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宸垂眸死死盯着林初凝的名字。


    半晌后冷嗤一声，推开保温饭盒：“扔垃圾桶里，以后林初凝来了，就说我不在公司。”


    周涛点头：“是。”


    昨晚跟苏郁争吵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薄靳宸恍惚想到苏郁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下药的事情。


    还有她顶着一张倔强的小脸问他，是否一直以来都没有相信过她的脆弱模样。


    薄靳宸心口翻涌，无心办公。


    “给王启明打个电话，下午三点见面。”


    此刻的王启明正烦躁不已，拿着手机跟人通话，抱怨道：“你不是说薄总不会插手吗？”


    “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差点把薄总都一起得罪了！简直要气死我了，得罪薄总，公司的事情就全完了！”


    “林初凝，你到底是在害我，还是在帮我？”


    林初凝拧眉，不可置信道：“你说昨晚你在星黎撞见阿宸了？他怎么会去星黎会所。”


    “这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女朋友吗？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王启明冷嘲热讽道，“我看，你这女朋友在薄总心中好像地位也不怎么样啊。”


    这话戳中林初凝的心。


    林初凝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她平复着心底的嫉妒，冷声提醒一句：“王总，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到时候阿宸要是问起来，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王启明讥笑两声，根本没把林初凝威胁放在心上：“谁跟你是一条船上的，别忘了，这些可都是你怂恿我的。”


    “不过林小姐。”王启明声音听起来色眯眯的，“你要是愿意陪我一晚上，那这事儿就好说了。”


    林初凝脸色一僵，怒意和范围感觉顿时涌现。


    但她也清楚，要是王启明真的暴露了，那她这么多年来在薄靳宸面前的伪装将会彻底白费。


    她耗费心思想要坐上薄太太的位置，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被毁？


    林初凝声音很轻，颇有几分勾人的意味：“王总，这事情我还得考虑考虑，不过，要是王总肯帮忙，那……”


    引人遐想的声音顿时让王启明来了兴趣：“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王启明正美滋滋想着今晚安排在哪里的时候，电话就响了。


    他略不耐烦接起电话：“谁啊？”


    “王总你好，我是薄总的助理周涛。”周涛声音镇定，一板一眼的，“薄总有点事情想跟王总您谈谈，不知道今天下午三点，王总可有空？”


    这哪里是邀请。


    这分明就是在警告。


    王启明自是不敢得罪薄靳宸，当下狗腿答应：“当然行，薄总约见，我肯定有空。”


    下午三点。


    薄靳宸出现在包间，推门就看到王启明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谄媚地道：“薄总您请坐。”


    薄靳宸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王启明忙前忙后。


    他抬手制止：“王总不用忙了，我这次来，是有点事情想问问王总。”


    王启明脸上笑容都快僵住了，讪笑两声：“薄总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薄靳宸眸色很淡，看不出情绪，说出的话却极具压迫感。


    “你跟林初凝见过面了吧？”


    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把王启明问懵了，他不知道薄靳宸和林初凝的真正关系，只是从林初凝口中听闻他们是男女朋友。


    王启明以为薄靳宸是来替林初凝撑腰的，当下否认：“没、没有。”


    “没有？”薄靳宸将照片摔在桌上，“好好看看，你们到底见没见面。”


    照片拍摄的很清晰，一眼就能看到是他们两人在面对面坐着交谈。王启明知晓薄靳宸手段狠厉，却没想到跟林初凝在偏僻的咖啡馆见面，也能被查到。


    他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不敢再遮掩。


    “那什么……薄总您别生气，我跟林小姐见面就是谈谈合作，其他的没什么，您别误会。”


    薄靳宸不动声色，完全看不出息怒。


    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喝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问：“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合作可谈的？说来听听。”


    王启明一噎，支支吾吾的。


    薄靳宸将他反应尽收眼底。


    周涛汇报时，没有明说二人到底私下达成什么合作，只是调查到了他们确实是有利益往来。


    再详细调查，只会耽误时间。


    倒不如直接施压问个清楚来的痛快。


    薄靳宸向来行事手段狠厉，做事雷厉风行，能一天处理完的绝对不会拖延。


    他淡漠扫过王启明紧张的脸问：“怎么，说不出来了？”


    王启明生怕薄靳宸误会，赶紧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林小姐问我，商品渠道能不能拓展。”


    薄靳宸话锋一转。


    “那我再问你，你跟苏郁见面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好回答一点，王启明毫不迟疑地道：“苏小姐想跟我谈续约的事情的。”


    “要是薄总不信，合同什么的我都可以拿出来。”


    薄靳宸没接话，反而又问了个犀利的问题：“既是谈合作，你在苏郁酒杯里下药，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顿时让王启明猛地一噎。


    他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吞咽了下口水，对上薄靳宸冷厉又看不透的眼眸。


    “我……我。”王启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薄靳宸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眼底冷意更浓：“怎么？王总跟苏氏集团合作这么久，又跟苏郁父母认识。”


    “难道不知道，按照辈分，苏郁应该管我叫一声小叔叔吗？”


    犹如千斤重的一句话，狠狠砸在王启明身上，砸得他头晕目眩，慌张反驳：“可是……可是你们不是已经划清界限，闹掰了吗？”


    薄靳宸薄唇勾起：“谁跟你说的。”


    王启明被吓怕了，也顾不得林初凝那通格外叮嘱的电话：“是林小姐说的，她说你们吵架了。”


    哪怕是意料之中的人，在真的听到时，薄靳宸眸眼间愤怒也瞬间涌现。


    林初凝。


    竟然真的是她。


    薄靳宸浑身冷意乍现，嗓音跟刀子一样，刮在王启明身上：“药也是她指使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