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疯狂的一夜。


    平心而论，褚景序除了人贱傻逼爱吃醋臭不要脸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毛病。


    至少，他的脸不错，身材也不错。


    在床上也……勉强不错。


    昨晚两人都绷着一股要把对方给弄死的劲，动静闹得十分离谱，大有种过了今晚后，明天不过了的抵死缠绵。


    早上醒来时，从门口到床，再到浴室，落地窗，全部都是一片狼藉。


    褚景序今天有事，八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时瑜睡得正香，被打扰了，随手一挥，把他的手机打落在了地毯上，还发脾气：“你干嘛呀……能不能别吵我了，我才刚闭眼。”


    嘟嘟囔囔的，起床气大得要命。


    褚景序忍了，掀开被子去捞手机，按掉闹钟，回头看向时瑜。


    漂亮的小男朋友光着身体，身上满是红艳艳的痕迹躺在床上，墨蓝色的丝绸被搭在他的腰间，衬得他皮肤像雪一样，别提有多好看。


    时瑜蜷缩在床上，脸颊枕在鹅绒枕上。


    这副模样，让褚景序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意。


    褚景序的喉结动了动，低下头去亲他。


    舌头舔开唇缝，褚景序缠着时瑜的舌头，亲得湿濡一片。时瑜人还没有清醒，腿却下意识地缠上来，又被被子里火热的身躯烫得想躲。


    偏偏他被不要脸的臭男人压着，动都动不了。挣扎了两下，时瑜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皱眉道：“还来？我觉得有点肿了。”


    “有吗？”褚景序摸了摸。


    “……”


    “你，”大清早的，时瑜刚睁眼就被惹生气了：“你是、畜生吗？”


    “昨晚那么多次，还、要来？”


    “也没有很多次吧。”安抚性地碰了碰男朋友的脸颊，褚景序瞥了眼床下：“就六七次。”


    “……”


    服了，还就六七次。


    每次时间巨长也就算了，把他按在落地窗上亲到满身都是痕迹，还有在沙发上那些全部不算进去是吧。


    时瑜困死了，整个晚上都没有睡，早上五点才被褚景序给弄干净，抱回到床上。


    睡了还没三个小时又被吵醒，他额角的小十字疯狂跳动。


    真的很想抽人


    “不过确实有点肿了。”褚景序抽出手指。


    怨恨在一场杏爱中悄然散去，褚景序亲了亲处在不耐烦边缘的男朋友，高挺的鼻梁蹭着他的肩胛骨，细细地啄吻：“我今天要回我妈儿一趟，晚上有个饭局，会晚点回来，我让阿姨过来给你做饭。早餐吃什么？”


    时瑜没理他，闭着眼睛。


    褚景序又咬了下他圆润的肩膀：“宝贝，说话。”


    两分钟后，时瑜才睁开眼睛：“周末也有饭局，大忙人啊。”


    “随便吧。”时瑜敷衍，又被褚景序掰过脸亲。


    跟亲不够似的。


    有时候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时瑜有瘾，在脖子上不停地吻着。


    时瑜懒得管他，继续睡觉，过了一会儿，他闷哼了声，主动搂住褚景序的脖子，膝盖在他腰间蹭动。


    “别招我啊。”褚景序低声警告。


    时瑜发出嘲讽的笑声。


    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褚景序终于愿意起床了。


    等他离开，时瑜才又重新睡觉。


    再次醒来是中午十一点。


    阿姨过来做饭，时瑜洗漱后来到餐厅，桌上还摆放着早上褚景序为他准备的三明治和牛奶。


    牛奶没喝，冷了，不爱喝，阿姨说给时瑜热一热，他也不要，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可乐，边吃三明治边看手机。


    阿姨站在旁边，表情复杂，只庆幸还好餐厅里没有监控，不然让褚先生看到……


    “小瑜，中午吃蜂蜜芥末虾球可以吗？”阿姨在他们家工作许多年，彼此都很熟悉，准备的也都是时瑜喜欢吃的菜:“再来一道蓝莓山药，黄油鸡翅，椒盐菇？”


    “好啊。”时瑜没意见，咬着三明治点头：“但我现在不饿，晚点做吧，1点再吃。”


    “好。”阿姨应声：“那我先去打扫卫生了。”


    时瑜嗯了声，低头去看手机。


    正巧这时褚景序给他发了信息，问他睡醒了没有。


    贱人。


    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还改了个备注老公，是真的不要脸。


    时瑜翻了个白眼，把老公改成傻逼，暂时没将褚景序继续送回到黑名单。


    三明治吃了一半，他擦了擦嘴后离开餐厅，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继续补觉，一点钟准时被阿姨叫醒吃饭。


    这期间，褚景序坚持不懈地给他发了几十条信息。


    时瑜一个都不想回，直接开了个免打扰。


    安安心心地吃完午饭，看着阿姨收拾餐桌的身影，时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叫住了她：“吴姨，你有现金吗？”


    “我身上没有现金，我能不能跟你换？”


    “嗯？”阿姨转头：“可以啊，要多少？”


    时瑜：“二百五。”


    阿姨：“？？？”


    “有吗？”时瑜睁着一双天真单纯的眼眸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丁点儿的杂质，看上去善良又清澈。


    阿姨表情迟疑：“有的……”


    虽然不知道时瑜要做什么，但阿姨擦了下手，说：“我现在拿给你。”


    “好啊好啊。”时瑜直点头。


    收到现金后，时瑜问道：“我微信付给你可以吗？”


    “不用了。”吴阿姨笑了笑。


    雇主平时很大方，这点小钱，没有必要计较。


    时瑜也没跟她客气：“那你找褚景序要，谢谢你，吴姨。”


    礼貌道完谢，时瑜去褚景序的书房拿笔，再回到主卧。


    250块钱再加上一张纸条。


    时瑜写好后，郑重地压在床头柜上。


    和好？


    做完就默认和好，褚景序大白天的搁这儿做梦呢。


    不道歉他是不会和好的。


    时瑜轻嗤一声，换上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褚景序家。


    ……


    离开的时候，时瑜非常硬气。


    但实际上，他很清楚褚景序的脾气。


    想到纸条上的内容，时瑜有点担心自己今天要是被抓回去，大概率不会太好过，尤其回想起昨天晚上狗男人那疯狂的模样，时瑜身体都条件反射地发软。


    至少躲两三天，等褚景序消气了再继续跟他横。


    时瑜非常能看清局势。


    所以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褚景序有他家的钥匙，但没有工作室的钥匙，可以暂时躲躲。


    时瑜大学念的雕塑专业，毕业之后在妈妈的支持下，和学姐合开了一家木雕工作室，也算是自己当老板了。


    虽说没有褚景序那么有钱，但收入也还可以，起码实现了财务自由。


    尤其他还不爱和人交往，对外有学姐运营，时瑜只管做自己的事情，毕业后的生活也算是无忧无虑。


    而褚景序是他无忧无虑人生里的唯一傻逼。


    烦死。


    大周末的回不了家被迫加班，时瑜独自一人在工作室打发时间，把下周客户的单子提前开工。


    这期间，他的手机就没有停过。


    褚景序这时还没有发现异常，因为时瑜向来就不怎么回复他的信息。


    直到晚上十点。


    手机铃声很突兀地响起，正在打盹的时瑜被吵醒后迅速起身，啪地一下将电话挂断，动作很熟练地将褚景序的全部联系方式拉黑。


    做完这些，他人也清醒了过来。


    今天加班到七点左右，他觉得有点困，眯了一会儿，没想到再睁开眼已经十点了。


    好饿。


    时瑜打算出去吃点东西，走到门口，刚好跟外面回来的乐舟碰到。


    两人都愣了愣。


    “小瑜，你怎么在这里？”


    乐舟就是时瑜大学的室友。


    因为一些原因，他暂时借住在时瑜的工作室。


    “你还没有和褚景序和好吗？”他问。


    “没有，谁、要跟他和好。”说到褚景序，时瑜脸就绷着了，说话不利索的毛病也暴露了出来。


    他有点懊恼。


    “好吧。”乐舟毫无异样，正常跟时瑜说话：“我还以为你们昨天……你现在要出去吗？”


    “嗯嗯，有点饿，准备买点吃的……”说着说着，时瑜忽然一顿，低头看向乐舟手上提着的袋子。


    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的晚餐是什么？”时瑜好奇地询问。


    “螺蛳粉。”乐舟十分大方，邀请他：“一起吃点吧。”


    -


    时瑜和乐舟一块儿吃螺蛳粉的时候，褚景序刚从时瑜家里出来。


    他家没人。


    今晚褚景序原本是有应酬的。但小别胜新婚，他找了个由头推了，饭局结束后就回家，结果家里根本没有时瑜的身影。


    一开始他以为时瑜是不是有事出去，直到来到主卧，看见时瑜留下来的东西：“……”


    时瑜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气褚景序，每次吵架，攻击的都是伤害性最强的那个点。


    褚景序看到纸条后被气到呼吸不顺。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脾气，沉着脸开车去时瑜家里抓人，一路上，他的脑海里想了很多报复回来的主意。


    结果又扑了个空。


    紧接着又发现自己被拉黑。


    “……”


    快要被气死了。


    时瑜最好祈祷一辈子别被他逮到。


    褚景序砸了下方向盘，心里堵得慌。


    而另外一边，时瑜吃完了螺蛳粉，很没有形象的打了个小小的嗝，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双手撑在地毯上：“好久没吃了，好饱啊。”


    “褚景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破毛病，不吃螺蛳粉，不吃榴莲，这明明都是人间美味，大少爷就是麻烦，迟早把他给踹了。”


    “这句话你从大一说到现在。”乐舟起身将两人面前的桌子收了收：“要不你们分手吧，他天天惹你生气，你也看不惯他，又何必纠缠下去。”


    时瑜不说话了。


    乐舟去丢垃圾，回来看见时瑜依旧盘腿坐在地上，手上拨弄着他褚景序以前给他削的小圆球。


    这点东西，褚景序磨了一周才磨出来，还逗时瑜说是猫咪球，小猫才爱玩，被时瑜气得丢进了垃圾桶。


    其实他没丢，偷偷摸摸藏到了工作室。


    “你为什么总是在劝分。”听见乐舟回来的脚步声，时瑜纳闷地抬头询问。


    “嗯？”乐舟说：“因为你不喜欢他啊。”


    “当初不就是褚景序死缠着你，又对你威逼利诱，你才勉强跟他在一起吗？”


    呃。


    时瑜愣住，无辜地眨了眨眼。


    “嗯？”乐舟看见他的表情，也有了些许疑惑：“不是吗？大家都这么说啊。”


    “因为他强迫你，你不愿意，姜溯为你出头，他和姜溯才会闹翻吗？”


    “啊……这个。”时瑜挠了挠额角，略微有些心虚地错开视线。


    “这件事说起来很麻烦……”


    褚景序去酒吧借酒消愁了。


    他身边坐了个人，被他抓来一起喝酒的好兄弟听他控诉时瑜：“我就没见过他这样的，把我当鸭嫖，留下250就走，还说我技术不行。”


    “我？？？啊！我不行！”


    玻璃酒杯砰地一下砸在桌面上，溅出来的酒液喷在身旁的人脸上，那人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同样在劝分：“我说你这一天天的真是够了。”


    “你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吗？就不能换一个吗，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这是你们今年第几次吵架了，自己数过没有啊。”


    褚景序：“？”


    这是什么话。


    褚景序听不得这种话，冷冷地看向他。


    “你最好不是一边劝我分手，一边对小瑜旧情难忘。”


    朋友：“……”


    他有病了他才对时瑜旧情难忘。


    呸，压根就没有旧情。


    以前大学的时候，他确实对时瑜有过一丁点儿的好感，毕竟漂亮的小美人嘛，谁不喜欢。


    但见证兄弟恋爱之路的坎坷后，他真的对时瑜敬而远之了。


    他做出举手投降的姿势：“我求你，放过我。这种祖宗，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无福消受。”


    “你最好是。”褚景序面无表情。


    “……”


    好兄弟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随即叹了一口气。


    “不分能不能别烦我了？褚总，褚少爷，放过我吧。”


    “分？做梦吧，我这辈子不可能分的，我凭什么便宜了他和姜溯，让他们去幸福快乐？时瑜这辈子焊死了在我身边。”褚景序语气冷硬：“但哪天我和小瑜结婚了，一定让你坐主桌。”


    兄弟：“……”


    谢谢哈，不需要。


    兄弟叹了口气：“你还想和他结婚。”


    “这有什么不想的。”褚景序说：“七年了，早就能结了，要不是小瑜不愿意……草。”


    说着说着，褚景序低骂了一句，很不服气：“他凭什么不愿意啊？！”


    听到他这话的好兄弟完全看不下去：“我说真的，兄弟，这么多年看在眼里，以前别人说你舔，我还会帮你辩驳几句，现在……”


    “我舔个屁。”褚景序很没素质地骂出声：“我就没舔过他。”


    但话音落下，他的表情忽然迟疑了，紧接着想起昨晚舔遍时瑜全身，时瑜崩溃哭着喊他老公的模样。


    他闭了闭眼，平复心情。


    原本今天晚上他是要搂着老婆睡觉的。


    结果现在跑来酒吧喝闷酒。


    这都是时瑜的错。


    褚景序冷冷地否认：“我不是舔狗，我压根就没有想过找他和好，我一点也不在乎他今天跑掉。”


    “我生气是因为他嫖我，懂吗？本来是双方你情我愿的，结果他说我是鸭。”


    “这对我不尊重。”


    兄弟：“……”


    你再装呢。


    “好兄弟，你这句话真的很没有说服力。”朋友毫不留情地捅刀：“你上赶着的样子还有借酒消愁的样子真的很掉价，时瑜甚至都不愿意跟你结婚。”


    “还有你当初你追时瑜的时候，人别提有多烦你了——”


    “什么他烦我？”听到这话的褚景序彻底破防。


    “搞错了吧你，他就没烦过我，当初还是他主动来招我的。”


    “少来。”兄弟这话不信：“他那么烦你，他还主动招你？他疯了吧。”


    “……”


    “他不烦我！他爱我！”褚景序怒。


    怒完，又很是郁闷：“不是，你们为什么都不信啊。”


    当年真的是时瑜主动招他的。


    而且还是时瑜强吻他。


    在KTV里面，他醉得有点晕了，时瑜主动凑过来。


    褚景序记得一清二楚，那天晚上，时瑜湿润的鼻尖蹭了蹭他，被他发现。他捏着时瑜的脖颈，让他抬头，哑着嗓音问他想干嘛。


    时瑜当时很慌张，又恼羞成怒，剧烈挣扎后转身要走。


    褚景声拉住他，要他解释。


    时瑜哪里解释得出来。


    他一着急就结巴，一结巴就不爱说话，嘴唇紧紧抿着，恨恨地看着他，仿佛他才是偷亲的那个人。


    然后……


    时瑜把他推到墙壁上，亲他的嘴。


    褚景序愣住。


    他很震惊。


    震惊到连反抗都忘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感受。


    草。


    时瑜的嘴唇好软。


    小冰块的嘴唇怎么跟块软糖似的。


    又甜又软。


    而那时，他还是个直男。


    直男[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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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