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猫与王姑娘(十二)

作品:《地府黑莲花攻略宝典

    “长霞司命?”明缃略感意外。


    泰云摇也没有料到,司长霞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难道说,那双诡异的眼神是他在暗处看着吗?


    他跟天帝一样,竟然也能猜中她心中的想法。


    她一手捂着不大舒适的小腹,一手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嗯。”


    他的模样没怎么变,声音却略显疲惫,肩上悬趴的那只蝴蝶连翅膀也一动不动的。应当是渡魂引起的劳累吧。


    泰云摇轻轻捻起糕点,喜滋滋地吃起来。


    “他是?”柳岁寒饶有兴味地问向师妹。


    她大大方方地介绍,很自然地拍拍司长霞的手臂,“哦,忘了介绍了,这是司长霞,轮回司渡死的司命来着,地府同僚。”


    柳岁寒虽然一直忙着修仙,但可没少打听地府的事情,他是对明缃倾慕已久,等成仙后还想在地府谋个差事,好跟明缃离得更近些,多打听点又不是什么坏事。


    但一听此人姓名,再看他气若游丝的神情,肩上蝴蝶,背上长剑,腰间一枚胭脂扣,“温雅公子,绝色煞罗”,所有的信息全都对上了。不免赫然,连吞咽唾沫都显得艰难了些,诧异地拉过小师妹到一旁。


    “你跟他怎么走得这么近?”


    泰云摇疑惑道:“怎么了吗?”


    “我听闻近他身者,不是暴毙而亡灰飞烟灭,就是修为尽毁全身瘫痪……你,竟然没事?”


    泰云摇摆摆手,满脸无所谓,“不知道,可能是缘分吧。”


    “缘分?”柳岁寒笑了,这个小师妹一向只知道妙手回春,什么时候还知道“缘分”了?


    明缃道:“事不宜迟,我们去寻启舟吧。”


    “好啊,你们有头绪啦?”泰云摇道。


    “师兄,你们修士不是挺会御剑那套的,给我这个师妹开开眼嘛~”


    “这有何难。”


    柳岁寒笑意中带了些桀骜,腰间的长剑闪出清亮的弧光,悬浮于空中。剑与主人似乎心意相通,承接了他的动作,柳岁寒不一会便立于剑上。


    “哇偶,师兄好威风啊!”泰云摇把柳岁寒的马屁都要拍到天上了。


    “小师妹,上来,哥带你看风景去!”


    “不啦。”泰云摇灵机一动,从背后轻轻把明缃推上前,“司命大人也会御剑,你还是带明缃看风景吧!”


    被推上前的明缃半推半就,却在犹豫之时被柳岁寒拉了一把,眼看就要倾身坠落,有力的手臂款款揽住她的腰。明缃与他对视几秒,清清嗓子咳嗽一声,稳稳站立后,对着地面的二位说道:“蜀东南,沱江镇。”


    “知道啦。”泰云摇朝天上的二位挥挥手。


    眼看夜空划过一道白光剑影,一旁上菜的店小二用余光扫过,怔愣在原地。奇了,原来不是变戏法的官人,这是遇到会法术的仙人了。


    客人愠怒道:“喂,还上不上啊?”


    店小二连忙诚恳地点头,“诶,上上。客官,您慢用。”


    泰云摇双手背在腰后,紧致漂亮的小腿在地上画圈。


    “司命大人。”


    “嗯。”


    “你准备什么时候御剑呢?”


    司长霞站在阴影处,灯笼的火光映得他的面庞一半明一半暗,只能看到他明亮的侧面唇角微微勾勒。


    “你凭什么笃定,”他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慢慢逼近身前的女子,手指轻勾她垂落的发,“我会带你御剑呢?”


    泰云摇见状,连忙推开他,拉开一定距离后,道:“不是说好了吗?”


    她掏出怀中的如影铃,“我帮你找人,你帮我办差啊。”


    司长霞对上她的眼,在客栈酒楼烛光模糊不清之下,他看清楚了,这是一双清净无瑕的眼。


    这个女人,在被他下蛊威胁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同他套近乎。


    任凭肚子里有再多的坏水,依然衣裙飘飘,不染纤尘的清纯仙子模样。


    表里不一,擅长伪装,这么看,的确有修无情道的天赋。


    然而,她肠胃不好,又称自己吃多了桂圆,转眼又吃了他递上的山楂糕,连断好恶都做不到,还敢称自己要修无情道帮他找人?


    当然,单凭吃喝玩乐是看不出什么的。无情道的修炼,更讲究一个无私心,至公至仁,是为天下大同。


    这都不提,令人奇怪的是,为什么靠近她,心就不痛了?修为也恢复许多,比蝴蝶泉的池水还要管用。


    倒是可以留在她身边,就算不修这无情道,也对他有点利用的价值。


    他眼皮不抬,轻拂衣袖,浮屠剑飞脱出鞘。


    此剑并非纯粹的笔直,剑尖微弯,剑刃则流动着暗红色的雾气。剑身上雕刻着大大小小的殷红花朵,让泰云摇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不是地府的曼陀罗吗!


    剑一掠,飘身上了剑背,连何时腾空的泰云摇都没反应过来。


    天边又划过一道赤色的光影,店小二这回更是看呆了,倾身对掌柜道:“老板,我遇着仙人啦。不如我们客栈以后改名‘留仙楼’,您看怎么样?”


    掌柜的大斥一声,啪地往柜中敲了一把,“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上你的菜去!”


    不一会,掌柜她突然觉得,“留仙楼”也很不错。


    -


    清晨天刚蒙蒙亮,沱江镇的百姓都还在休憩,角落的一户商铺就点上了灯,炊烟从厨房的灶台往烟囱中袅袅升起。


    灶膛里只是几根干裂的木棍,火在膛中飞舞,柴火则发出蹦蹦的声响,似在为其奏乐。


    只见灶台边有个布衣少女,往盆中倒了糯米粉,用炉灶新烧的热水烫熟,再加糖蜜、凉水把粉拌匀,干净利落地揉成面团,切成均匀大小的剂子。


    用她那双巧手反复揉搓,直到变得溜圆,又一个个放入盆中,盖上盖后等它们各自醒发。


    又将满是白面的双手往腰间的襜衣上擦拭干净,转身打开锅盖,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锅中白水翻滚,将之前拉好的面条下锅,待煮熟时,去探看炉灶中的柴火。


    不大的厨房,除了这忙碌的布衣少女外,还有一只金黄色泽的长毛猫紧随她的脚步。


    少女也不嫌碍事,侧身添柴后,见这猫动也不动地坐在矮凳边,满怀心事地盯着她。


    “喵喵……”


    少女轻抚猫头,猫耳便乖乖向后竖倒,舒服得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是不是饿啦?”少女端来橱柜中为猫咪专门煮熟的鸡肉,轻轻放在启舟的爪边。


    “你怎么不吃啊?”


    王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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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思忖着,想当初多多可是最爱吃这个了,第一天煮了,足足吃了一大碗。身后却猛地被谁抱住,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夫君远归回来了。


    自王翠萍捡到启舟,取名多多后,与母亲一道归家,消失了一晚上,却也没有见到她父亲王富贵的身影,应该又假借进货的名义,混入了哪家赌场吧,王翠微不慎在意。


    后来的王翠微发誓要好好做糕点,努力攒钱,带着母亲逃离这里。她还利用自己的才华为她的糕点题诗,加之她出落得小家碧玉的模样,许多才子都很欣赏她。


    但世人秉承着“士农工商”四字信条,对商人重利的看法并未有片刻改观,何况王富贵此人恶习难改,都不是什么秘密。说亲这事,最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所以就是对王翠微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子,才子们欣赏归欣赏,也都止住了脚。


    某天,不知是哪天,总之又是一个雨天,细雨飘飞,湿润润地打湿了地面。


    王富贵回来了,他也没有任何改变,带着满脸愁容和一身酒气回家。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殴打自己的妻子,而是径自走到厨房,扮演一个意味深长的老父亲。


    王翠微在厨房忙碌着,王富贵则坐在灶边缓缓添柴。她注意到了父亲耷拉着眼皮,脸在柴火光的衬托下,黄一阵又红一阵的。


    “爹,你回来了。”


    王富贵心事重重的,反应过来姑娘在唤他了,像是叹气般地答:“哎。”


    不多时,他又犹犹豫豫地开口:“翠微……”


    “怎么了?”她停住揉面的手。


    “爹让你跟张屠户家的儿子过日子,好不好啊?”


    张屠户的儿子名叫张大强,本镇著名的傻子,说是幼时发了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平日就帮着张屠户分割肉啥的,手脚也都利落,父母说的话也都肯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本性纯良,不是坏人。


    王富贵的话却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上,她日日夜夜辛劳制糕团,科举功名的念想没有了,难道终究逃不过嫁人的下场?


    她没有见过张大强,只知道是个傻子。从小到大,偷偷读了那么多书,她心中的郎君,不必科举高中八抬大轿迎娶她,但也希望是个懂她的、腹有诗书之人。


    惺惺相惜,灵魂伴侣,只要能寻得这样一人,花前月下,赋诗作曲,他一分钱不带回家给她也没关系。她相信,凭勤劳的双手,她也可以闯出一番自己的小天地来。


    “不好。”


    带着怨气,她将粉团揉得更有了几分韧劲。


    “不好也得好!”


    灶膛的柴火噼里啪啦,火势变得很大。


    王翠微将盆中的面团一扔,死死地瞪着他,“我不嫁!”


    啪——


    不知是不是火烧得脸太烫,酒劲忽的就上来了,王富贵起身,有生以来打了他女儿一巴掌。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看看十里八乡哪个女子不成家?你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老子不是在商量,老子这是在告知你!”


    王翠微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地憋住眼泪,泪水在眼眶中迟迟不肯滴落,直直打转。


    终于,她捂住生疼的脸,死死地回瞪着他,“你让我嫁,我还不如死了!”


    说着就要跑上楼阁,出了厨房门,却撞到了过来看动静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