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她绝不会任人摆布

作品:《美人身娇体软,弹幕逼我身侍多夫

    两日后,宁栀仔细梳妆,选了一身既不张扬又显气质的藕荷色衣裙。


    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戴了支简单的珍珠簪子。


    然而,就在宁栀准备出门时,却略作迟疑,故意等了一会儿。


    【妹宝今天穿的真好看~清新淡雅纯欲风?】


    【不管妹宝什么样三个宝宝都喜欢嘿嘿】


    【不过升学宴男主们都会去吧?这要是看到妹宝也去了,那不炸了?】


    都去?


    宁栀脸色有一瞬的扭曲。


    怎么都阴魂不散啊?


    她看着弹幕半晌,瞧了瞧,还是从妆匣底层取出了一方轻薄的素白面纱。


    仔仔细细地将面纱覆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清澈明澈的眼眸和贴了花钿的额头。


    她也不能不去,多少仔细点盯着。


    不去耽搁的是她自己谋求的生路。


    只不过,刚到前厅与王氏汇合,王氏见她戴着面纱,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和嫌弃:“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戴个面纱?”


    “遮遮掩掩的,像什么样子!赶紧摘了!”


    宁栀微微垂首,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难为情:“舅母恕罪……并非栀儿有意失礼。”


    “只是……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昨夜脸上忽然起了些红疹。”


    “怕是春日里花粉过敏了,实在不便见人,怕冲撞了贵人……”


    宁栀说着,还下意识地抬手,用指尖极轻地碰了碰面纱下的脸颊,仿佛那里真的发痒难受。


    王氏狐疑地打量着她,见她眼神恳切,不似作伪。


    尤其是那面纱轻薄,确实能隐约看到底下似乎有些泛红的痕迹。


    她这才将信将疑地哼了一声:“真是事多!”


    “罢了罢了,戴着就戴着吧,总比顶着一脸疹子出去丢人现眼强!走吧!”


    无所谓,只要她人去了就行。


    最好不会有旁人看上这贱丫头,她更好安排。


    王氏眼底划过一抹阴狠,旋即冷笑着转身上了马车。


    再一抬眸,宁栀眼底哪里还有一丝顺从?


    她出发前用胭脂晕染了一点绯红色,王氏竟然还真信了。


    一行人坐马车到了地方,升学宴正设在江澄所在的翰墨学府的一处雅致水榭。


    果然如宁栀所料,来的多是些年轻男女。


    看似是为学子庆贺,实则目光流转间,多是互相打量,攀谈试探。


    宁栀安静地跟在王氏身后,低眉顺眼。


    那方素白面纱不仅遮住了她的容貌,也让她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那份独特清雅的气质,和一双露在外面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更引人好奇和注目。


    至于王氏,显然也更不打算让她低调。


    刚一踏入水榭,王氏便像是展示一件稀罕物件一般,扯着宁栀的胳膊,脸上堆起夸张的笑意,逢人便介绍。


    “哎呀,李夫人您也来了!”


    “瞧瞧,这是我家外甥女宁栀,性子最是温顺乖巧……我听说你家庶子还缺个侧室?”


    “张太太,许久不见!”


    “您瞧瞧我这外甥女,我记得您家瘫痪在床的小儿子是不是缺个冲喜的?”


    ……


    王氏嗓音尖利,语气中带着一种毫不掩饰,仿佛在推销一件急于脱手的货物般的急切。


    每介绍一次,她便暗中用力捏一下宁栀的手臂,示意她上前行礼问好。


    宁栀强忍着心底翻涌的恶心和手臂上传来的刺痛,依言向那些或好奇打量,或带着几分轻蔑的贵妇们行礼:“见过夫人。”


    每一次屈膝,每一次被那些审视货物般的目光扫过,都恶心的她遍体生寒。


    宁栀清楚地知道,在舅母眼中,她不过是一枚可以用来换取利益,还能顺便打发出门的棋子。


    但这种明码标价般的羞辱,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唉,可怜我妹宝寄人篱下】


    【没事,以后这王氏被三个男主宝宝弄的很惨,也算给妹宝报仇了!】


    报仇?


    用的上他们吗!


    若非无依无靠,她何须在此受这等屈辱……


    宁栀垂下长睫,掩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凛冽。


    正是这种寄人篱下,任人摆布的处境,才更坚定了她必须靠自己谋求出路的决心。


    依附男人或许是捷径,但绝不是终点。


    她宁栀,绝不会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掌控和施舍之下。


    宁栀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舅母令人作呕的吹嘘上移开,目光悄然扫过水榭内的众人。


    舅母越是这般急切,越说明她急于摆脱自己。


    而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这份急切,反过来寻找脱身的机会。


    就在这时,王氏又拉着她转向一位面色倨傲的夫人,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孙夫人!”


    “您可算来了!您瞧瞧我这外甥女,这身段,这品性,给您家那位在庄子上养病的远房侄儿做填房,那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孙夫人挑剔的目光扫向宁栀,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宁栀心思流转,就在王氏暗中用力掐她手臂,示意她上前见礼的瞬间。


    她忽然脚下一崴,身子轻轻晃了晃,发出一声带着痛楚的抽气声。


    “嘶……”


    宁栀这一下动作幅度不大,却直接打断了王氏的话头,也吸引了周围几道目光。


    “怎么了?”


    王氏倏然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不耐烦和一丝警告。


    宁栀顺势屈身,一手轻轻扶住自己的脚踝,抬起脸时,露在面纱外的眼眸已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汽。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强忍的痛楚和慌乱:“舅母恕罪……”


    “方才……方才不小心绊了一下,脚踝有些疼……”


    宁栀气息微喘,仿佛疼得厉害。


    她刻意将声音放得柔婉可怜,足够让附近几位夫人听见。


    那位孙夫人见状,眉头皱得更紧,眼神中的轻蔑更盛,显然觉得她举止失仪,上不得台面。


    她冷哼一声,对王氏道:“王夫人,你这外甥女身子骨看来不太爽利啊?”


    “这般娇弱,怕是经不起庄子上的清苦。”


    说罢,竟懒得再多看宁栀一眼,转身便与旁人说话去了。


    其余几个夫人也纷纷嫌弃的挥了挥手,扭头走了。


    王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看着一桩她认为十拿九稳的买卖就要黄了,气得暗中又作势要狠狠拧宁栀胳膊,压低声音斥道:“没用的东西!”


    “尽会给我丢人现眼!”


    宁栀垂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却不准痕迹的躲开了王氏的手。


    她维持着柔弱痛苦的模样,声音带着哽咽:“舅母……栀儿脚疼得厉害,怕是站不住了……能不能让我去旁边歇息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王氏纵然气得牙痒痒,也不好强行让她继续陪她站着。


    只得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滚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


    “多谢舅母。”


    宁栀如蒙大赦般,微微屈膝,一步一挪,慢慢地朝着水榭角落一处相对安静的席位走去。


    走到角落,无人注意时,宁栀才缓缓直起身子。


    那双露在面纱外的眼眸瞬间恢复了清明冷静,哪里还有半分痛苦娇弱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