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日出东方隈

作品:《开局入赘:我苟到举世无敌

    虞秋池咽下甜糕,丹蔻戳了戳苏朝槿眉心,笑了笑,:“随便你,继续藏着掖着呗,反正是你姐夫,又不是我姐夫,他若被人看不起,是你心疼,又不是我心疼。走了,不打扰你们小姨子和姐夫眉来眼去了。”


    说完,笑着就要告辞离开。


    苏朝槿脸颊微微红了一下,看了旁边的身影一眼,伸手拉住虞秋池。


    虞秋池一愣,笑道:“怎么,后悔啦?现在还来得及,我马上……”


    “不,”苏朝槿认真的说道:“秋池,你之前说错了,我的姐夫,不会永远都是一个籍籍无名,被看不起的赘婿的,潜龙在渊,终有飞龙在天之时。”


    虞秋池怔了怔,随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长的调笑:“好,你的姐夫,你的姐夫。”


    说罢,她便独自离开。


    苏朝槿把脸埋进狐裘里,悄悄的瞥了眼身旁的人。


    许舟看着台上,仿佛没有听见这句调侃的话。


    云裳恰在此时击响莲花鼓,满堂声浪如潮水退去。


    第二场比试开始了。


    座位上,林靖嵩攥着折扇迟疑半晌,喉结滚动了几下,到底还是咬咬牙朝苏家母女走去。青砖地面映着灯笼红光,在他皂靴下发出细碎的吱呀声。


    许舟听见动静,下意识往后一缩,椅背雕花抵住后颈的凉意让他打了个激灵。


    苏朝槿捧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波在蒸腾的热气后闪了闪,嘴角翘起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嘴角都要飞到月亮上去了。”林疏雨用银簪尾端敲了敲瓷盏,叮的一声吓得少女慌忙低头,耳垂上挂的珍珠坠子直打晃。


    台上突然传来云裳清亮的嗓音:“各位瞧好了——”


    她甩着水袖转了个圈,绣满银线的裙摆铺开像朵月下花,“第二场比试的题目就在这天幕上悬着呢!”


    苏家母女正各怀心思时,林靖嵩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对着许舟拱手道:“许公子,刚刚那首鹧鸪天,真可谓是精妙绝伦,令人拍案叫绝啊。”


    许舟嘴角牵起一抹僵硬笑意,没敢吭声。


    林疏雨看向他,也是满脸笑容:“不过勉强过得去,马马虎虎,可惜靖嵩你没有拿出诗作上去比试,不然前三有名”


    林靖嵩摆了摆手,刚要谦让,苏朝槿笑意盈盈的开口:“林公子,许舟他,是我姐夫,你明白吗?”


    林靖嵩:“……”


    他抿了抿嘴,没有吭声,拱手转身离去。


    这时,台上的花魁已经宣布了第二场比试的题目。


    “今日明月皎洁,良辰美景,这第二场比试……”


    云裳顿了顿,看向台下的众人。


    “准是咏月!”


    底下立刻有人嚷嚷。


    “这题倒合时宜,在下最擅长的便是关于明月的了。”


    “……”


    场中沸腾起来,大部分学子都自信满满。


    云裳笑了笑,开口道:“诸位只猜对一半。今时明月虽好,可千百年来,咏月的诗词比河底鹅卵石还多,咱们今日偏要反着来。故而,这第二场比试,以太阳为题。日出东方,其道大光,那磅礴之景、温暖之力,蕴含无尽诗意。且看各位才子,如何妙笔生花,描绘这日常常见却又少有人深入歌咏的太阳。”


    “诗词不限,一炷香的时间,各位可要努力了哦。”


    满场喧哗如冷水溅入沸油。方才还谈笑风生的书生们霎时面色青白,有人笔锋悬在宣纸上迟迟难落,更有人急得扯松了交领。


    显然这出乎众人意料的题目,让他们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唯有角落几位寒门学子眸光灼灼,似是已然有了灵感,狼毫在粗陶砚中饱蘸浓墨——他们太熟悉鸡鸣五更时,那抹刺破寒窗的晨光了。


    写太阳?


    这题目倒是新鲜。


    许舟盯着烛火摇曳的戏台,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案沿。


    就在这时,后颈泛起针刺般的凉意。


    他梗着脖子用余光扫去,岳母大人正用描金盏盖滤着茶沫,眼皮都不曾抬起半分;倒是挨着案角的苏朝槿双手托腮,杏眼亮晶晶地望过来。


    许舟把脸往阴影里埋了埋,喉结上下滚动两回。


    “咳咳!”


    茶盏被重重撂在案上,林疏雨捏着茶盖重重一磕,“还敢乱看!再看把你眼睛剜了!那青楼女子很好看么?把你魂儿勾走了是吧?要不今晚留下来看?”


    许舟慌忙垂下眼皮。


    “习秋,研墨。”林疏雨转头唤来小丫鬟,冷着脸把狼毫拍在砚侧,"让他念,朝槿写。"


    墨块在砚池里打着转儿磨开,许舟侧身偷觑岳母神色,却偏头撞进岳母淬冰似的目光里。


    许舟:“啊?”


    “这桌上还有第二个吃白饭的?”林疏雨拍案声惊得烛火猛晃,邻桌几人好奇地探头张望。


    许舟瞥向远处正与友人谈笑的林靖嵩。


    “好得很!”林疏雨气极反笑,染着丹蔻的指尖几乎戳到他鼻尖,“我看你是皮痒了……”


    绣鞋偷偷碾过他的靴尖。


    “姐夫,快念……”


    许舟低头瞧见苏朝槿揪着他衣角的指尖,雪色袖口下腕子细得能瞧见青脉,仰脸望他时连睫毛都挂着三分央求。


    “……”


    他有说过他要作吗?


    可是当他低下头,对着那双浸了晨露般的眸子,顿时败下阵来,认命地往砚台边凑了凑。


    苏朝槿趁母亲不注意,樱唇几乎贴到他袖口上:“姐夫果然有心……”


    她瞟一眼林疏雨,声音轻得像蝶翼扑簌,“还是娘亲懂姐夫。”


    林疏雨忽地蹙眉转头,狐疑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方才那话听着像是夸人,怎的叫人后颈毛毛的?怪别扭的。


    “姐夫,可以念了……”


    苏朝槿笔杆抵着下唇,笔尖悬在宣纸上洇出个小墨点。


    他低头凑近,鼻尖离她云鬓半寸,茉莉头油混着墨香往他肺里钻。他瞧着少女耳后薄红,目光扫过她握笔的葱白手指:“日出行……”


    笔锋落纸沙沙响。


    “日出东方隈,似从地底来。”


    苏朝槿腕子一抖,忙用袖口掩住溅开的墨星。


    “历天又入海,六龙所舍安在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