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乔巧,你抓周的时候抓了什么?


    母亲的发簪?舅母带来的针线?还是说外公置放的那一方红妆?


    已是黄昏日暮,父亲还在外面处理妖异事件,怕误了好时辰,抓周礼匆匆展开。


    每个人眼里都流露着不同的期盼,在这份期盼之外还有丝丝忧虑穿梭其间。


    本以为乔家大小姐会挑个达官显贵的人嫁了,却没料到她最后选择的是那个散修,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柳乔巧的身份也做了定局。


    你若是男子该多好?承了父亲的衣钵,也做那远离尘世的谪仙人。


    门派上下的弟子来来往往,站在亭台外看着刚满周岁的大小姐。


    她以后会嫁作人妇吗?那个人也会是仙门吗?会承母亲的家业吗?好可惜啊,柳青掌门独创的心法传男不传女,何况师父还有一直带在身边的大师兄,小师妹最好是嫁给大师兄,若不嫁大师兄恐是要替他人作嫁衣了呀。


    窸窣声不绝于耳,柳乔巧被人群簇拥着却没有做出选择。


    闲言赘语围在她四周,就连一些亲戚都看不下去了,小声嚷着这姑娘怎么回事?怎么一动不动的?


    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张望半晌,忽闻山道间铃音轻响,黄昏消沉,暮色浸透半个山头,清风过竹,白衣道人携着少年拾级而上,纯银剑鞘闪烁泠冽微光,少年转眸对上女孩水汪汪的杏眼,而女孩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腰间的仙剑。


    一袭青衣的姑娘从不娇嗔,她不需要嫁衣,更不会为别人作嫁衣,仙剑也好,心法也罢,她的就是她的。


    .


    此时此刻的柳乔巧刚满十六,正直豆蔻年华,目光却比李之鸣坚定多了,她一旦做了决定的事就不会反悔,比如此刻——


    领着李之鸣出了当铺,柳乔巧给李之鸣佩了几个纯金发扣,以及一只可以容纳百宝的黄铜小铃,上官羽鹭从乾坤袖里取出一些仙丹草药装了进去。


    走在街上已是日落西山,家家户户门口点起了一盏灯笼挂在门梢,烛火摇晃印在石板地上。


    “夜沉了,今日不往外走了。”柳乔巧对身后的两人说到。


    李之鸣还在玩弄那只小铃,闻言乖顺的点了点头,他今天特别开心,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无论柳乔巧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反倒是柳乔巧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犀利。


    “师兄说你不曾修仙?”


    李之鸣点点头:“是啊。”仙,他只修过某网三里的某二字神秘提剑门派。


    柳乔巧“哦”了一声,像是若有所思。


    “乔巧想让你修仙。”上官羽鹭凑到李之鸣耳畔低语。


    “我知道——”李之鸣低声回复,“导员没说选修课可以报这个——”


    “‘导员’和‘选修课’是什么?”上官羽鹭依旧小声,浅笑道:“但是倘若之鸣想要修仙,我可以指导一二。”


    柳乔巧:“……”


    在前路走得好好柳乔巧兀得止住脚步,转头皮笑肉不笑:“你们俩讲小话能不能用传音啊?李之鸣我理解,上官羽鹭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啊?”


    被训了上官羽鹭也不恼,眉眼一弯:“之鸣想学吗?”


    “想啊想啊!”这下没有小声密谋了。


    上官羽鹭摸出个小册子给李之鸣,李之鸣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五年炼气三年筑基》。


    李之鸣:?


    什么玩意?


    李之鸣说想修仙其实只是口嗨,但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修仙,能修得话倒是最好,毕竟他在这个世界还有任务,能修仙道话会方便很多,不能修也无妨,他有的是办法,但这本书标题太过引人,李之鸣情不自禁就把他翻开了。


    第一章,修仙从入门到入土。


    李之鸣:?


    这什么神人才写的教材?


    标题新颖,章节引人入胜。


    柳乔巧抽出书看了一眼,嘴角抽搐:“上官羽鹭,你哪买的话本子拿来诓人?”


    什么话本子?!


    没人知道上官羽鹭下山半天甚至是在大多时间都在陪李之鸣的情况下到底买了多少乱七八杂的东西。


    李之鸣瞪大眼睛凝视上官羽鹭,上官羽鹭眉眼一弯飘飘然走了。


    简直无法无天了,李之鸣痛心疾首,他之前怎么不知道上官羽鹭是这种人,纯坏啊这人。


    柳乔巧显然是习惯了,把书还给李之鸣后拍了拍他的肩:“上官羽鹭就是这样的人,你都不知道他屋子里有多少莫名其妙的东西,你别管他了,这本不是什么正经教学,你要是想修仙之后和我回青莲派找个师父吧。”


    听到“师父”两个字上官羽鹭眼中星光一闪又凑了过来,没到跟前就被柳乔巧剜了一眼讪讪走了。


    此时夜已深,周遭街道寂静无声,只有客栈门口还算热闹,江湖侠客三三两两坐在门口啜茶饮酒。


    一行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客栈,店小二见他们三人穿的华贵,拎着茶壶笑脸迎了上去。


    “三位住店?”  柳乔巧点点头。


    走到柜台前,柳乔巧把钱袋子一拍,看向李之鸣和上官羽鹭,“你们俩一间我一间?”


    随着她话音出口,吵闹的客栈安静一瞬,又有人低声窸窸窣窣,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


    “不了,”李之鸣往柳乔巧身前一挡,余光撇向四周,“一间房,一块住吧。”


    上官羽鹭目转流光,侧身贴近李之鸣。


    柳乔巧眉头微蹙,欲说什么,对上上官羽鹭的目光微怔片刻,应到:“好,掌柜的,一铺大房。”


    到了房间,三人都有些许累了,只点了一盏走马灯照明。


    虽是一间房,但也说不上小,几个屏风将屋内的呈杂隔断,拆分成几间小屋。


    李之鸣趴在桌上看着走马灯微微震神。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微风穿堂,白影晃荡,走到李之鸣跟前便停了下来。


    “还不睡吗?”上官羽鹭俯身询问。


    “睡不着。”


    客栈里配了笔砚,李之鸣恰好练过一年的毛笔字,此时此刻把墨研了在宣纸上乱写乱画。


    上官羽鹭瞧了一眼,失笑道:“写的什么?”


    “记账啊,”李之鸣下意识把毛笔架在指关节上,好在准备转的时候反应过来了,撇撇嘴,又在纸上画下一个“8”,“我要算算我们今天都买了什么,都花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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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李之鸣伸出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少爷小姐太大气了,要老奴多费心思啊。”


    上官羽鹭垂眸轻笑,“青莲派不缺钱,没钱了写封信传回去便是。”


    他转头看着李之鸣:“在愁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抵在宣纸上描摹了一遍,“想家了吗?”他问。


    在上官羽鹭这种心细的人眼里,心事藏不住一点。


    “嗯。”李之鸣恹恹,“这里和我家很像,但终究不是我家。”


    “上官,我想回家。”


    “好。”白衣道人带笑的声音飘来。


    “什么?”李之鸣忽然抬头看向上官羽鹭:“你说什么?”


    上官羽鹭依旧笑眼盈盈,“我说好啊,回家,之鸣。”


    只见他宽袖拂过走马灯,灯上的图案迅速变换起来,四周的布置也变换起来,屏风撤下熟悉的窗帘挂在门栏,木桌不见踪影,随之而来的是李之鸣熟悉的电脑桌,屏幕上还挂着他没有打完的那一局游戏。


    夜色不再,旭日初升,迅速转换的四周让人目不暇接。


    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拖鞋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之鸣,你好久走?”


    她问。


    “妈……”李之鸣声音微哑,“我现在……”


    马灯停转,一切复原。


    李之鸣的手悬在半空。


    ……


    灯灭了,上官羽鹭掐了个诀,昏暗中又燃起点点星火。


    “看见家了吗?”他凑上前问。


    “……”李之鸣嘴唇微张,到嘴的话终是咽了下去。


    他收回手,握了握,还有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上官羽鹭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陪着他。


    “灯为什么灭了?”李之鸣岔开了话题。


    “法术需要,”上官羽鹭转腕轻掷,指尖的点点荧光落入灯照,走马灯又亮了起来,只是不再旋转了,“一个小的障眼法,让灯灰蒙了你的眼,灯燃尽了就散了。”


    “这样啊,”李之鸣若有所思,“好厉害,能不能再给我变一个?”


    “你想看什么?”上官羽鹭侧头问他。


    李之鸣托腮思索片刻,忽见窗户被风轻巧推开,月华流进泄了一地。


    李之鸣忽然坏笑:“有了。”


    指向屋外瘦竹托举着的玉盘,他说:“我想要那个可以吗?”


    上官羽鹭微微挑眉:“这有何难。”


    变换风云的手伸进广大袖袍,又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李之鸣问他。


    “这个法术需要之鸣配合我一下。”他手没有从袖中取出,于是抬了抬下巴,“之鸣去榻上侯着吧。”


    李之鸣不疑有他,三两下就去榻上了。


    到了榻上他眼巴巴地望着上官羽鹭,摊出手虔诚到:“我月亮呢?”


    上官羽鹭笑了,随后一枚小小的夜明珠落在了李之鸣掌心。


    “想要月亮自己去摘。”夜明珠照亮了上官羽鹭手里的卷轴。


    “好好休息,明日我教你修道,等融会贯通后,去摘星星摘月亮,翻手即是。”


    李之鸣接过卷轴,说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