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生气?我没生气

作品:《抄空国库去流放,反派夫君你跑什么?

    月下。


    队伍歇脚后,简单用过了干粮,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


    众人熄灭了火堆,各自寻找地方躺下休息。


    沈昭容在萧景清那双眼尾泛红的委屈目光中,干脆利落地卷起铺盖,往黄娇儿身侧一放,铺开被褥就翻身躺下,动作一气呵成。


    黄娇儿惊讶咋舌,目光在萧景清和沈昭容之间转了一圈,无奈的看着躺下后如老僧入定般淡定的女子。


    “弟妹,你这是……”


    “那边风水不好,我换个地方换换风水,没事大嫂,你睡,我不打呼噜。”


    沈昭容说完,两眼一闭,躺的笔直,自始至终没给另一边的男人递过去半个眼神。


    黄娇儿懵懵的应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瞟了眼自家二弟。


    啧啧,那眉峰紧拧,手足无措的模样,一准是又吵架了。


    萧景清端坐在轮椅上,神色满是无奈。


    他左侧的陈武盘腿坐着,此时正啃着手里的果子,吃的满脸汁水。


    “二爷,夫人这个果子太好吃了!香甜可口,有些像桃,但比桃脆多了,还没有外面那层绒毛,真好吃啊!你也吃一个!”


    说着,递了一个到他眼前。


    萧景清额角青筋几不可察地跳了跳,压着火气将他的手推开。


    “我叫你来,是问你事情,不是问你要果子吃的。”


    陈武咽下嘴里的果肉,回想了一下二爷问自己的话。


    “惹女子生气,该怎么哄?”


    他棱角分明的一张俊脸上透出几分窘迫。


    呃,他今年二十有二了,在京城里其他同僚的孩子都满地跑,自己连个亲都还没说呢,他上哪儿知道哄女人的门道?


    况且……沈昭容,实在和寻常女子不同,那些寻常法子,恐怕也不管用吧?


    他挠了挠头,满脸无计可施。


    “二爷,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哪里懂这些啊。”


    他心里还犯嘀咕:也不知道二爷干了什么,能惹沈昭容生那么大的气。


    看看,今晚都抛下他,跑去找黄娇儿睡去了。


    萧景清暗叹一声。


    他觉得自己有些日子没读书,脑子大概有些钝了,才叫陈武来为自己解这份儿忧。


    陈武虽生的俊朗,十分招小姑娘喜欢,但他们二人几乎一同长大,自然知道这家伙连姑娘的手都没正经摸过一回,是个十足的愣头青。


    指望他出主意,还不如指望归曜替自己将沈昭容哄好。


    他扶额轻叹了一声,挥了挥手,叫陈武去睡吧,自己一人在夜色中默默发愁。


    辛远疾在一旁看了半晌才摸黑过来,蹲在他身侧,语气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小子,你可别怪我啊,你说你也是,放着七分把握的解蛊方法不告诉她,瞒着她也就算了,都不和我打个招呼,这不就露馅儿了?”


    “毒公有所不知,”萧景清揉着眉心,缓缓道:“我夫人对人的言行举止观察极其入微,稍有不对都能看得出来,若要你与我一同撒谎,你连她半日都瞒不住。”


    辛远疾回想起今日沈昭容看他的眼神,那目光能穿透人似的,确实说的没错。


    他也跟着叹息一声,对萧景清的未来颇有些担心。


    “就这么个活祖宗,你往后的日子恐怕连个私房钱都藏不住啊。”


    萧景清又叹一口气。


    能有这个往后就好了,他眼下连怎么哄都不知道呢。


    辛远疾听他长吁短叹,试探着开口。


    “要我说,不如你就实话实说了吧,我看你们二人平日也挺亲近,说不定她听后不气了,你们二人又是夫妻,她帮你解蛊也是情理之中,一举两得,这多好?”


    萧景清霍地睁开眼,犹豫的动了动唇。


    当日辛远疾告诉他,若想解噬心蛊,要每月月圆之夜浸泡在特制药材里,先将蛊毒催动,再一点点将蛊虫逼出来。


    但这期间,需要泄去阳元,才能让蛊毒散得更彻底。


    简单说也就是,行房事。


    若只是行房事,他还不至于瞒着,毕竟二人早有了肌肤之亲。


    关键是,连鬼毒公都不敢保证在中了噬心蛊的情形下行房事,对沈昭容没有危害。


    噬心蛊的蛊虫,是极有可能被催动之后过渡到对方体内的。


    他既不能拿她的安危冒险,也不能以夫妻的名义,要求她做这种事,更何况,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为了解蛊而亲近她,利用她。


    所以,他选择瞒着她,不用这个方法,解开蛊毒的把握便只剩下了五分。


    辛远疾啧啧了两声,起身往一旁走去,打算不管他了,自己先休息要紧。


    “感情之事真麻烦,你自己琢磨吧,还是我老头子孤身一人逍遥自在啊!”


    他说完,倒头就睡。


    萧景清抿唇,在夜色中坐了一夜,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次日清晨,沈昭容醒来后扭头一看,轮椅上的人竟纹丝未动。


    她眉毛一沉,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窜了上来。


    这一看就是一整夜坐着没动啊!


    怎么?离了她都不知道怎么睡觉了?别说双腿不便利,难道陈武是吃干饭的吗?不知道给弄下来休息吗?一整夜坐着不睡,也不怕他的二爷第二日赶路没精神吗?


    她狠狠剜了陈武一眼,几步走到萧景清跟前,俯身就把人抱了起来,打算丢到板车上。


    陈武:……不是,是二爷不让他碰的!


    萧景清熬了一夜,可算将人熬来了,急忙拉住她。


    “娘子,”他可怜巴巴的拽着她衣袖,声音还有些沙哑,“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瞒你,听我解释可好?”


    沈昭容眼尾一挑,眉峰扬的老高,语气硬邦邦道:“我生气?我生什么气,我没生气。”


    是啊,她生什么气,明明是他自己的身子,他说几分把握就几分把握。


    无非就是瞒着自己要自己好一顿忧心罢了。


    她都打算将人送到岭北就撒手不管了,还管人家瞒着自己什么事干什么?不就是能治好还藏着掖着吗?不就是拿她当外人防着吗?可以理解,大反派嘛,多多少少有点心眼子才正常,若不拿她当外人,什么都和她说,那才不正常。


    无所谓,外人就外人,谁稀罕啊。


    沈昭容将他往铁板车上一放,把行李‘噼里啪啦’放在轮椅上,推着就走,轮椅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响了起来。


    陈武在后边看着,悄悄捏了把汗,都怕她把轮椅给拆了。


    一阵冷风吹过,他缩了缩肩膀抬头看。


    “二爷,咱们再往前走,可就到北境了。”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尤其到了北境,不出意外很快就会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