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赔礼

作品:《美人身娇体软,弹幕逼我身侍多夫

    裴栖云没有看宁栀,却微微侧身,给宁栀让出了一个位置。


    孙嬷嬷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她歪着头打量宁栀,忽然咧嘴笑了。


    “是云哥儿的媳妇儿!”


    此言一出,裴栖云和宁栀皆是一愣,二人下意识相识一眼。


    孙嬷嬷……竟然这么快就记得她了?!


    裴栖云盯着孙嬷嬷的眼底涌起了一丝复杂,搀扶着她的指尖不住微微收紧。


    但面上却仍旧是那副清风霁月的淡然。


    孙嬷嬷主动松开裴栖云,颤巍巍地凑近宁栀。


    那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上宁栀的脸颊,动作笨拙却充满善意。


    “好孩子……”


    宁栀微微一怔,那粗糙却温暖的触感让她心头莫名一软。


    她没有躲闪,反而放缓了声音:“嬷嬷,我叫宁栀。”


    “宁栀……好,好听……”


    孙嬷嬷笑得眼睛眯起来,拉着宁栀的手不放,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话。


    一会儿夸她模样好,一会儿又跳到裴栖云小时候怕苦不肯吃药,被她拿着蜜饯哄的糗事。


    时而说到这儿,时而又讲到别的事,但却充满了纯粹的关爱。


    宁栀耐心听着,偶尔柔声应和,甚至还拿出自己的帕子,轻轻替孙嬷嬷擦去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痕。


    她做这些时,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裴栖云。


    裴栖云静立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月光下,他挺拔的身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宁栀耐心温柔的侧脸上,惯常的清冷似乎被什么悄然融化了一丝。


    流露出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柔和。


    但更深处,似乎还翻涌着更复杂难辨的东西。


    像是透过此刻的场景,看到了更遥远的什么。


    孙嬷嬷看看宁栀,又看看裴栖云。


    忽然用力拍了拍裴栖云的手臂,语气带着老小孩般的得意和认真:“云哥儿,这姑娘好!”


    “比你强,知道疼人,就该娶这样的媳妇儿!”


    她转向宁栀,声音压低了些,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姑娘,你别看云哥儿现在板着脸,他小时候可黏我了……”


    “是个好孩子,就是心思重……你多担待他……”


    宁栀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有些羞窘。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裴栖云,恰好撞上他深邃的目光。


    这……这都哪跟哪啊?!


    她慌忙垂下眼睫,声音细若蚊蚋:“嬷嬷……您、您别乱说……”


    那副娇羞无措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新媳妇见长辈的窘态。


    裴栖云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眸色|微深。


    他并未出声制止奶娘,只是上前一步,轻轻扶住有些激动的孙嬷嬷。


    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仿佛那个疏淡的殿下再度回来了一般。


    “嬷嬷,该歇息了。”


    孙嬷嬷似乎有些累了,顺从地点点头,却还紧紧拉着宁栀的手不放,喃喃道:“媳妇儿……”


    “下次再来看嬷嬷……”


    宁栀心中五味杂陈,只能柔声应道:“好,嬷嬷好生休息。”


    直到仆妇将孙嬷嬷哄进屋内,宁栀才松了口气,感觉脸颊还在发烫。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神色如常的裴栖云,心里反而莫名有些气恼。


    这人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刚才嬷嬷那话他听着不尴尬吗?


    他不是要议亲了吗?


    裴栖云转身,月光洒在他忽明忽灭的漆黑眼底,神色平静无波:“走吧。”


    他率先向院外走去,背影依旧挺拔疏离,仿佛刚才那片刻流露的异样只是她的错觉。


    宁栀跟在他身后,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


    这位爷的心思,真是比海还深……


    离开竹苑后,宁栀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思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路无言。


    直到马车在江府侧门外缓缓停下。


    宁栀正准备下车,裴栖云却轻轻抬手示意她稍等。


    她微微一顿,茫然抬眸看去,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


    宁栀指尖微蜷,只见那玉质温润,雕工极为精致,在昏暗的车厢内泛着柔和的光泽。


    一看就绝非凡品。


    这玉成色……真是绝了。


    只怕是得价值连城吧?


    宁栀心里惊叹,面上却露出几分不知所措的柔弱。


    “王爷这是……?”


    “刚刚嬷嬷可能唐突冒犯了姑娘。”


    裴栖云将玉佩递到宁栀面前,嗓音平稳温和:“这枚玉佩,权当赔礼。”


    宁栀微微一怔,没有立刻去接。


    赔礼用这个?


    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不过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把孙嬷嬷刚刚错认媳妇的事儿放在心上。


    她抬眼看向裴栖云,试图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读出些什么。


    这是真想赔礼,还是想干什么?


    裴栖云迎上她的目光,眸色深邃却带着似笑非笑的温润:“日后若再遇难处,可凭此玉佩来府中寻我。”


    他语气淡然,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重若千钧的承诺意味。


    宁栀的心跳漏了一拍。


    好家伙,这哪是赔礼。


    这分明是张护身符,还是镶金边的那种。


    宁栀飞速盘算了起来。


    接还是不接?


    接了,就等于默认和他绑得更紧了,但这靠山马上要议亲了。


    不接,好像又有点亏……


    她垂下眼睫,双手接过玉佩。


    指尖触到那微凉的玉质时,故意颤了颤,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


    “殿下厚爱,宁栀……实在受之有愧。”


    宁栀嗓音轻柔,带着惶恐和推拒,眼睫轻颤,一副不安的模样:“宁栀蒙殿下多次相救,怎么还能收这么重的礼……”


    裴栖云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和微微颤抖的指尖上停留片刻,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那笑意极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姑娘不必推辞。”


    他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收下吧。”


    好,您是王爷您说了算。


    话都说到这里,宁栀也不再犹豫,将玉佩紧紧握在掌心,感受到那玉质传来的温润触感。


    她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混着几分真诚的感激和一丝脆弱:“宁栀谢过殿下。”


    “殿下恩情,没齿难忘。”


    这戏可得做足了,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