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林忆x乔年

作品:《诶,就是玩

    李明再次见到林忆,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零下好几摄氏度的气温,林忆站在一根贴满租房和招工小广告的电线杆前,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厚棉衣,却松松垮垮地敞着怀,底下是件露着腰腹的黑色吊带,布料少得可怜,堪堪遮住关键部位,露出的皮肤白皙如雪。


    林忆嘴里叼着一根呛人的劣质香烟,看见李明驻足打量,笑嘻嘻地问他要不要嫖,便宜得很,胸二十,腿五十,上本垒一百。


    李明愣在原地,大脑一时有些宕机。按理说,他们不过是高中同窗一年半,平时没什么交集,此刻更是已经三年没见,他本该对这人没什么深刻印象。


    可林忆太特别了。


    林忆有张漂亮脸蛋,高中时学习常年霸占倒数第一,总跟校外那些染着黄毛纹着花臂的社会人混在一起。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在学校里就没断过,有人说他跟不少男人睡过。


    每当有人在背地里嚼舌根被他撞见,林忆也不恼,只是懒洋洋地耸耸肩,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咯,长得美就是招嫉妒。”


    后来高一下学期,林忆和班里的乔年谈恋爱了。


    乔年是尖子生,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宝座,性格沉稳内敛,做事一板一眼,穿着永远整洁得体,纽扣扣得严严实实。他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跟林忆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人想得通,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在一起后,林忆似乎不再跟那些社会人厮混,上课虽然还是经常睡觉,但偶尔也会拿着课本认真啃题。


    变故发生在高二上学期,两人在学校小树林里偷偷接吻被年级主任给撞见了。


    双方家长都被叫到了办公室。林忆他爸给了林忆一巴掌,乔年他妈一边哭一边骂乔年有病。吵到最后,两个家长开始互扯头发。


    那之后没几天,林忆和乔年就双双退学了。没有告别,没有留言,从此学校里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什么也不会干,学习不好,又没技术,找不到正经工作,就只能出来卖啦。”林忆说着撇撇嘴,“话这么多,你到底买不买啊?”


    李明连忙摆手摇头,他不是同性恋。


    林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是你还站在这儿半天?耽误我做生意嘛。”说着就侧身想绕开他,眼神又开始在路边张望,像是在搜寻客人。


    李明喉结动了动,想问乔年怎么样了,话都到了嘴边,却见林忆脸上突然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眼睛亮得像是看到了金子,直勾勾地望向他身后。


    李明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个三十几岁、穿着皱巴巴衬衫和西裤的男人走了过来,像是刚下班的上班族。男人走到林忆面前,语气熟稔地问:“小忆,今天开张吗?”


    “开的开的。”


    “今天有点累,就用腿吧,省点力气。”


    “好呀,没问题。”


    李明站在原地,看着林忆和那个男人并肩走进旁边一家墙面斑驳的破旧小旅馆。


    他僵在雪地里,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小旅馆的门就又开了。


    林忆先走出来,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吊带,又把敞开的棉衣拢了拢。看到李明还站在原地,他扬起嘴角,像对待普通朋友一样挥了挥手:“老同学还没走啊?我回家吃饭了,再见呀。”


    李明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声“再见”。他看着林忆转身走进风雪里,单薄的身影裹在洗得发白的棉衣里,走得不算快,那抹漂亮的侧脸在雪雾中若隐若现,依旧扎眼。


    等林忆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李明才低下头,掏出手机,给高中时至今还保持联系的朋友发了条消息:「今天好巧,碰到林忆了。」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就秒回:「真的?他看起来怎么样啊?」


    「看起来……还行吧。」李明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把林忆在路边揽客的事说出去,只含糊地补充了一句,「看起来应该是和乔年分手了。」


    「也正常,乔年现在跟死人没两样吧。」


    「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啊?我也是前阵子听说的,当初他俩退学以后,好像是准备私奔来着,结果在路上出了一场车祸。林忆被乔年护着没出什么大事,就擦破点皮。乔年倒是伤得挺严重的,听说脑袋受了重创,好像是变成植物人了?」


    林忆没把偶遇老同学的事情放在心上。和李明道别后,他先拐进了附近的菜市场。最近的菜价涨了些,他拿着一把青菜和一小块五花肉跟摊主讨价还价了许久,嘴唇都快磨干了才砍下五毛钱,心满意足地付了钱。


    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菜,林忆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拐进了城中村的窄巷。巷子两旁的房子又旧又破,电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半空。


    他走到一间贴着褪色春联的小房子前,一边推门进去,一边扬着嗓子喊:“我回来啦!”


    屋里光线有些暗,陈设简单得可怜,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一些杂物。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先去墙角的小煤炉边添了几块炭,引燃后坐上铁锅烧开水,准备煮碗青菜挂面当晚饭。直到火苗舔着锅底,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这才挪步到屋里唯一的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青年,闭着眼睛,神色平静,像是陷入了睡眠。


    他俯身仔细打量着对方的脸,伸手轻轻拂去他额前的一缕碎发,声音柔柔软软:“今天也没醒呀。”


    他掰着指头数数,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今天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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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百块,比昨天多五十呢,还不错吧?每天都这样保持,下个月的药费就又有着落啦。”


    说完,他利索地脱掉裤子,小心翼翼地坐到男人身上,掌心贴着对方温热的皮肤,感受着底下卧床三年却依旧紧实的肌肉线条。


    “不过那些男人都不如你啦,一点也不过瘾。”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对方的睡眠,眼眶却渐渐泛起湿意,脸颊慢慢爬上潮红,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窗外的风雪还在呼啸,屋里只有他压抑的喘息声伴着煤炉里火苗的轻响。


    没一会儿,他身体一颤,浑身脱力般趴在了男人身上。随后伸出手指,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脸颊,带着点撒娇似的嘟囔:“睡了那么久,怎么还不醒啊?每天奸尸好辛苦的知不知道?”


    男人的脸颊被他扯出两个浅浅的红印,他见状连忙松手,俯身用嘴唇轻轻碰了碰那处红痕:“捏疼了吧?亲亲。”


    煤炉上的铁锅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水汽顺着锅盖边缘溢出,水开了。他连忙翻身下床,胡乱拉上裤子快步跑到炉边。


    一边往锅里下面条,一边像是跟人唠家常似的絮絮叨叨:“对了,今天遇到个老同学,长得平平无奇,我都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不过看到他,倒让我想起好多以前的事哦……”


    “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一开学,我迟到了,正好撞在你身上。你手里的作业本撒了一地,当时眉毛都要飘天上去了,那时候我就想,这男的真古板,跟个老学究似的。”


    “后来我总跟后排的人上课打牌,被老师抓到好几次,每次都是你站起来替我解围。我当时特别纳闷,你明明那么讨厌我,怎么还帮我?后来才知道,是班主任让你感化我,你当时肯定烦死我了吧?”


    “熟了之后我干嘛你都要管,跟谁玩你要管,抽烟喝酒你要管,那时候我还觉得你多管闲事,可现在想想,也就你会这么管我了……”


    林忆用筷子搅了搅锅里的面条,语气突然带了点威胁的意味:“再不醒来,我真的要把你丢出去了,还不给你穿衣服,让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话。”


    沉默了良久,面条在锅里慢慢变软,热气氤氲着他的眼眶,他又轻声道:“骗你的,我才舍不得呢。”


    外面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林忆手里的筷子一顿,转头望向窗外,雪光里能看见几个小孩举着甩炮跑过。


    他愣了愣,随即笑了:“对了,今天是跨年。”


    “你要是现在醒来,咱们还能赶在2026年之前打个炮呢,哈哈哈……”


    “算起来,又在一起一年啦。”


    “新年快乐呀,乔年。”


    青菜在沸水里翻了个滚,林忆抬手擦了擦眼角,没注意到,身后沉睡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