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戳他脊梁骨

作品:《美人身娇体软,弹幕逼我身侍多夫

    宁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子一软仿佛就要晕厥。


    那几个丫鬟婆子见状都有些嫌弃的不想上前。


    谁知道沾了这唾沫星子会不会染上啥病?


    宁栀就趁着这个空荡,迅速在枕头下一探,摸到那枚冰凉的东西径直攥入袖中,旋即又做出那副虚弱的模样来。


    “嬷嬷……”


    她气息微弱,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既然舅母坚持,容我更衣梳洗。”


    “不然这般模样,只怕冲撞了客人,舅母面上也无光。”


    此言一出,那婆子明显一顿。


    说来也是,要是让人家张老爷瞧见这小贱人脏兮兮半死不活的,岂不是耽误了夫人的正事?


    “那行吧,姑娘可快些,莫让贵客久等了。”


    婆子冷哼一声,大掌一挥,带着丫鬟婆子们一众退了出去。


    宁栀看着那些人都离开,这才连忙站起了身,哪里还有什么病弱的模样?


    这锐利的眼神看的弄月一愣。


    “小姐?”弄月惊疑不定的眨了眨眼。


    宁栀却将袖中那枚触手生凉的玉佩握得生紧。


    若不是情况紧急,她万万不会将这件东西拿出来。


    她利落的转身,边将裙摆束紧,边嘱托弄月。


    “你拖着那群婆子,能拖多久便是多久。”


    话落,宁栀干脆利落的翻上后窗。


    弄月虽然不解,但还是上前扶她,小声询问,“小姐,你要去哪儿?夫人死守着呢,只怕出不了府。”


    “不出府。”


    宁栀轻声跳下窗,对着弄月担心的神情,露出一笑。


    随后转身就去。


    下一秒,房门就被咚咚的敲响。


    “表小姐可好了么?贵客可耽误不得。”


    婆子在门外嚷着,弄月握紧了发汗的掌心,迅速关上后窗。


    “催什么?小姐身子弱,自然慢些!”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宁栀脚步更快,熟门熟路地沿着僻静小径绕向书房。


    书房内,江怀仁正在提笔作画,管家刚退了出去,便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


    他不悦抿唇呵斥道:“不是说了,不要打扰……”


    然而江怀仁话还未说完,一抬眸却是一怔。


    只见宁栀面色苍白眼眶泛红,发丝凌乱贴在脸颊,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吹来便能倒似的。


    江怀仁握着毛笔的手一顿,见宁栀不请自来,他眉头一皱:“栀儿?”


    “怎的这副模样就……”


    “舅舅。”


    宁栀径直打断,旋即不等江怀仁反应过来,猛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抬起脸,面色苍白,眼底却闪着灼人的光:“栀儿今日前来,只想问舅舅一句。”


    “栀儿可是做错了什么?”


    江怀仁执笔的手一顿,怔怔地看着眼前柔弱无助的外甥女。


    “你……”


    他喉头滚动,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是了,这孩子自入府以来,谨小慎微,从未行差踏错半分。


    反倒是他们江家,接手了她父母留下的诸多田产地契……


    宁栀最是会察言观色,自然没错过他的愧疚。


    眸光微闪,她心底却止不住唾弃。


    原来舅舅心底也知道他们江家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可如今寄人篱下,她只能以弱打强。


    宁栀的眼泪跟不要钱一般啪嗒啪嗒落下,她倔强地抬手拭去,语气带着颤音,却努力维持着镇定:“若非栀儿做错了事,惹了舅母厌弃,想将栀儿赶出去……”


    “那为何舅母突然急着要将栀儿议亲?”


    她嘴上说着,眼睛却在观察着江怀仁表情。


    议亲?


    江怀仁明显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不过片刻就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他不知道。


    宁栀抬起脸,面色苍白如纸,故作惊讶道:“难道舅舅不知?”


    她哽咽着微微垂眸擦泪,糯糯道:“栀儿以为舅舅是一家之主,为栀儿议亲这事,说什么也会和舅舅商量来着……”


    “原来舅舅……竟不知情么?”


    宁栀眼底闪过一抹暗芒,王氏素来强势,江怀仁早就心有不满,但却从不曾做什么。


    如今她偏偏就是要戳了江怀仁的脊梁骨,让他想清楚究竟谁是江府当家做主之人!


    果不其然,江怀仁的脸色有些难看。


    宁栀深吸一口气,眼底水光潋滟,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自父母蒙冤离去,栀儿谨记舅舅收养之恩,从未有过半分逾越,只盼着有朝一日能为爹娘洗刷冤屈。”


    “可如今……”


    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显露出几分无助:“舅舅,爹娘去得不明不白,他们的冤屈一日未雪,栀儿便一日不敢忘却为人子女的本分!”


    “我岂能贪图自身安逸,草草嫁人,辱没门楣?”


    宁栀说着,从怀中颤巍巍地取出一枚用旧帕子仔细包裹的玉佩,捧至江怀仁面前。


    那不是其他,正是母亲生前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母亲去时,手中还攥着这枚玉佩……”


    宁栀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无尽的哀伤:“舅舅,您可还记得,我母亲……”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番话如同重锤,江怀仁被宁栀一番又一番的话说得无地自容。


    他看着那枚熟悉的玉佩,再看向宁栀泪眼婆娑却异常坚定的脸庞。


    王氏这回,当真是过分了。


    他倒是要让那妇人看看,究竟谁才是一家之主!


    江怀仁猛地起身,沉着脸大步朝前厅走去。


    前厅里,王氏正与那脑满肠肥的赵老爷言笑晏晏。


    见江怀仁面色铁青地闯进来,身后还跟着柔弱垂泪的宁栀,心中顿觉不妙。


    果然,江怀仁不等她开口便厉声道:“赵老板,我江家福薄,怕是担不起贵府厚爱。”


    “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赵老爷闻言当场垮了脸,狠狠瞪了一眼王氏,不禁冷哼一声。


    “什么玩意,可是你们江家上赶着找上我的!”


    眼看着赵老爷拂袖而去,王氏又惊又怒,脸上青红交错。


    强压着火气把人送走后,她转身便对江怀仁怒斥道:“老爷这是做什么!”


    “好好的亲事说毁就毁!那赵家泼天的富贵……”


    “泼天的富贵?”


    江怀仁难得硬气地打断她,指着娇弱的宁栀:“便是用孤女的性命和清白去换的吗?”


    “我江家何时沦落到要靠卖侄女求富贵了!”


    王氏被他噎得一愣,脸色铁青,张嘴跟淬了毒般讥讽道:“卖侄女?”


    “江怀仁,你如今倒来跟我充什么清高君子!”


    “难道她宁婉清当年是怎么死的,你心里就没半点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