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受宠若惊，但她看过主播运营的小红薯帖子，知道不能私下收老板的转账，这是不合法的收入，老板可以通过打官司要回去。


    于是凌雪把转账退回了，还给老板回了一句高情商：“只要有你在，以后每一天的饭菜我都会好好吃的，我们要一起吃很多顿健康的饭菜呀。”


    顾皓东愣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愉快，一起吃很多顿饭吗？听起来很不错，他准了。


    不过还是不能骄纵了她。顾皓东嘴角微勾，回了一句看你表现。


    拿着手机空等了一会，主播没给他回消息。想到今天在镜头前甜甜感谢他的小主播，顾皓东沉思了一下，决定行使一下榜一大哥的特权：“给我发张你的照片，要现在拍的。”


    凌雪看了一下自己的碎花睡衣套装，有些疑惑，大哥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她可不是什么钱都赚的。


    本着对大哥头像和名字的信任，凌雪拿起手机随手拍了一张，照片里的她穿着睡衣，披着头发，脸蛋白皙红润，一看就知道今天很高兴。


    凌雪放大照片，诶，你别说，这样拍有点好看诶，比她平时认真化妆打扮还漂亮。


    她一下子沉浸在自拍中，浑然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打开相机是为了给榜一大哥拍照片，一拍就是半个小时，在家里的客厅，厕所，卧室都拍了一遍，宛如到此一游的游客拍打卡照。一连拍了五十多张多张，删了十多张后，凌雪看到榜一大哥又给她发了一个问号。


    凌雪沉默，坏了，把大哥给忘了。


    她赶紧对剩下的照片精挑细选，选啊选啊，又选了二十分钟，眼看着再选下去大哥可能就睡觉了，凌雪赶紧把照片给大哥发过去。


    顾皓东在她拍照片、选照片的时间看完了一个公司的文件，过程中三次拿起手机，发了一个问号，小主播什么都没回。


    顾皓东真的要生气了，他还是不是榜一大哥了，想要张照片都不行。


    刚想发火的他收到了凌雪的照片，他一下子就不生气了。小主播穿着严实的睡衣，披着头发，目光柔柔地看着镜头。


    “还行。”顾皓东给凌雪回消息：“我叫顾皓东，别老叫我风哥了，怪难听的。”


    “好的，顾大哥，我叫凌雪。”


    这天之后，凌雪真正拥有了一个榜一大哥，大哥像上班打卡一样，每天定时出现在她的直播间，从开播陪到下播，每天起码要给凌雪刷三万块钱，每个星期还要定时点展馆。


    而凌雪只需要每天和他聊，吃了吗？睡了没？今天心情好不好？顺带再附赠一张她的照片。


    在凌雪看来，他们就是纯洁的榜一大哥和主播的关系，她莫名其妙直播，大哥莫名其妙给她刷钱。在顾皓东看来，他们已经逐渐熟悉，心有灵犀，彼此之间只差一张随时可以戳破的窗户纸了。


    时间过得很快，凌雪直播满两个月了。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凌雪把直播软件里的三十多万取了出来。


    当看到银行收款信息弹出来时，凌雪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想到除了直播工资，还有她辛苦当牛做马的工资要入账，凌雪更高兴了。


    下午三点，公司的工资打进来了。凌雪点开收款信息，发现这个月的工资少了五百。


    凌雪：？


    主管这只猪又搞什么鬼？


    她气势汹汹地冲进主管办公室，低声下气地问：“主管，我这个月工资怎么少了五百？”


    主管挺着大油肚斜眼看她：“你工资为什么少了你自己不知道吗？业绩差就算了，这个月还迟到两次，扣你五百已经是看在你是女的份上了。”


    凌雪：？


    那她旁边那男的业绩比她还差呢，这个月还迟到三次。


    凌雪走出主管办公室，走到男同事旁边，大声问：“你这个月也扣工资了吗？”


    男同事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美女同事和他说话，他还是下意识地回答：“没有啊。”


    凌雪要气炸了，她再次气势汹汹地冲进办公室，这次她的声音很大：“我旁边那个怎么不扣工资，你针对我？”


    主管冷笑一声：“那怎么了？我就针对你了。老板叫你吃饭你都不去，这种不服从的员工，我扣工资名正言顺。”


    “你算我哪门子老板，你也是员工啊！”


    主管气得脸红了，像一只牛一样大喘气，一副马上要被气死的样子。


    想起自己银行卡里的工资，凌雪脸一抬：“你就天天野猪插大葱装象吧，你奶奶我不伺候了。呸，不孝顺的狗孙子！”


    主管：“你……”


    凌雪摔门而去。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用两分钟打好了一份辞职报告，交到人事那里，然后背起包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凌雪越想越气，忍不住坐在地铁上哭了。


    呜呜呜呜呜，这可是她第一份工作，她原来那个主管可好了，带着她们完成了好多任务，她拿提成都拿了不少。可惜主管后面生孩子去了，新换来的主管完全就是一只猪，脑子里塞的全是猪油。


    回到家里的凌雪有些迷茫，突然是失去工作的她不知道该做什么，犹豫了半天，她洗了把脸，拿起自己用来直播的手机，打开了直播软件。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并不是她直播的时间，直播间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也没人跟她说话，偶尔飘进来一两个游客也很快就走掉了，好像她这里有毒蛇猛兽一样。


    凌雪嘴一瘪，又想哭。


    这时，一个75级大哥飘进来了。


    凌雪还在自怨自艾，眼睛都红了，视线逐渐模糊，根本看不清屏幕。


    （浪里个浪：？这是什么新的直播形式吗？直播哭泣？）


    凌雪：她今天发挥的很不好，刚刚应该骂死那个死猪主管的。


    （浪里个浪：？主播怎么不理人，哈喽，看不见我吗？主播是个瞎子？）


    凌雪：这个工作没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全职做主播吗？


    浪里个浪没招了，他好歹是个七十五级，叱咤风云的满级大哥，主播怎么好像瞎了一样看不见他？


    看着主播微红的眼眶，楚楚可怜的表情，他忍不住怀疑，这不会是真瞎了吧？


    浪里个浪试探着送了一个嘉年华。


    粉红色的嘉年华一下子占满了屏幕，也占据了凌雪的眼睛。


    凌雪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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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掉，有些迟疑地说：“谢谢浪哥的嘉年华。”


    特效消失后，凌雪看到浪里个浪的发的弹幕，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支支吾吾地说：“浪哥对不起，我刚才没看见，这不是新的直播形式，我就是今天心情不好，我没瞎。”


    她说着就凑到镜头跟前，眨了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


    刘宁琅被突然凑近的主播惊到了一下，刚刚觉得这个主播一般漂亮，现在发现主播十分漂亮。


    心里是这般想着，他便这般说了：（主播你好漂亮，那我原谅你刚才不理我了。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伤心，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呢。）


    凌雪看到浪里个浪夸她好看还挺开心的，不像顾皓东，每次收到她的照片就一句“还行”，搞得她都以为自己拍照的技术退步了。


    想到自己刚刚辞的工作，她叹了口气：“我们公司的主管莫名其妙扣我的工资。他来了之后就一直针对我，叫我出去吃饭，我不去就阴阳怪气。今天忍不住和他吵了一架，我把工作辞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浪里个浪看她的主页，（你不是播得还挺好的，展馆一直是满的，干嘛还要工作呢？你大哥给你刷的钱不够你生活吗？）


    凌雪把头扭来扭去，有些迟疑地说：“直播可以当做主业吗？大哥给我刷的很够，但是我觉得不稳定，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给我刷那么多，万一哪天他不给我刷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失业了？到时候去找工作，我怎么和hr解释我的空白期。”


    （浪里个浪：没事，他不给你刷了，我给你刷，我也蛮有钱的。）


    为了证明自己很有实力，浪里个浪刷了五十一个嘉年华，把风在展馆的头像顶了下去。


    凌雪不伤心了，也不迷茫了，她眼睛亮亮地看着浪里个浪的头像，像看到了一座金山。


    “谢谢浪哥哥，谢谢浪哥哥，祝你吉星高照、事业有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儿孙满堂。”


    刘宁琅听完笑了。


    （浪里个浪：还有这个节目呢，真有意思。）


    （浪里个浪：要不你把你现在的大哥踢了吧，我当你大哥，你放心，不用担心我不给你刷的。）


    没等凌雪说什么呢，风飘进来了。


    顾皓东看直播软件给自己弹讯息，说他经常看的主播开播了。他也没多想，立马就点进来了。没想到刚点进来就看到一个神经病撬他墙脚。


    （风：？）


    凌雪一看到这个问号，就知道顾皓东生气了。顾皓东经常生气，她不及时回消息，顾皓东会生气，她不按时直播，顾皓东会生气，甚至她吃一碗螺蛳粉，顾皓东也会生气。


    他就像一只随时气鼓鼓的河豚一样，每天都在生气。


    但好歹是陪了她一个月的大哥，还是要哄一哄的。


    “浪哥你别瞎说，风哥也会一直给我刷的，大家都是一个直播间的人，不要互相排斥。”


    凌雪的话音刚落，顾皓东就好像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开始猛刷嘉年华，一连刷了两次五十二个嘉年华，把展馆上浪了个浪的头像又顶下去了。


    还浪里个浪呢，怎么不在浪里淹死，在这里撬他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