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刑狱房

作品:《寸水

    “灵使,他们既不带禁灵锁,也不卸剑。”理正一板一眼的回答。


    “这是规矩。”易廷对他们说:“不是我针对你们。只是例行问话,也不要你这乱七八糟的剑。”


    这长剑确实奇怪,通体都被黑布一圈圈缠起来,看不出剑长什么样。


    只能看出这剑出奇的长。


    寻常剑刃寸二十七已有余,这把剑寸足三十又九。


    周溪不说话,冷冷的和易廷对视。


    不过两息,刑狱房内满满当当挂了三面墙的刑具全部同时发出响动,齐齐敲击墙壁,沉闷的声响好像敲在了易廷脑子上,易廷心神一震,头部剧痛无比。下一瞬,又变成各类刑具金属碰撞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股强大力量的压迫下,易廷挺着没有动,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第三息结束。


    易廷面前的一个理正倒地。易廷连忙捂着脑袋大喊:“够了!不带!可以不带!我给你们做担保!”


    周溪收了灵力,没有灵力操控的刑具叮叮当当的落了满地。


    内府灵力少了微不可见的一截。


    装腔作势好累的。


    “把陈理正带上去。这个案子我亲自问。”易廷对另外两个面色苍白的理正说。


    “请。”易廷抬手示意,请三位先行。


    周溪不客气,抬腿就往里走。


    易廷落在最后擦了擦冷汗,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怪物,这修为起码是玄阶中等!管她是人是妖还是魔道,这修为在哪里都可以横着走了。


    总之不是他们小小的一个清道盟旬阳分部可以招惹的。


    “姓名?”


    “周溪。”


    “左丘生。”


    “金不寒。”


    “周前辈今日去于方山做什么?为何进到后山,又如何进入那鼠妖的老巢之中?!在老巢之中你们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一如实说——来。”审问成习惯的易廷在最后缓了下来,好险在最后一个字刹住了嘴。


    周溪倒是没觉得被冒犯,说:“去踏青。随便逛逛。看到了他们两个进去就跟着进去了。进去了什么也没来得及干你们就出现了。”


    “左前辈——”


    “左丘。”左丘生不高兴的打断他。


    “左丘前辈?”易廷看着他,然后小心的问:“今日去于方山做什么?为何进到后山,如何进入那鼠妖的老巢之中。在老巢之中你们看到了什 么,做了什么,如——呃烦请一一说来。”


    “踏青。随便逛逛。看到他们两个进去就跟着进去了。进去之后看到正在人祭,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你们就来了。然后在行医救人。”


    易廷听着这几乎是照抄的回答,心里头有点气。


    但不敢气。


    更加气了。


    “金不寒——”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自己说,我今早去算了命,说我的姻缘在西南方,但我不认识路。在城门口遇到了也要去西南方找人的钟季斯,我们就一起往西南走,走到中午才到于方山......”


    被打断的易廷:“......”


    “柳公子,这边。”一个白袍的中年男人带着柳拜山走进刑狱房,二人走进来,一看询问的场面,俱是惊讶。不过柳拜山善于隐藏自己,若不仔细,很难发觉。


    罗南凤表情肃穆,十分威严,直接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刑狱房中哪能坏了规矩?易灵使,你说,怎么回事?”


    “罗灵使,是我为他们担保,免禁灵卸剑的。”易廷说。


    因为禁灵卸剑也没用啊!


    都是灵使,想来地位是一样的。


    不过若从年龄来看,易廷可比罗灵使有前途多了。


    “周姑娘,左公子——”柳拜山笑盈盈的开口,立刻就被易廷打断了。


    “左丘。”


    柳拜山愣了一下,说:“左丘公子,二位没事真是太好了。在下担心二位在刑狱房不适应,特来慰问一二。”


    “同时也是想问问易灵使,此案可有什么眉目了。若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在下愿尽绵薄之力。”他对堂上的易廷行了一礼,话说的很好听。


    易廷心情也明显变好了,满意的点点头:“此案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查清原委,肃清恶妖,给令妹一个交代。”


    “那在下先替令妹谢过清道盟为民除害,解旬阳之忧的仙使和理正了。”


    “小事,小事。”易廷对他拱手。


    “咳咳。”罗南凤手半握,放在唇前假意咳了两声。


    吸引到众人目光,罗南风这才恍然,一手背在身后,仙气飘飘的开口:“既然大家彼此熟识,也不必在意虚礼。易灵使,这话问的怎么样了?”


    “问完了。”周溪站起来说。


    “话已问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左丘生紧跟着起身,掸了掸袍子,漫不经心的问。


    金不寒紧接着起身,生怕落后了被扣在这里,她不敢硬气的说话,只好跟着笑了笑。


    罗南凤见状怒上心头,虽说柳拜山拜托照拂一二,但这也太过胆大妄为,不知礼数了。


    但他还没来及呵斥。


    “走吧。”易廷心累的说。


    前有用境界压人的大前辈,后有每天只想抢功劳巴结世家不出任务不干正事的人精队友。


    这灵使做得真累啊。


    他人只见我表面风光,那知我心中酸苦。


    唉。


    叹气还没叹完,柳拜山走上前,说:“在下有些情报,可能对这案子有些帮助。”


    柳拜山凑近,低声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顺势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储物戒。


    易廷默默收下,高深的点点头。


    做灵使真好。


    做的就是灵使!


    柳拜山与罗南凤一同上去,在交谈的时候,往罗南凤手里塞了一枚储物戒。


    当柳家少主甚好啊。


    好个狗尾巴草。


    柳拜山坐在书案后,看着账本,又看看窗外的月亮。


    头疼。


    看完账本,柳拜山到练功房修炼。


    修炼结束,月已西沉,睡了两个时辰,适才起床,在束冠时,理事嬷嬷又提醒他:“少主有两日没去给家主请安了,今日又起得晚了些,怕家主是要责罚。”


    柳拜山笑笑,说:“父亲大人那边我今天就去,这几日你就去照顾相水。我也放心些。”


    哈哈。


    其实根本笑不出来。


    柳拜山端着温和有礼的笑脸,对第七个仆人说了免礼。


    柳汉城坐在餐桌前,偌大一个餐桌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精美的菜肴。


    这是柳家主早食的时间。


    “山儿,今日来晚了?”柳汉城看不出动怒,笑呵呵的问。


    呵呵。


    “请父亲责罚。”柳拜山站在柳汉城身侧行礼。


    柳汉城不说话,和蔼的吩咐身边的婢女布菜。


    呵呵。


    一直到吃完饭,柳拜山都没能直起腰来。


    “好啦。”柳汉城温声说,“你我父子之间哪里讲究这点小事,起来吧。”


    虚伪。


    柳拜山恭敬地说:“是父亲慈爱,愿意谅解孩儿。”


    “近日修炼状况如何?可曾遇到困难?”


    变态。


    “多亏父亲教诲,修炼略有精进,不曾有困难。”


    “嗯,那就好。”柳汉城宽慰的拍拍他肩膀,表示慈爱和重视。


    恶心恶心恶心。


    柳拜山从主院告退,先去练功房修炼了两个时辰,才趁着午食时间到柳相水的院子,一进门,他就一屁股坐在小榻上,缓了缓精气神。他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柳相水听到动静,喊了一声:“哥。”


    柳拜山喝了一口茶,疲惫的回道:“等我缓缓。”


    “家主今早找你了?”柳相水问。


    “别提了。”柳拜山迅速找回状态,扇子在手中敲了敲,脸色一变,又是一张温和俊雅的脸,他来到床榻前,问:“好点了吗?”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柳相水笑笑。


    “那就好。”周溪对左丘生点点头,听到钟文钰情况已然稳定,她心里宽慰了点。


    至于少的那条腿。


    她可是为了替天行道、降妖除魔下的山。


    “铮——”


    似乎有什么触动了周溪某根神经,她若有所感的往某个方向看去。


    她笑了笑,伸了个不怎么雅观的懒腰,对左丘生说:“师弟,你且照看着点那兄妹。无聊死了,我出去逛逛。”她往前一跨,金光一闪,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左丘生站在原地,眼神望着周溪离开的方向。少年素来文秀平静的脸上,墨瞳如漆,深不见底,表情看起来有些晦暗。他微微拧眉,似乎有些犹豫。


    周溪背后没长眼睛,看不见一向柔弱听话又乖巧的师弟还有这么不同的一面。


    她循着昨天留下的追踪符的气息,一路追到了城南的一户宅院里。


    昨天她前去追击鼠妖,发现那鼠妖修为不算低微,而且精通隐匿逃窜之法。在密林中更是如泥龙入海,十分难寻。


    鼠妖出了洞穴十几里后,终于停下了脚步,谨慎的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拿出木匣,确认了里面的宝贝无恙。


    周溪正想出手,只见鼠妖又掏出一枚玉简,往上面写了点什么,然后玉简发出一阵微弱白光。


    周溪虽然不认识玉简是何物,却也能看出这是在传递消息。于是她没有轻举妄动,拍了个精巧的追踪符在鼠妖背上。


    这是她改良过的追踪符,在追踪符的基础上加了些隐匿气息的小术法,还有一丝自己的精血,可以更加精确的追踪和感知此符附着之人。


    嗯,或者妖。


    眼下,她跟着自己设下的追踪符,来到一处宅院。熟练的套上隐身符,她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而入,主堂上有两人正在交谈,那日的鼠妖正坐在下方客位,神情焦急。


    [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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