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醒来脑子一阵眩晕，仿佛回到通宵改图后的某一天早上。


    在沙发一个姿势窝了一宿，我给自己从A面翻到B面，准备寻找一些有用的讯息。


    “阿瑞斯，打开电视。”


    “好的。”


    自从来到这里，我每天从睁开眼睛，就像陀螺一样忙到飞起。


    好不容易喘一口气，依旧很焦虑，但我告诉自己先别焦虑。我现在是没有监察官的野狗状态，一不会有任务，二不会有任务。


    赤狐就算是安排我，也需要程序，不会那么快。


    再者说，认真工作的钱只能是报酬，摸鱼得来的钱才是我赚来的。


    电视里一堆花花绿绿的广告，偶尔夹杂几个治疗不孕不育的推荐，让我倍感熟悉。


    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任务的相关新闻。


    “联邦财政部部长约翰·韦尔奇计划于不久后，与卡特家族进行友好会晤，深化交流合作，积累共识成果。稳定和发展两个家族之间的经济关系，更好的造福两方的企业和人民。”


    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画面中一个臃肿肥胖的中年男人发表讲话。他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引发联想，他在这个位置到底捞了多少油水。


    就是这只猪，要和周林去地上调查金矿，难以想象金矿的价值会有多大，能让他一个没有异能的天龙人亲自去地上。


    还有，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我拜托你能不能去减减肥整整容，我都不敢想象你的老婆们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你这张脸时的心情。


    新闻结束，我拿起烟抽出一根点燃。


    烟头火光持续向上燃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烧到烟屁股，我没管被烫伤的指尖，缓慢回忆赤狐话里所包含的信息。


    任务先放一边不说，我必须去地上摆脱现在的执行者身份。


    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敢细问赤狐，主要是曾经和他住在一起这件事，快给我吓破胆。


    还有，根据昨晚的谈话，我发现，联邦一部分人的政治立场是摆在明面上的，上到议员，下到监察官大部分都站了队。


    赤狐和我都在联邦任职，同时又属于教会。


    他很谨慎，或者是教会很谨慎，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任务的参与者互相之间不会知道彼此的身份，只在时机合适时，作为教会的暗棋在联邦活动。


    赤狐作为任务的转达者，在教会的地位一定也不低。


    他说教会想要约翰的位置，那是想要他议员的位置，还是他财政部部长的位置，或者是地上的金矿，还是全部都想要。


    主持人继续播报一些天龙人的讲话，和他们所代表的家族最近活动。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新闻稿子虽然一个字没提，但是句句都在说多亏了这些家族，联邦才有今天的富有强大。


    联邦议会制就是多方势力混杂糅合产生的产物，在共同的利益驱使下，所有人紧紧的缠在一起，私底下又在角逐拉扯互相吞噬。


    掌权者们心安理得的剥夺了所有普通人选择的权利。


    用所谓的联邦系统，高高在上的管理着贫民百姓，并且取名为审判者这样傲慢的名字。


    在这一点上他们意见统一，用这样恶毒的方法，阻拦所有潜在分蛋糕的人进场。


    上位者们为了简单的目的，使用着肮脏的手段，做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残酷抉择。


    这天，真他爹黑啊，纳税人的税都养这群狗日的了么。


    想了想我的工资好像没有达到缴税水准，那没事了。


    我但凡有点本事，也不至于一点本事没有。


    房间外银影和江临川在吃午饭，笑声大到我连电视声都快听不清楚了。


    他们在联邦里属于什么势力，又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我没什么兴趣。我只希望在我去到地上之前，不要出什么意外。


    桌子上的劣质香烟让我想起另外一件事。


    这个世界的楚玄为什么这么穷，既然是教会的人，脏活累活肯定没少干，难道都没有业绩提成的么，教会里的人不会全是为爱发电吧。


    草，那也太吓人了，还有什么能比不要钱的打工人还恐怖。


    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又看了看卡里余额，要啥没啥，能用钱解决掉的事，我一个都解决不掉。


    系统要是能顺带着奖励我点钱就好了，它给的任务奖励我都不知道用来干嘛，再这样下去我抽什么烟，就要取决于别人扔什么烟头。


    *


    太阳西沉，天色渐渐暗下去，隐隐约约的蔚蓝色和橘红色交相辉映。


    街上的人都被笼罩上一层柔和的暖光，我再次对这样的仿真天空感到震撼，想象着如果去到整个地下的最边缘，是否就可以摸到太阳。


    太阳落山后，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成为街道主宰，整座城市苏醒过来。


    楚玄的通讯录太干净，我属实看不出她的人脉集中在哪里。


    去哪里趴活能不被熟人遇到呢。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晃悠，眼神迅速过滤四围店铺招聘信息。


    【招按摩店小妹——需满足客户任何要求】


    客户要是在被窝考我背联邦历史怎么办。


    【招夜店保安——需身高一米九】


    我虽然只有一米七五，但是我跳起来能有两米一。


    【招销售主管——需有组织能力】


    组织过几次小区业主集体上诉物业公司算不算。


    【招成人用品商店员——需现场测试】


    我大为震撼，这真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的丢人。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么，我在路边吃了一份便宜饭，打算去不正经的场所找点正经的活。


    “小偷！”


    尖叫鸡似的声音破空传来。


    睫毛成精的烈焰红唇男，背着一个巨大的粉色兔子包，他挤开人群，扶腰气喘吁吁。


    “我的钱包！”他指着我旁边尖叫。


    你那包长的跟欢迎光临似的，不偷你的偷谁的。


    小偷带帽子口罩，风一样从旁边跑过，我转身拔腿就追。


    隐约听到身后路人安慰睫毛精，已经有人去追了，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是的，你踏实的。


    今天我楚玄路见不平，绕道而行的人生准则先放一放，我一定会抓住钱包的！


    小偷七拐八拐进了小路，他专门钻没有监控的地方走。


    哥们是真贴心啊。


    他很快消失在灯光昏暗的巷子里。


    我估摸他的大致方向，把衣服上的连帽戴起，只露出一双眼睛，直接迈进前方的墙里。


    连穿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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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旅店，三个后厨，四个厕所，引起一片惊叫，我在小偷的必经之路等他。


    站墙根听半天里面男女哼哼唧唧的炒菜声，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路了，又或者他正在兜圈子。


    耐心消耗干净时，巷子里出现一个身影。


    他奔跑着转了个弯，迅速趴在墙边回头看，确认没人追后，开始翻出一堆钱包查看。


    真好啊，遇到肥的了，我双眼放光。


    钱包里物品哗啦啦边走边掉，没有价值的被他随手一扔。他把一大叠钱捋顺好几遍，整整齐齐分装在两个口袋。


    小巷深处空空荡荡，只有昏暗的灯光在闪烁。


    我双手插兜弓腰降低存在感，小偷脚步放缓，向我投来警惕目光。


    我光速抬腿对着他狠狠当胸一脚，他倒飞出去，滑坐在墙边。


    这脚感，是位女性。


    十几个破铜烂铁漂浮在空中，将我们两个包围，踩在她肩膀上的脚用了几分力，掐灭她想站起来的欲望。


    在她惊惧的目光中，我缓缓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心，然后搓了搓。


    你一定懂这个手势的意思吧，除非你来自偷子国。


    她很识相，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双手颤抖奉上。


    虽然识相，但你不坦诚。


    姐跟你心连心，你还跟姐玩脑筋。


    我指了指她另外一个口袋，漂浮的金属缓慢逼近。


    “都给你了！别杀我...”她崩溃的把全部钱掏出。


    我接过纸币，她口袋剩下的硬币在金属掌控下，像超级马里奥爆金币，嗖嗖飞进我口袋。


    今天这个工作就先找到这里了，我心情愉悦的想。


    小偷凭本事偷钱，我凭本事打劫小偷的钱，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带我去你家。”我也像她一样，把钱叠整整齐齐，分装塞进口袋。


    “什么！？”小偷显然以为我要去把她家也洗劫一空，崩溃喊道，“你杀了我吧！”


    “你家有菜刀吧。”我问。


    她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不知想到了什么场面，恐慌的看我。


    我又说：“我只是想要一把好用的刀。”


    每次干点什么都要捡路边破烂铁片子，太没排面了。


    我不敢偷监察部的武器，穿墙术又是惊喜盲盒，每次都不知道自己会出现在什么房间，看到什么场面，还不如逮一个人狂薅羊毛。


    她松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


    为防止遇到睫毛精，我们两走另一条路离开。


    傻子才会把钱还给他，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人能绑架我。


    我跟着她穿过不知多少条小路，在我觉得这人是不是故意搞我时，她带我钻进个废弃巨大下水道。


    里面宽敞干燥，走了一段出去，眼前是个比较老旧的小区，似乎在废弃区。


    “怎么，没想到联邦还有这种地方吧。”她嗤笑一声盯着我。“别脏了您的脚。”


    我知道你想让我发出天龙人的感慨，但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天龙人，我只是一个出门走下水道的内向女孩。


    “早知道你家这么远，我就在附近随便顺一把刀了。”我无语道，走了这么远就为了拿把刀。


    她噎了一下，随即炸毛。“那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