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作品:《督主大人,您的初见杀还记得吗?

    栖鸾殿内,长公主从侍从那得知了天工绣苑之事,怒火毫不意外地蔓延至整个大殿。


    “废物,一个死太监竟敢三番两次忤逆本宫,本宫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殿中无人敢言,任凭长公主将东西往他们身上砸,也不动分毫。


    然而即便侍从侍女将自己当做空气,仍旧逃不过上头那人的铡刀,只听她一声令下,老面孔消失,眨眼间又是一批新人进来。


    自踏进这栖鸾殿开始,他们的死期就快到了,不知这次又能撑过多久。


    方才的发泄让长公主的火气降了几分,“哼,莫无绝,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来人!将那邪丹拿来,本宫要去趟紫宸殿。”


    “遵命。”


    紫宸殿乃当今圣上颜晁的寝宫,殿内分立在两侧的宦臣见长公主的架撵停在门口,欲扬声宣告,却被那人摆手噤声。


    长公主轻车熟路地朝里走去,待见到那抹明黄,顿时似变了个人般,笑岑岑地小步朝那人走去。


    “皇兄好狠的心,有容被奸人伤得这么重,皇兄也不来看一下。”长公主嗲着声音,撩起衣袖将手臂上的伤就往皇上眼前递。


    那手臂上的伤看着其实并不严重,但被她这么夸张展现,仿佛真真可怜起来。


    不过皇上显然对这种把式熟烂于心,也耐着性子安抚:“竟敢伤了我们容儿,是何人,皇兄命人诛了他九族。”


    “哼,我都下过令了,只可惜......被皇兄你那爱臣莫无绝插手了去。”


    皇上听见莫无绝的名字,方才还随意应承的态度立马转变,“无绝啊,那肯定是有他的考量了。”


    又为那阉党说话,她颜有容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给皇兄你喂毒之人吗?不,皇兄只是不知情,带她将那邪丹之密告诉......


    “皇兄净是胳膊肘往外拐,算了容儿自知比不过他。”长公主结束了这个叫她不开心的话题,转而说明了来意。


    “皇兄我听侍从说你最近老是头晕,容儿专门派人去广南寻来神医给你瞧瞧。”


    “容儿有心了,皇兄确实最近有失眠体虚之症,叫他进来罢。”


    长公主勾着唇角暗自一笑,抬手示意下人放人进来。


    “见过圣上。”


    只见那广南来的神医下巴上的白色长须垂到腹部,再瞧其面部,那眼中竟只有眼白,当真一副隐世的神医模样。


    那位怪异神医作完揖,便拿了帕子垫在皇上手腕把起了脉,那无瞳孔的眼睛看向旁边的虚空,皱眉沉吟许久。


    当皇上以为他诊完了,却见那神医自药箱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看,竟是一排细如毫毛的针。


    “这是?”


    长公主立马上前解释道:“这是广南那边特有的诊脉方法,皇兄放心不会伤到你的。”


    皇上闻言默许了。


    眼见那神医捏着针旋转着将其一连扎进几处穴位,静置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再将其全部拔出。


    “这是!”


    只见神医手一抹,原先针扎入肌肤内的部分顿时变为纯黑。


    神医这才开了口:“毒已深。”


    长公主将话接了过去,状似惊讶道:“中毒?你确定?若是敢欺骗圣上,本宫定让你不得好死。”


    “确定。此乃中毒之兆,且日头不短。”神医稳着声音答道,全程面不改色,凭空叫人多信了几分。


    “竟是这样?听神医这话皇兄的毒似乎积蓄已久,或许是身边之物的问题,”长公主垂着眸子状作思忖道:“能否请神医看看这毒物......是否就在这殿内?”


    得到长公主的命令和皇上的默许后,神医闭上眼睛,四处嗅着。


    待那人在偌大的殿内转了一圈后,募地停在皇上右手边的桌台上,自下层取出一方锦纹玛瑙盒。


    长公主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拇指大的丹丸赫然置于其中。


    “皇兄,这丹药......是莫无绝献给皇兄送来的那个吧。”殿内众人闻言皆倒吸一口凉气,长公主这话摆明了说莫无绝想拿毒药害皇上。


    皇上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盒子,阴沉着脸,半响又恢复原来的平和之气,“莫要无端揣测,朕自有定夺,都退下吧。”


    长公主见皇上背过身去,不欲再言,便识趣地退下了。


    待踏出了大殿,又恢复成原来的高傲模样。


    “恭喜长公主殿下。”跟在长公主身旁的首领宫女见那人面上似有满意之色,上前恭维道。


    长公主闻言,勾起一侧唇角轻蔑一笑。


    “恭喜还早,待下次本宫要一举将莫无绝打入深渊,再起不得。”


    她这次才不指望她那皇兄能就此治了阉狗的罪,那阉狗的花言巧语也不是一时能攻破的,只不过是想提前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罢了。


    -


    转眼间五日过去,天工绣坊如今已是苏锦织做新东家,掌管坊内大小事务,苏小染也顺利回了绣坊,跟在阿姐身边学习。


    陆念进了绣坊的大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百废待兴的景象。


    被打碎的花瓶和破损的木架皆换了新,小厮洗刷着白石地板,绣娘忙着清点成衣布匹。


    而苏锦织苏东家正站在院子中央,转着身指挥着各处。


    “那个放那,诶对,再往右摆点。虞绣娘那边清点好了吗?再给南厢房送过去,呃不对,是北厢房......”


    陆念就这样倚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瞧着眼前人忙碌却有条不紊地指挥,又瞧见那人因说错了话,恼着跺了跺脚,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苏锦织这才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头一瞧竟是陆念,连忙欣喜着跑过来。


    “在下是不是打扰到苏东家了?”


    “哪里的话,陆东家来可是叫我们这蓬荜生辉,快些进来,咱们去我书房聊。”


    陆念被苏锦织盛情‘推’着去了书房,方一进门就被按在椅子上,手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递上一盏茶。


    这哪里叫人看得出来,眼前这精力旺盛的女子,竟是那日所见毫无生气的泥人偶模样。


    不过这种变化她倒是乐得其见。


    “好啦,别忙活了,我就来看看你们顺便说点事,一会儿就走了。”见苏锦织又打算去给她拿点心来,连忙也将她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那好吧,想吃什么直接说。”苏锦织这才停了脚步,沉下心坐着。


    陆念打量了眼四周,疑惑道:“小染呢?怎么不见她?”


    苏锦织叹了口气,无奈道:“自那日起,小染便将自己锁在房中研读各种经营的书,说要替我分担绣坊的事务。”


    “不用担心,她只是想通了,有了目标并为之努力罢了,就随她吧。”陆念轻声安慰道。


    苏锦织闻言看向对面的陆念,猛地站起身就要朝她跪下。


    陆念连忙放下茶盏欲扶她起来,却不想被苏锦织坚定地拒绝。


    “陆东家请一定受苏锦织这一拜。”


    陆念推脱不得便由了她,待一拜结束才迅速扶人起身。


    “无论是苏锦程茹娘之死,坊内所有人包括小染和我的命,都是陆东家您所救,还不惜冒着送命之危与东厂督主......”


    苏锦织说着眼含热泪,哽咽起来。


    “您给了我和小染重生的机会,此恩我们二人没齿难忘。”


    陆念静静等她说完,一双杏眼弯弯似有春水流淌,柔声回道:“嗯,那便多出门走走,就当报恩了。”


    苏锦织闻言又哭了一会,待她稳定了情绪,陆念才开口谈起正事。


    “锦织,那日东厂督主所说的经营之事,你有想法了吗?”


    陆念说的正是一个月将利润翻番之事。


    苏锦织叹息着摇了摇头,“未曾,这几日还在忙着休整,待明日才能正式开工,再者因长公主之事影响,恐怕都达不到之前的盈利状况。”


    陆念对此不置可否,只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这有没有什么轻便点,日常能穿的女装成衣?最好是奔跑,做饭也不妨碍的那种?”


    “有是有,不过这些衣裳卖得并不好,上京城贵女偏爱华贵,平民百姓偏爱便利,却鲜少穿如此精致的。”苏锦织将情况一一分析给陆念听。


    “这样啊,没事,先都给我吧。”


    苏锦织见陆念还是要,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却也不多言。


    只因陆念身上那种自信,能叫人安心信任。


    “哦对了,锦织你先不必操心利润之事,此事我已有打算。”陆念留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


    苏锦织见她要走,赶忙追了上去,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附在她耳边问道:“督主那边,你能应付得了吗?要不......”


    陆念知苏锦织这是担心她被那个魔头欺负,回以安心一笑:“无事。”


    陆念回去后的第二日,幽兰楼门前再次大排长龙。


    只因街坊间不知何时传起来,城南柳树下的幽兰楼,楼如其名,幽深难测,开张全凭东家心情,菜品怪异却甚有疗效,楼内伙计更是清一色的美人。


    更有甚者说,女子若是连续吃上十日,老妇直接变娇女!这不城东集市的春姐儿便是个先例。


    起先还有人嫌声道这幽兰楼甚至做不到每日开张,还做什么酒楼。


    可有人嫌便有人爱,不少人都说这样才更能显得这酒楼的神秘。


    耐不住流言越传越神乎,纵是不感兴趣的人,如今也要来一探究竟,这不一大清早就来了这么多。


    冥雀云裳几人瞧这景,知是一场硬仗。


    陆念却轻笑起来,幽深莫测地说道:“那不如就做实这个名头,今日起,幽兰楼只开张半日。对了,天工绣坊送来的衣裳记得都换上。”


    闻言,几人脑中莫名浮现四个大字,饥饿营销。


    什么意思不知道,但总觉得很符合现在这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