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大，大兴城的对吧。”


    陈野挤眉弄眼，江澈有点想杀人。


    你好歹问下去哪，上来就是去大兴城的，你特么会算命？


    看到江澈的脸色，陈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改口：“我，我猜的。”


    江澈：“……”


    老头：“……”


    陈野：“就说，说……我猜的，准不准吧，嘿嘿嘿……”


    “两百，走不走？”江澈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试图拯救下。


    “什么？！”陈野突然瞪大眼睛：“你，你怎么不去，去，去抢？”


    不是哥们。


    就你这演技，还想玩砍价？


    江澈：“不走滚。”


    陈野：“？？？”


    “这，这是你说的昂，滚，滚就滚……”


    “？？？”


    “你给我回来！”江澈深吸口气，“你说多少！”


    陈野：“二十。”


    “这合理吗？两百本来就是行价，你跟我说……”


    后座的老头打断道：“算了，都不容易，给你三百，带上他。”


    说着，老头就递了三张百元大钞过来。


    江澈：“……”


    “嘿嘿嘿。”陈野对江澈挑了挑眉，仿佛在说他信了他信了，我演得好吧！


    江澈：“说谢谢！”


    陈野：“哦哦，谢，谢谢……”


    ……


    爬上副驾驶，陈野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姓陈的，你上车了吗？现在是啥情况？”


    江澈：“……”


    老头：“……”


    陈野：“不，不好意思，我连下蓝，蓝牙。”


    江澈：“你要不还是闭嘴吧。”


    车辆重新发动，朝着荒野驶去。


    这是江澈第一次亲眼看到荒野的景象。


    黄沙滚滚，满目疮痍。


    旧世界的建筑残骸还在，去大兴城的路也是曾经留下的，应该是一条高速公路。


    路两侧草木枯黄，偶尔会看到一些掩埋在风沙中的城镇。


    陈野：“嘶嘶~”


    江澈：“……”


    “嘶嘶嘶~”


    “有病？”江澈瞪了陈野一眼。


    “送，送你个，东西。”


    陈野将一个隐藏式的耳机递了过来。


    江澈瞥了一眼中控后视镜，老头似乎睡着了。


    佩戴，连接蓝牙。


    “连接上了！江先生你好，我是信息员小苏。”


    “这次行动还是由我来对接江先生！”


    小苏：“江先生，如果你能听到请咳嗽一声。”


    “咳。”江澈配合咳了一声。


    “好的。”小苏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根据城门设备检测，目标不是超凡者，但身上有非常微弱的诡异气息，可能是接触过洋娃娃留下的，但还是要小心。”


    “另外林铃是1.5级超凡者，她已经跟在你们后面，距离一公里左右。”


    江澈没有说话，不过听的很仔细。


    如果情报准确，那这老头本身是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但陈野那么沙雕的演技还主动让他上车。


    说这老头没看出来，还不如说陈野是秦始皇。


    难不成荒野上有人接应？江澈眉头微微拧起。


    小苏继续说道：“介于江先生是第一次进入荒野，我有必要说下荒野的情况。”


    “荒野不光游荡着诡异，还有很多穷凶极恶的人类组织，他们当中有不少超凡者。”


    “另外，荒野存在很多看不见的诡域，如果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选择远离或绕行。”


    “去大兴城的路只是相对安全，而不是绝对安全，江先生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我们的设备信号无法覆盖到大兴城，离光明城越远信号越弱。”


    “江先生要做好随时与指挥部失联的准备。”


    “还有……阿巴阿巴……”


    ……


    “呼呼呼……”


    破旧的皮卡车后方卷起一道黄土龙。


    原本昏黄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紧接着就下起了褐色的雨。


    “啪嗒啪嗒……嗤嗤嗤……”


    “咱们运气好像有点差呢。”后排的老头睁开眼，幽幽道：“居然遇到酸雨了。”


    酸雨就是有腐蚀性的雨，有时候也可能会在城市出现，不过概率很小。


    见老头开口，江澈也就搭起了话。


    “你经常进荒野吗？”


    “是啊……”老头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道：“曾经的荒野是我们的家园，现在的城市……呵呵呵。”


    江澈：“你语气像个坏人。”


    老头：“哦？你怎么定义坏人？”


    江澈：“那你怎么定义好人呢？”


    “你先……算了。”老头白了江澈一眼，说道：“好人会愿意给一个失去女儿的可怜母亲，送去精神寄托。”


    江澈：“所以那些死的人应该说谢谢？”


    老头：“死亡对他们来说是解脱，是神的恩赐。”


    陈野默默带上自己的绿帽子，瞪了一眼江澈：“直接说人家是坏人，你也太不专业了。”


    “你再哔哔一句我就给你丢下去。”江澈说道。


    陈野：“自己露馅，怪我咯？”


    江澈：“小苏，我可以打他吗？”


    “啊？江先生，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现在是队友啊……”


    “呵呵呵……”老头突然发出干哑的笑声，说道：“行了，不跟你们玩游戏了，接下来……”


    “不行！”江澈打断老头，用很严肃的语气问道：“你先说，是我露的馅还是他。”


    陈野：“关我毛事？我演的滴水不漏好吗！”


    老头看着陈野：“光明城是要灭亡了吗？”


    陈野：“……”


    江澈：“现在知道了？”


    “不，我不信。”陈野还是觉得自己演的很好：“除非你告诉我……咦，人呢？”


    “？？？”江澈猛地回头，发现前一秒还在跟他们说话的老头不见了！


    后座空空如也！


    “卧槽？”


    江澈急忙刹车。


    “他在后面！”陈野惊呼。


    后视镜里老头飞快追上来，酸雨将他的脸腐蚀得血肉模糊。


    突然，副驾驶车窗传来撞击声。


    老头不停用脑袋撞击车窗，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快！开车！开车啊！”陈野惊呼。


    江澈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但副驾驶外的老头还在用脑袋撞击车窗。


    同时，后视镜里依然有个老头在追着车跑。


    不止一个老头？幻觉？


    “开那么快（开这么快）干嘛，开那么快干嘛，等等（等等）我啊，我啊。”


    车内突然响起很多老头的声音。


    扭头。


    后排不知道什么时候塞满了老头。


    扭曲的四肢纵横交错，鲜血淋漓的嘴反复开合，一遍又一遍质问重复。


    “开这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