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作品:《督主大人,您的初见杀还记得吗?》 陆念复又开口:“一般隐世的部族都有自己的信仰,所信奉之物有人,也有物,而玄晷族的信仰恐怕是,阴阳之法。”
日为阳,月为阴;男人为阳,女人为阴......自他们进入此地以来见过的一系列的事物皆有阴阳之意。
“那么验他们的血是为了什么呢?所以光是人还不够,还需要特殊体质的人。可为何他们二人假冒的也能行?”
陆念的推测停在了这里。
莫无绝不以为意地开口:“呵呵,或许陆东家和本座本就如此合适。”
陆念连忙打断,“督主想多了。”
她可不想和他合适,而且就此事而言也确实不太可能这么巧。
“此事既已过,陆东家不如想想之后该如何?”莫无绝好整以暇地看着桌前那个沉静思索的身影。
陆念也十分认同,继续思忖着。
司昼留他们住下,定是他们身上还有利用的东西,方才那些族人的狂热之色,想必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什么会对一个部族这么重要?”陆念喃喃出声。
她一时间没找到答案,便瞧向不远处闭目摇扇的莫无绝。
陆念轻声开口道:“督主大人以为呢?”
莫无绝依旧一副闲散的模样,微微睁开狭长的眼眸,朝她幽幽开口:“陆东家这是想问对本座而言何物重要?”
瞧着那人又不正经起来,陆念满头黑线,她真的没有想要关心他的意思。
“重要之物啊......”莫无绝拖长尾音,似是陷入回忆,喟叹道:“大概是失而不复得之物。”
失而不复得之物......
陆念一时分不清这个回答到底是关于莫无绝自己的,还是她所问的问题的。
且不论这些,他所言的确指了个方向。
若是玄晷族也经历了失去,而本来不复得之物如今就在眼前呢......
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陆念脑海中乍现,她猛地抬眼看向莫无绝。
“是子嗣!”
那边莫无绝在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勾唇一笑,陆念便知二人想法一致。
“督主大人果然也注意到了吧,今日所见玄晷族人,观其年岁,恐皆在不惑之上。”
一个没有新枝的部族若想存续下去是不可能的,而他们二人应该就是玄晷族所寻的血脉来源。
如今又往前进了一步,陆念不肯停下思考,欲再继续推测。
桌上残烛半融,昏黄的光晕将陆念单薄纤细的身形包裹。
烛影摇曳,映得她眉尖若蹙若展,整个人浸在暖光里,静默而温暖,对于另一人的视线浑然不觉。
灯花啪地一声炸响,陆念似乎又有新的想法,刚欲开口,不料烛火被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吹灭。
紧接着自黑暗中响起一声,“本座乏了。”
她从见过如此扫兴之人。
不过她没注意到的是,方才思索间,蜡烛将尽,天色渐明。
-
上京城,幽兰楼内。
冥雀清早就敲响了陆念的房门,连敲带喊了几声,皆不见回应。
昨晚说好今日一早去采买来着,而且东家也不是爱睡懒觉之人才对,冥雀心想。
难道是......
房门被砰地一声打开,冥雀焦急进屋,“东家!”
只见屋内摆设完好,再走进瞧看,发现床上也不见人影。
闻声前来的云裳和慕娘也进了房,不解问道:“这是怎么了?”
“东家不见了。”冥雀皱眉回道,在房间四处转了一番。
“或许只是临时有事呢?”云裳表情沉着,走到冥雀身旁。
这时慕娘眼尖地瞧见了什么,指着桌案上某处说道:“你们看桌上。”
冥雀闻言快步走向书桌,只见砚台下赫然压着一张纸,连忙取出展开。
“不日便回,安心勿念。”云裳走近,将纸上的文字念了出来。
慕娘也走到二人身边,瞧看着说道:“这字似写得匆忙,何事竟如此赶忙。”
慕娘对此有些惊讶,而经历过陆念重伤那晚的冥雀和云裳对此都有些担忧。
“相信东家吧。”云裳轻轻拍了拍冥雀的肩,安抚道。
慕娘也跟着附和道:“没错,陆东家可不是一般人,定不会有危险的。”
冥雀闻言将心头的石头稍稍放下,毕竟她如今就算想帮忙,也无从下手。
“嗯我没事,咱们看顾好幽兰楼,等东家回来。”冥雀微微一笑道。
只是变故从来都是没有预兆,说到就到。
三人正从房间里出来,只听大门外咚咚传来几声砸门的声音。
外头一个粗嘎的嗓音不耐烦地吼道:“里头的人听着!京兆府办案,速速开门!”
冥雀脸色一凛,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短刃上。
云裳则快步走到窗边,从缝隙中向外窥探,回头时面色凝重:“来了好些官差。”
“听那人说是京兆府的?”慕娘深吸一口气,“这......为何今日会来我们这。”
云裳整理了一下衣袖,示意冥雀收起武器,沉声道:“莫慌,先下去了解情况,即便东家不在,我们也要守住。”
不一会,三人来到大堂,门闩被冥雀拨开。
大门刚一打开,一群身着公服、腰佩横刀的衙役便一窝蜂涌了进来。
为首的参军面色冷硬,目光如刀子般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谁是这酒楼的掌柜?”参军厉声喝问。
云裳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东家有事外出了。不知官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那参军并不回礼,只是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在她面前一晃,冷声道。
“有人告发你这幽兰楼‘店宇过制,服色僭越’,违背《仪制令》!现奉上命,拿主事之人回衙问话,酒楼即刻起闭门歇业,等候查办!”
他话音未落,身后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便拿着锁链,径直朝三人走来。
冥雀自然不会叫他们碰云裳和慕娘半分,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二人身前,放在腰间短刃的手欲拔。
却被云裳按了回去,云裳朝冥雀投过去一个眼神,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怎么?几位这是打算不从命?”参军嗤笑一声。
“自然不敢,”云裳施然答道:“只是这拿人的由头,还未曾分明,不如大人再多解释两句?”
“譬如你放才所说的店宇和服饰僭越,不知是何处有过?”
参军对此十分不屑地冷呵一声,“哼,尔等也配发问?来人,拿下!”
见衙役又要上前,云裳强自镇定下来,连忙急声道。
“且慢,这京兆府在上京城也算有威信,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缉拿百姓,未免有失颜面。”
似是为了印证这话,门外也传来几句围观路人的高声附和。
“是啊是啊,就算是京兆府的,他拿人也得讲道理吧。”说话的正是赶来的春姐儿。
只是参军哪里知道春姐儿是这幽兰楼的,只当是普通百姓。
眼看路过的行人因春姐儿这一声高呼皆探头聚来,参军有些挂不住脸,连忙命人驱散人群,再将大门关上。
“哼想要缘由,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参军巡视四周,径直走向堂内。
只见那参军抬手朝上方一指,“你这彩绘梁枋用的可是官府才许用的朱漆彩画,此为其一。”
说完,又踱步走到云裳身旁,将刀柄重重搁在她的肩上,冷笑道:“还有你们这衣裳上宝相莲花纹样,这可是五品以上官夫人才能用的,此为其二。”
“你们好大的胆子,人赃并获,还有异议?”
参军似是笃定几人无话可说,居高临下睥睨着云裳。
云裳等人自然知道这参军所指指出皆是假的,只因这酒楼建成已有年数,不可能和官府插上关系。
而衣裳是天工绣坊所制,不可能不考究纹样。
事已至此云裳已然明白这次的缉拿就是一场明晃晃的陷害,这些罪行更是凭空捏造来凑数的。
云裳一时之间陷入苦恼,如今自证这条路已然走不通。
冥雀也听出来其中的陷害之意,满是怒气说道:“胡说,这分明是故意......”
“陷害,是嘛?”参军接过话。
冥雀三人闻言皆瞪大了眼,心想果然是有人陷害,可会是谁呢?
“想知道是谁?”参军见三人的惊愕的表情也不急着捉人。
绕着三人走了一圈,眼神**裸扫过她们的脸,最后走到慕娘身边。
表情一转猥琐,说道:“反正你们也逃不了,对方是谁我可以同你们说,只是......大人我今日心情不佳。”
“这位美人就是那日红极一时的舞娘?不如再现一场脱衣舞给大伙瞧瞧。”
说着,参军的手就要往慕娘身上伸去。
冥雀见此也不顾其他,抽出腰间的短刀就往慕娘那去。
“哼,竟敢拿刀对着朝廷的人,罪加一等,来人,即刻缉拿。”参军大手一挥,应声的衙役便齐齐上前。
正当冥雀打算和这些衙役鱼死网破之际,大门被轰然推开。
“慢着!”一声高呼自大门传来。
众人停下手中动作,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门外。
只见大门处站了一人,那人站在背光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似是镀了层金边,待他走近,这才叫众人瞧见容貌。
最先认出来的是冥雀。
“李公子!?”
正是太常寺卿的长子,李知谦。
李知谦也瞧见了冥雀,愣了一愣,神色古怪地回道:“冥......冥公子?”
是了,冥雀往日都是以男子身份见的李知谦,也难怪他会愣住。
“你是?”参军显然对来人有些不耐,凶狠的目光直直射在李知谦身上。
被瞪着的李知谦对此装若无睹,径自走向慕娘将其护在身后,微抬下颌看着参军,掷地有声地说道。
“小爷乃太常寺卿府上长子,李知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