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看去，是超市里最便宜的那种巧克力，齁甜，还因为天气太热，都融化了。


    江一乐也知道手里的巧克力上不了档次，他有些不好意思：“至少可以补充一点能量？”


    谢阳伸出了手，摊开手掌，江一乐立刻将巧克力放上去，松手的瞬间，指尖有意识或无意识地碰到了谢阳的掌心。


    谢阳没有反应，江一乐先红了耳朵，收回手以后，还偷偷把手藏到了身后，指头间搓搓。


    宋川着实看不下去了，挤到江一乐和谢阳中间，语气不善：“现在怎么办？我刚刚试着报警，电话根本没人接。”


    “我试着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叶言举出手机，把搜索页面给所有人看：“网页加载特别缓慢，能加载出来的就这些，看起来学校外面也是一团混乱。”


    她手机上的页面全是全国各地出现丧尸的视频，甚至没有打码，这可不符合网络安全标准，可见都乱套了，人都自顾不暇，谁还有时间管理网络信息？


    “不出预料的话，很快就用不了网了。”叶言收起手机，咬住嘴唇，脸色泛白：“下一个断掉的应该是电。”


    江一乐反应了几秒，瞬间明白叶言说话时，为何脸色如此难看，没有电……意味着黑暗。


    现在是白天，大家还没特别感觉，一旦到了晚上，断电以后的世界陷入黑暗，人类在这么多年的文明发展过程中，已然失去了在黑夜里行动的能力。


    “可是……”陈沐风提出相反的意见，“就算有电，我们也不敢开灯吧？会不会吸引丧尸？”


    这也是个可能，但选择开不开灯和没有选择、只能熬过黑夜是两码事，说直白一点，半夜要是有丧尸破门而入，他们怕是连往哪个方向跑都很难分清。


    不过纠结于电已经没有意义，江一乐提出他认为更重要的事：“不管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管有没有官方救援，我们最需要的都是食物和水。”


    “趁着现在天还没黑，我们应该想办法囤点东西，尤其是水。”


    江一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夏天的跑了半天，他早就渴得不行：“老教学楼有厕所，那里有水。”


    “不行。”宋川开口，“厕所在走廊尽头对吧？不能去那里。”


    江一乐秒懂：“有丧尸？”


    “嗯，我们一开始就躲在走廊尽头的教室里，但是……”宋川吸了一口气，扫过谢阳，“方童，变异了，还咬伤了其他一起的同学。”


    江一乐动了下耳朵，方童？谁啊？


    宋川没有解释的意思，江一乐又好奇，干脆又往谢阳身边凑：“方童是谁啊？”


    跟你关系很好吗？为什么宋川要特意看你一眼？心里有好多抓心饶肺的问题，江一乐忍了下来，没全部问出口。


    “是我室友。”谢阳回答得平淡，像在说一个陌生人，而不是朝夕相处了四年的舍友。


    宋川没发觉异常：“我记得阿阳你和方童关系还不错……抱歉，告诉你这个消息。”


    谢阳眨巴了眨巴眼睛，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眼眶就红透了，欲哭未哭：“他怎么会？”


    “不清楚。”宋川摇头，“躲进教室的时候，他没有被抓伤或者咬伤，突然就变异了。”


    说到这里，他顿住，像是意识到什么，眼睛猛地睁大。


    “空气？”与宋川一同开口的，是江一乐。


    陈沐风反应慢：“什么意思？”


    “是说病毒的传染方式吧？”叶言给他解释，她回忆着方童丧尸化的全过程，越想越心惊：“方童没有受伤，却还是尸变了，被他咬伤的同学在短短几分钟内也全部尸变，太可怕了……”


    江一乐沉下脸：“所以可以推测，或许是空气中存在某种病毒，导致了方童的异变，同时这个病毒也能通过□□传播。”


    陈沐风就是脑子再不灵光也听懂了这是什么意思，能通过空气传播的病毒根本就是无处不在。


    人还能不呼吸吗？


    他踉跄着倒退两步，无助地看向其余人，或许下一秒、或许晚上、或许明天……这里站着的某个人就会突然变成丧尸。


    陈沐风的眼睛一下子涌出眼泪：“那我们怎么办？政府就没有什么措施吗？会有救援的吧？”


    没人吭气，这种传播扩散迅速的病毒，来时就像飓风，轻而易举可以摧毁一切，真的会有救援吗？


    过了几秒钟，叶言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会有救援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活下去然后等。”


    谁都听得出来她只是在安慰人，陈沐风甚至哭得更凶了几分，只有江一乐在短暂的思考后，坚定道：“我们还是得去取水。”


    江一乐强调：“就算有丧尸，我们也得去取水，不然熬都能把自己熬死。”


    “呵……”宋川冷言冷语：“怎么去？谁去？”


    他是在场唯一的alpha，应该担起大任，很难不去怀疑江一乐话中有话。


    江一乐真是懒得搭理宋川，诺大一个alpha，芝麻大的心眼子，再说了，他从来就没指望过宋川。


    比起别人，江一乐更相信自己。


    他偷看谢阳，缓过劲儿以后的omega脸色恢复了正常，但是嘴唇有些干，毕竟跑得那么急。


    “我们没有容器，就算躲过丧尸，也存不了水，我们必须挪到厕所去，没记错的话，这里的厕所和教室是同款老式铁门，算是比较安全的场所。”江一乐很冷静，“我们来的时候，老教学楼这附近没有几个丧尸，就算加上方童那几个，数量也一定比其他地方少很多，我想，能不能把它们都引走。”


    宋川张了张嘴，大概在震惊江一乐的大胆。


    倒是谢阳，居然开口了，“怎么引？”


    江一乐眼睛唰地亮了几度，“就之前的情况来看，虽然不清楚丧尸的视觉是否完好，但听力一定没问题。


    他走到教室的窗户边，指向窗外：“你们看，教学楼外，现在一个丧尸也没有。”


    “所以？”宋川走过来。


    江一乐犹豫了着，吸了一口气：“我想把手机打开音乐播放，然后抛在外面，吸引丧尸过去，理想状态下，是老教学楼里的丧尸闻声而去，我们趁机冲入厕所。”


    宋川问：“不理想状态呢？”


    江一乐看向他，伸出一根手指：“附近分散的丧尸都会围过来，老教学楼在之后立刻从相对安全点变成丧尸密集区。”


    又伸出一根指头：“楼里的丧尸并没有从正门口出去，而是堵在了我们教室门口，毕竟我就是丢手机，也抛不出多远，我们所在的教室很容易被他们误会成声音的来源。”


    宋川：“如果这种情况发生，我们就是瓮中的鳖。”


    他指尖落在玻璃窗上：“就这玻璃，扛不住数量众多的丧尸冲击，我不同意你的做法。”


    江一乐挑眉：“还有一个方法。”


    他停顿下，冲宋川微抬下巴，然后看向教室门：“你可以拿着手机，偷偷出去，把手机放在正门口，设好闹钟，然后回来等着闹钟响。”


    “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alpha吗？”江一乐勾起一抹笑，既然都被宋川用小人之心揣测过了，他就不客气了：“体能最好，难道不该你去吗？”


    宋川脸上一时白一时青，最后憋成赤红一片，嘴巴蠕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呵……”江一乐直接嘲笑，宋川气极，却又说不出去就去之类的话语，只能愤恨扭头，咬牙切齿。


    江一乐没有继续挑衅宋川，埋头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他的手机很旧，屏幕和摄像头都有裂纹，但好歹陪伴了江一乐四年，他真有些舍不得丢。


    捏了捏手机，他点开微信，打开置顶的那个对话框，试着发出一条讯息。


    小圆圈转了半天，最后变成了红色，没发过去。


    果然，网络已经无法使用了，不知道电话还能不能打，他又打开通讯录，找到了备注为奶奶的号码，拨打过去，可惜没有人接。


    这都在江一乐的预料之中，他咬住牙，没流露出太多的心思，然后打开了音乐播放软件，没有点击播放，而是垂眸落在窗外，过了两秒，又看向谢阳。


    谢阳：？


    江一乐盯着看，眼神在谢阳和窗外来回挪动，最后他抿着嘴，关了音乐播放软件，点开了闹钟，设置下一个十五分钟后的闹铃。


    在直接把手机丢窗外和将手机放在大门口之间，江一乐选择了后者。


    他不是胆儿肥，他只是……不想谢阳成为瓮中之鳖的一份子。


    啧！江一乐拍拍脑袋，这辈子算是个恋爱脑了，如果不小心嗝了，下辈子可得换个脑子。


    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把设置好闹铃的手机塞到裤兜里，江一乐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谢阳问：“你要出去？”


    “嗯。”江一乐故作轻松，“还是觉得放正门口稳妥一点。”


    “可外面可能有很多丧尸。”谢阳往前走了两步，离江一乐近了些：“出去很可能会死。”


    “别这么说。”江一乐耸耸肩，调侃道：“你别诅咒我啊，好歹给个祝福吧。”


    谢阳没吭气，盯着江一乐的眼神深邃下来，余光瞟过教室门，一点点闭上眼睛，短暂的两秒后又睁开，这才开口：“祝福你，门外没丧尸，都在走廊尽头徘徊呢。”


    我圣诞节以前都很忙，不定期更新哈，但不会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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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