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向辰看着此刻华宸的样子，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他原本以为华宸是故意找茬，现在才明白，这人是真的无知到了骨子里！


    就像对着一块石头讲诗词，对着一潭死水谈波澜，所有的愤怒和质问都显得多余。


    “华辰...”


    向辰的声音重新响起，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八一不是符号，不是情怀，更不是你嘴里的‘蹭热度’和‘乱七八糟’。”


    “那些为了祖国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了大好河山的人，怎么不值得歌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激动的面孔，最终落在华宸身上。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青年！


    哪怕穿越到了平行世界，他依旧对那群先辈带着的是无比尊重和敬仰。


    “啊！！”


    听到向辰的声音，华宸颤抖的抬起头。


    “八一，它是无数人用命换来的日子，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你可以不知道，但不能不尊重。”


    “你记好了，八一，名为军节，是纪念那群最伟大的人的日子！”


    “是每个龙国人都要记住的日子！”


    这番话没有愤怒，却比任何斥责都更有力量。


    “好！！”


    台下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有人开始默默鼓掌。


    掌声从零星到密集，最后汇成一片肃穆的浪潮。


    华宸看着向辰，突然觉得那只狮子头面具像一张审判席！！


    而自己是站在被告席上的罪人。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闯的祸，比上次不知道苏轼严重一万倍。


    而且，他刚才的反驳更是把自己往火堆上推。


    “大家，我……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他的声音细若蚊蝇，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站起身来，连忙鞠躬！！


    不是委屈，是他真的怕了——怕台下那些愤怒的目光。


    怕直播间里铺天盖地的谩骂，怕星耀传媒会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丢掉...


    更怕他今天都走不出这舞台！！


    “...”


    台下没人理他的道歉。


    此刻大家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怒火！！


    有个穿校服的女生突然喊道：“你连八一都不知道，还有脸当评委？”


    “有你这样的艺人，有你这样的导师，是这个舞台上的耻辱！”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立刻引来一片附和：“滚下去！别脏了这个舞台！”


    华宸站在那里，肩膀止不住地发抖。


    他第一次发现，那些平日里追捧他的粉丝、讨好他的工作人员，此刻都变成了模糊的、愤怒的影子。


    他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上，暴露着自己的愚蠢和浅薄。


    此刻的画面直播间是看不到了。


    孙导也是连忙走上台前来！


    对着台下的观众深鞠一躬：“各位，今天的事是我们节目组的失职，没做好评委的审核工作。我向所有观众道歉。”


    他转向华宸，眼神里再无一丝温度，“华宸，你现在就给我离开评委席！”


    此刻，导演肯定是要上场将这个局势稳下来的。


    而毫无疑问，先弄走始作俑者的华宸无疑是重中之重！


    “好，好！！”


    华宸像得到特赦一样，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踉跄着往后台跑...


    经过向辰身边时，他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向辰的目光钉在原地。


    “记住今天，记住！！”


    向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不是记住丢了脸，是记住为什么丢了脸。”


    “我，你...”


    华宸仓皇地点头，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后台。


    而他的经纪人看到他，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华宸被那一耳光扇得偏过头，嘴角的血珠滴在丝绸衬衫上，像朵丑陋的花。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经纪人的怒骂就像冰雹一样砸过来。和之前百依百顺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他妈是猪脑子吗？！八一军节都不知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经纪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搡在墙上。


    力道大得让华宸后脑勺撞出闷响：“我早就跟你说过，少他妈装比！让你多看看书，你偏不听！”


    “整天就知道泡吧、撩网红，可哪惹事儿，你以为你那点流量是大风刮来的？”


    “星耀砸了三千万给你买热搜，给你接红色晚会，就是想让你洗白点，你倒好！”


    经纪人的唾沫星子喷在华宸脸上：“当着全国观众的面骂军节是‘乱七八糟’？”


    “你知道刚才有关部门的电话都打到董事长那儿了吗？你知道多少老兵在直播间里骂你祖宗十八代吗？”


    他突然松开手，华宸像滩烂泥似的滑坐在地。经纪人指着他的鼻子。


    声音尖得像刀子：“你以为你那点唱功算个屁？没有公司给你修音，没有水军给你控评，你连十八线都算不上！现在好了，人设崩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谁还敢用你？”


    最后那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走廊里的《蒙面歌者》工作人员都低着头不敢看！


    谁都知道，华宸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这事儿确实闹得有点太大了。


    而且行业说不定都要因为这事儿整顿！


    ...


    画面转回直播...


    毫无疑问！！


    此刻的问题就在华宸身上，那让他滚下台，解决了问题之后。


    其实就是该处理如何收场的事了！


    舞台上，向辰看着导演在台边焦急地打手势，知道该给这场闹剧画上句号了。


    他重新抱起吉他，指尖落在琴弦上时，现场的喧嚣奇迹般地静了下来。


    “大家，不要再想那个人了！我再唱一遍《如愿》吧！”


    “刚好，刚才我们的节目的信号中断，修复需要时间，我唱一首《如愿》之后大概就能修好！”


    “也让直播间的观众们体验好一下！”


    他对着话筒轻声说，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冷意，只剩下平和的温柔。


    “好！！”


    本来还嘈杂的现场当听到向辰的话后，也是瞬间安静了不少。


    一个个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此刻，当知道了《如愿》的深意，此刻所有人心里也是也有了不同的感受。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台下那个穿中山装的老爷子突然挺直了背，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


    当“你是遥遥的路”这句唱出来时，前排有人开始跟着哼唱。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汇成一片肃穆的合唱。


    向辰的声音穿透人群，像月光漫过湖面！


    唱到“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可是你如愿的模样！”时...


    舞台背景突然亮起无数星光，那是观众们打开的手机手电筒！


    “孩子们呀，安睡梦想，像你深爱的那样？”


    这句歌词，温柔地包裹着整个演播厅。


    荣郜坐在评委席上，手指轻轻打着节拍。


    当最后一句“如你年轻的脸”落下时，全场的星光突然熄灭，只剩下聚光灯打在向辰身上。


    他对着台下深深鞠躬，掌声再次响起，这次没有愤怒，只有发自肺腑的敬意。


    导演在台侧长舒一口气，对着对讲机喊：“切回直播信号！”


    直播间的画面突然亮起时，正在刷“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观众们都懵了。


    【？？？我错过了什么？诶？？华宸呢？】


    【刚才卡出去的时候还在吵架，怎么突然开始唱歌了？】


    【谁来告诉我！华宸是不是被打了？！这个垃圾！！】


    【前面的别走！我录屏了！华宸因为不知道八一军节被观众骂惨了，还被老爷子扔了应援棒！】


    【卧槽？真的假的？他连军节都不知道？】


    弹幕像瀑布一样滚动，没看到前情的观众急得跳脚，求录屏的、扒细节的、骂华宸的刷成一片。


    节目组的实时在线人数不仅没掉，反而比之前更高了——谁都想知道，这场直播事故的完整版到底有多劲爆。


    向辰放下吉他，对着镜头笑了笑：“大家伙，《如愿》唱毕。”


    他没提华宸，也没说刚才的闹剧，“希望《如愿》能让大家想起一些值得记住的人，一些值得记住的日子。”


    说完，他转身走向后台，狮子头面具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挺拔得像棵不会弯腰的树。


    台下的掌声还在继续，那个穿中山装的老爷子对着他的背影敬了个军礼，动作缓慢却郑重！


    聚光灯缓缓暗下来时，没人注意到。


    评委席上华宸坐过的位置，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盏孤零零的台灯！


    照着他没来得及带走的评分表——上面一片空白，像他那颗空洞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