是边境有变,让昌平军驰援,将军和大公子虽然觉得蹊跷,但军令如山还是出发了。”
“结果……”
陈大壮似乎是被自己说得急火攻心了,话头一下子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一口气没喘上来。
“结果如何?”
“结果大军作战本就疲累,最后行过一处险要地带,我们还活着的,包括各位将领们都被堵截了。”
萧景清捏紧了拳头,他已然能预料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堵截的人,是朝廷派来的人,对不对?”
“二公子果真……聪慧,朝廷派来的人,趁着昌平军力竭时将昌平军剩下的人都杀了个光,甚至还有萧老将军和大公子都没有放过,最后连尸首都找不见,都埋在那苦寒之地了。”
陈大壮强忍着泪水,仅仅大半天的时间,这个男人已经哭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房间里一片沉寂,只有陈大壮压抑的哭声和老夫人的呜咽。
虽然知道了这些事,萧景清还是冷笑一声,后槽牙咬得作响。
沈昭容将手搭在萧景清肩膀上轻轻捏着,有点担心他。
“然后他们就给我们萧家,给昌平军安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都是为了那些所谓的无耻至极的猜忌和政斗,真是一场好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