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是不是玩不起?
作品:《气运命格:从废物太子开始逆天改命》 “许久未见了,萧逸。”
这声“萧逸”,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萧逸精心维持的“太子殿下”的皮囊。
不是“殿下”。
是“萧逸”。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把他从东宫这个华丽的牢笼,瞬间拉回了北境那片风雪连天的战场。
那里,也有个人会这么叫他。
在他冲动冒进时,她会皱着眉叫他“萧逸”。
在他身陷重围时,她会提着枪杀过来,喊一声“萧逸”。
在他卸下盔甲,对着星空发呆时,她会递过来一壶酒,然后静静地坐在旁边,过很久才叫他“萧逸”。
【我靠……】
【打住!快打住!】
【不能想了!再想下去人设要崩了!】
萧逸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被他强行按了回去。
他抬起头,扯出一个他自认为最吊儿郎当的笑。
“将军说笑了。”
他懒洋洋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北境的‘孤鹰’,早在中毒那天就摔死了。”
“现在这儿的,不过是东宫里一条等着混吃等死的米虫罢了。”
他刻意加重了“米虫”两个字,试图用这种自贬来划清界限。
别跟我忆往昔,我跟你不熟。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玩“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那一套,没劲。
穆青衣没有接他这茬。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看得萧逸心里发毛。
【你看什么看?】
【再看我就……我就再表演一个当场昏倒给你看!】
“我记得有一次,黑风口,我们被三万蛮兵围困。”
穆青衣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寝殿。
“粮草断绝,援军未至,所有人都觉得是死局。”
萧逸的身体僵了一下。
【提这个干嘛?】
【陈年旧事了,有什么好说的。】
他当然记得。
那一战,是他和她成名之战的序曲,也是最凶险的一次。
他当时作为主帅,顶着巨大的压力,所有副将都劝他突围,只有他力排众议,决定死守。
“你当时说,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穆青衣走到沙盘前,拿起那根小棍子,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蛮兵看似势大,但他们由三个部落组成,互不统属,各有私心。”
“你说,只要我们能撑过三天,他们的联盟自己就会瓦解。”
她的棍子在沙盘上轻轻敲了三下。
“为此,你亲率三百骑,夜袭了实力最强的那个部落的粮草营,却只烧了一半就撤。”
“所有人都骂你妇人之仁,错失良机。”
萧逸没有说话,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夜的火光。
“只有我知道,你不是错失良机。”
穆青衣转过身,看着他。
“你是故意留下一半,让那个部落为了自保,去抢夺另外两个部落的粮草。”
“你还说,”她的声音顿了顿,“‘比起杀光他们,我更喜欢看他们狗咬狗’。”
萧逸:“……”
【草!】
【这女人是魔鬼吗?】
【连我当时的心理活动都记得这么清楚?】
【我当时中二期,随便吹的牛逼,你记这么牢干嘛!】
这件事,是他军事生涯里最得意也最腹黑的一笔,他从未对第三人言说。
因为这个计策太阴,有伤天和,不符合他“少年战神”的光辉形象。
她是唯一一个看穿,并且没有说破的人。
现在,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件陈年旧事翻了出来。
她不是在夸他。
她是在告诉他:别装了,你骨子里是什么货色,我一清二楚。
你所谓的“躺平”,所谓的“自污”,在我看来,跟你当年在黑风口玩的把戏,没什么两样。
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叮!】
【警告!天命之女正在深度解析你的核心逻辑!】
【“躺平”意志出现剧烈波动-20%!】
【宿主,稳住!你的人设正在被釜底抽薪!】
萧逸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聪明人,尤其还是个漂亮的聪明女人。
你让她一步,她能直接上房揭瓦,把你家底都给你掀了。
“咳……咳咳……”
萧逸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
“将军……说的是什么……我……我都不记得了……”
他一边咳,一边虚弱地摆手。
“人老了,记性不好……咳咳……小福子……快……快扶我躺下……”
奥斯卡影帝,即刻上身。
只要我演得够逼真,尴尬的就是别人。
小福子赶紧跑过来,一脸担忧地扶住他:“殿下!您怎么样了?太医!快传太医!”
整个寝殿顿时乱作一团。
穆青衣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他表演。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又带着急切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皇兄!”
众人回头,只见九皇子萧景一身锦衣,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萧逸,和站在他对面,神色平静的穆青衣。
萧景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萧逸身边,扶住他的另一只胳膊,然后转头看向穆青衣,眼神里满是责备和不解。
“穆将军,我皇兄身中奇毒,身体虚弱,还请你不要为难他!”
萧景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都透着维护。
他以为,是穆青衣咄咄逼人,才把他皇兄气成了这样。
萧逸靠在萧景身上,心里乐开了花。
【好弟弟!来得太是时候了!】
【正义的铁拳虽迟但到啊!】
【快!快替你哥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让她知道知道,我们老萧家的人不是好惹的!】
他正准备再“虚弱”地咳嗽几声,给弟弟的“正义出击”添一把火。
可穆青衣的反应,又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没有辩解,也没有生气。
她只是对着萧景,微微颔首,行了个平级的礼。
“九殿下误会了。”
她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臣与太子殿下,是在奉旨学习婚典礼仪。”
“方才,只是与殿下探讨了一下昔日在北境的兵法心得,许是殿下触景生情,才一时激动。”
她轻描淡写地将一切都归结为“触景生情”。
萧景一愣。
奉旨学习?
探讨兵法?
他看看一脸“病容”的萧逸,又看看一脸坦然的穆青衣,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这气氛,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友好交流啊。
萧逸心里直骂娘。
【高手!】
【这女人绝对是顶级高手!】
【三言两语就把我弟弟的正义冲锋给化解了!】
【还把锅甩给了我‘触景生情’?我触你个大头鬼啊!】
他正想着怎么把戏继续演下去,穆青衣却不给他机会了。
她对着萧逸微微躬身。
“今日的课业,想必殿下也累了。臣女先行告退。”
说完,她又对萧景点了点头,便转身朝殿外走去。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萧逸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
“明日继续,‘萧逸’。”
她又一次,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说完,便消失在了门口。
只留下萧逸和萧景,还有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宫人。
萧逸僵在原地,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
这女人……
是来逼婚的?还是来跟他打擂台的?
这婚前培训,怎么越来越像鸿门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