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悬挂着西班牙与葡萄牙旗帜的舰队出现在热兰遮城港口外海时，站在瞭望塔上的荷兰哨兵立刻拉响了警报。


    “敌袭！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舰队！”哨兵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同时敲响了警钟。


    揆一正在总督府与安德鲁商议如何瓜分后续的战利品，听到警报声，他手中的红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该死的，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警钟声？”揆一冲到窗前，看到港口方向升起的警示烟柱。


    这是有大量舰队进攻的信号。


    他与安德鲁匆忙赶往港口/炮台，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远处海面上飘扬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两国的国旗。


    那些战舰的轮廓他再熟悉不过，都是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的战舰！


    揆一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是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突然联合，想要先下手为强。


    “这些背信弃义的混蛋！”揆一咬牙切齿，拳头重重砸在墙垛上，“他们竟敢撕毁协议！这帮毫无廉耻的强盗，小偷，骗子！”


    揆一完全忘了，就在不久前，他还在跟安德鲁商量，到时候如何先下手攻击西班牙人的据点，抢夺他们的财富。


    安德鲁站在一旁，恰到好处地煽风点火：“总督阁下，恐怕是我的舰队北上的动静，被他们给发现了。西班牙人肯定怀疑，我们要对大员岛上他们的据点动手，所以才先下手为强！”


    揆一怒不可遏：“我就知道这些伊比利亚的杂种不可信！传我命令，所有岸炮准备，绝不能让他们靠近港口！”


    港口的荷兰炮手们迅速就位，一门门重炮调整角度，瞄准了远处的舰队。


    热兰遮城的防御体系确实坚固——港口两侧的炮台形成交叉火力，暗堡中的小型火炮也能对试图登陆的人员造成致命打击。


    “总督阁下，”安德鲁适时提议，“我带来的船员和士兵可以协助城防。我们对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战术很了解。”


    揆一此时已无暇多想，点头同意：“好，让你的人上城墙协防！卡尔，立刻召集所有正规军和民兵，全面进入战备状态！”


    “该死的西班牙与葡萄牙杂种们，定要让他们明白，我们荷兰人的强大。想拿下我们热兰遮城，除非上帝选择帮他们！然而上帝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安德鲁与张石铠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计划正顺利地进行。


    海上，朱胜枫和郑芝龙通过望远镜观察着热兰遮城的防御。


    “果然如情报所示，港口防御森严。到处是炮台与暗堡。”郑芝龙皱眉道，“强攻港口损失会很大。”


    朱胜枫点头：“按计划，我们从别处登陆。”


    此时的大员岛同样人烟稀少，到处是无人的海岸，海滩，而欧洲殖民者兵力很少，想要找个地方登陆很容易！


    舰队佯装试图靠近港口，在岸炮射程边缘游弋，吸引荷兰守军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数十艘小型登陆艇被放下，满载士兵悄悄绕向热兰遮城北部一处平坦的海滩。


    这处海滩距离热兰遮城约十几里，因礁石较多，不适合大型船只停靠，故而荷兰人并未在此设防。


    但对熟悉当地水文的郑家水手而言，找到安全通道并非难事。


    “登陆，快！”郑成功亲自指挥登陆行动。他年轻气盛，渴望在这场战役中证明自己。


    士兵们迅速涉水上岸，在滩头组成防御阵型。


    振明军与郑家军展现出了良好的训练素养，仅仅一个小时，三千名士兵及三门后装火炮，十门迫击炮已全部登陆完毕。


    “按照预定计划，兵分两路。”朱胜枫命令道，“岳父大人，你率领两千人从正面逼近热兰遮城。我带一千人绕到城西，形成夹击之势。”


    郑芝龙同意这一部署：“好！让这些红毛鬼尝尝东西夹击的滋味！”


    热兰遮城内，揆一接到哨兵报告，称敌军已从北面海滩登陆，正兵分两路向城池推进。


    “他们避开了港口。”揆一眉头紧锁，“传令，所有部队回防城池！乌得勒支堡提高警戒，随时提供炮火支援！”


    热兰遮城与其附近的乌得勒支堡形成了立体防御体系。乌得勒支堡位于高处，装备有射程较远的重炮，可以覆盖热兰遮城周围的大部分区域。


    “安德鲁，让你的人防守正面城墙！”揆一命令道，“这次我要狠狠地给他们一个教训！”


    这正是安德鲁与张石铠求之不得的。张石铠暗中向振明军士兵传递准备行动的信号。


    揆一亲自登上城墙视察防务。他看到逐渐逼近的敌军队伍，顿时眉头紧皱。这些士兵的装备和行军方式，与他熟知的西班牙或葡萄牙军队颇为不同。


    他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敌军中似乎有不少亚洲面孔的士兵。


    “不对…这太奇怪了！”揆一喃喃自语，突然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安德鲁，“安德鲁，这些士兵看上去……”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冰冷的手枪已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张石铠一脸冷笑地用枪指着揆一！


    “你，你，你干什么？”揆一惊呼道。


    然后冲着安德鲁大吼道：“安德鲁，你的人疯了？”


    “很抱歉，总督阁下。”安德鲁用荷兰语说道，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我们投降了。我们三国联军其实是惨败，现在吕宋是振明军的天下！”


    几乎同时，城墙上的“雇佣兵”们突然发难。大部分士兵都带着手枪，纷纷拿枪指着周围的荷兰士兵！


    有些荷兰士兵还想反抗，直接被手枪打成马蜂窝。吓得其余荷兰士兵，老老实实投降！


    他们迅速解除了附近荷兰士兵的武装，控制了城门区域。


    “安德鲁，你们背叛了荷兰！”揆一又惊又怒。


    张石铠用流利的汉语回答：“我们本来就是振明军，何来背叛一说？愚蠢的红毛猪！”


    “振，振，振明军！”揆一脸色苍白地说道。


    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天空。几名振明军士兵迅速冲向城门绞盘，开始打开沉重的城门。


    “不！”揆一绝望地大喊，“拦住他们！”


    然而为时已晚。远处城墙上的荷兰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机枪已组装完毕，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放下武器！”张石铠用荷兰语大喝，“抵抗者格杀勿论！”


    可远处的荷兰士兵偏要挣扎一下，张石铠直接下令开枪！


    突突突……


    两梭子子弹下去，打死一大片，再也没有荷兰人敢靠近！


    就在这时，热兰遮城内多处同时起火——提前潜入的汉人开始执行扰乱任务。浓烟滚滚，城内一片混乱。


    揆一更是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之中，他明白，热兰遮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