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陈可可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眼前的张航和王总都变成了重影。


    她现在只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


    “陈小姐，再喝一杯嘛，喝完这杯，合作的事我立马签字。”


    王总又端起酒杯，往陈可可面前凑。


    油腻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让她一阵反胃。


    一旁的张航也是谄媚道：“哦对了，可可，王总还喜欢吃完饭去散步，更安静点，你到时候陪王总走走吧。”


    陈可可一听，瞬间脸色微变。


    现在几点了？


    等这顿饭吃完，都十点了！


    让她在这个时间点单独去陪王总散步？


    那还能是散步吗！


    恐怕走着走着，就到某个酒店了吧！


    陈可可猛地推开他的手，酒杯“哐当”一声砸在桌上。


    “我不喝了！张航，我要回家！”


    她的声音中，甚至已经带上了哭腔。


    张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陈可可会突然翻脸，当着王总的面都不给面子。


    他连忙给王总递纸巾，陪着笑：“王总，对不起，可可喝多了，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王总脸色难看：“不懂事？张少，你这女朋友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我看这合作，还是算了吧！”


    张航急了，连忙道：“别别别，王总！”


    随后，他转头瞪着陈可可，语气带着威胁：“陈可可！你闹够了没有？王总是来帮我们的，你能不能懂事点？你家工厂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要是没了王总的合作，你家就等着破产吧！”


    陈可可被他吼得一愣，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她没想到，张航会这么对她。


    为了合作，居然就这么凶她。


    “我不懂事？你让我来陪酒的！还让我跟他喝交杯酒！现在他占我便宜，你不仅不帮我，还怪我？”


    张航满是不耐烦：“我什么时候让他占你便宜了？不就是喝杯酒吗？逢场作戏而已，你至于这么矫情吗？以前你跟苏泽洋在一起的时候，不也经常陪他的朋友喝酒？怎么现在到我这儿，就这么多事？”


    陈可可哭得更凶了：“那不一样！苏泽洋从来不会让我跟别人喝交杯酒，从来不会让别人这么对我！他会保护我！”


    陈可可不提还好，一提到苏泽洋，就像是刺痛了张航。


    张航的脸瞬间变得扭曲：“苏泽洋？你还想着那个废物？陈可可，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你们陈家早就破产了！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能有机会跟王总合作，都是我的功劳！让你陪喝几杯酒怎么了？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陈家大小姐？”


    王总在旁边看着热闹，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还故意添油加醋：“张少，我看陈小姐心里根本没你，还想着前男友呢。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这么为她付出。”


    张航的火气更大了。


    他一把抓住陈可可的手腕：“给我安分点！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放开我！张航，你就是个骗子！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你只是想利用我！”


    张航的眼神变得阴狠：“利用你？陈家现在有求于我，你以为你有的选？今天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他说着，就要强行灌陈可可喝酒。


    陈可可拼命反抗，抬脚就往张航身上踹，张航吃痛，松开了手。


    陈可可趁机推开他，踉跄着往包厢门口跑。


    “陈可可！你给我回来！你要是敢走，我就撤了对陈家的投资，让你们家彻底破产！”


    陈可可的脚步顿了一下，心里一阵慌乱。


    陈家现在刚有起色，要是没了他的投资，恐怕……真的会再次陷入绝境。


    可一想到刚才王总的猥琐和张航的绝情，她再也忍不住，推开包厢门，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后就瘫在后座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出租车行驶在夜色中，陈可可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不知不觉间，苏泽洋的脸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清晰得仿佛就在身边。


    她想起，以前她也喝醉过一次，是在大学毕业聚会上。


    那时候她喝多了，又哭又闹，是苏泽洋背着她回的宿舍。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护着她，怕她摔着，还不停给她擦眼泪，轻声安慰她。


    回到宿舍后，他又不知道去哪儿弄了醒酒汤，熬好后端到她面前，看着她喝完，才放心离开。


    还有一次她跟朋友去酒吧玩，被几个小混混搭讪，是苏泽洋及时赶到，挡在她面前，跟小混混对峙。


    苏泽洋被小混混打了好几拳，却始终没让她受一点伤害。


    事后她问，怕不怕。


    他笑着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还有她生日那天，苏泽洋用攒了三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了一条项链。


    那条项链不是什么名牌，却很精致，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最喜欢的款式。


    他笨手笨脚给她戴上，眼神里满是宠溺：“以后每年生日，我都给你买一条项链，直到我们老了。”


    可那时候，她是怎么对他的？


    她嫌那条项链便宜，没戴几天就扔在了抽屉里。


    她甚至在他为了保护她受伤后，还怪他不该跟小混混动手，让她在朋友面前没面子。


    “苏泽洋……”


    陈可可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把她宠成了公主，可她却把他的真心当成了驴肝肺。


    最后还为了张航，在婚礼当天放了他鸽子。


    出租车到了陈家别墅门口，陈可可摇摇晃晃走进别墅。


    客厅里一片漆黑，陈岳和段秀娟已经睡了。


    没人关心她去了哪里，也没人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她瘫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苏泽洋的电话。


    “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电话里传来机械的提示音。


    陈可可不死心，挂了又打，一遍又一遍。


    可每次都是同样的提示音。


    她终于反应过来，苏泽洋把她拉黑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跟她有任何联系了。


    陈可可把手机扔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头埋在腿里，嚎啕大哭起来。


    “苏泽洋，我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闹了，我再也不嫌弃你了……”


    “我真的后悔了……”


    她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


    她蜷缩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全是苏泽洋的影子。


    可，一切都晚了。


    苏泽洋……已经有了顾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