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作品:《督主大人,您的初见杀还记得吗?》 苏小染被拽着仅仅走了两步,拽着她的那只手便无力垂下。
只见苏锦织脚步一虚,跪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额上冷汗直冒。
苏小染见状连忙蹲地扶着苏锦织的手臂,让苏锦织靠着自己。
陆念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苏绣娘,与其质问,不如先自己好好想想。”陆念俯看着地上之人,语气间稍带嘲讽意味。
苏锦织缓过劲,看向陆念的眼里满是疑惑。
“好好想想为何你口中的阿兄会将你搬到这来,为何你出不了这别院,又为何不让你见人。”
陆念一连三个问题将苏锦织问得顿时哑口无言,苏锦织思索好半响才支支吾吾开口。
“阿兄,应当是有自己的难处,才......”
不等她说完,便被陆念接下来的话打断。
“你信你的长兄,还是妹妹小染,全凭你自己的选择。”
“只是......”陆念抬步走过去将小染背上,走到窗口,“若只信小染一分,就还请将今夜之事保密。”
话音和身影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房内只剩呆坐在地上的苏锦织,看着手腕上层层绷带,眼眸中毫无光彩可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大大打开。玄色鞋履跨过门褴,天青衣摆被提起落下。
见苏锦织坐在地上,快步走去将人扶起,“妹妹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快些去床上躺下。”
苏锦织听见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话语中饱含担忧之意,又是一阵怔愣。
她到底该相信谁?
“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说话?”苏锦程坐在床沿,眼含关怀耐心地瞧着她。
苏锦织这才抬眼看向这张最熟悉的脸,轻声说道:“阿兄,小染还没找到么?”
“啊,原是因为这事忧心,阿兄已经派人去找了,不日后应当就能找着。”
见苏锦程眼眸中满是真切,默了默开口道:“嗯,阿兄我有些累了,明日想出去逛逛。”
这次换苏锦程沉默一瞬,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苏锦织便看着苏锦程眯起眼,朝她道:“锦织莫不是想要什么物件,阿兄给你买来。”
他拒绝了她出门的请求,苏锦织脑海中只浮现这句话。
似是想要证明什么,她连忙直起身子,捏着苏锦程的手腕,开口道:“我想自己去,可以吗?”
最后的几个字如哀求般被她说出口,然而还是被那人推了回来。
“锦织,为何非要出门?小染也是因为贪玩才失踪的,阿兄不想连你也......”
“那便带上护卫一起。”苏锦织并未就此罢休。
苏锦程脸上温和的笑容已然消失,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地模样,苏锦织只觉被这双眼盯得发毛,手上攥着他手臂的劲却执拗地不肯放松。
“锦织,等过些日子太平了,为兄再让你出去。瞧你也累了,快些休息吧,阿兄明日再来看你。”
苏锦程话落,将她的手拉开放回被褥中,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似想到什么,顿住脚步侧过脸说道:“成衣我明日派人来取,锦织应当已经做完了吧。”
“嗯。”
“那便好。”
-
陆念带着苏小染回到幽兰楼。
“东家这是?”冥雀闻声走出来一看,只见苏小染捂着脸快步走到房中,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陆念不言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冥雀看懂了意思,这丫头应当是和她阿姐谈判无果,心里伤心吧。
见陆念也回了房,冥雀也作罢,算了就让这小丫头自己安静会吧。
翌日,冥雀正想找陆念说事,却见房内空无一人。
而此时的陆念正一副俏公子的模样在醉花轩喝着酒。
她早知昨晚和苏锦织难以达成共识,便留了一手,趁那两人谈话之际,自己悄悄将黄云露往屏风后的成衣上抹了些。
接下来的重头戏就在御苑赏花了,只是要想实现计划的下一环,还需她本人到现场才行。
这不,陆念瞬间就想到一个绝妙的人选。
“陆兄,好久不见!”少年人兴匆匆地走到她跟前的椅子上坐下。
“李兄。”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许是有些时日未曾来这了,陆念瞧着李知谦较之前更精神了。
陆念脸上似有愁容,叹声道:“家中有事。”
李知谦见陆念有口难言的模样,探身前来,“何事叫陆兄如此烦恼,说来听听,能帮的小爷一定帮。”
见李知谦主动开口了,陆念也不故作扭捏,直言道:“不知李兄之前跟我许诺过的事,还记得否?”
李知谦面有疑惑,下一瞬似是想到什么,恍然道:“噢,记得记得,怎地,陆兄你这事需要我们太常寺卿府帮忙?”
“确实是这样。”陆念就着少年的话接着说道:“两日后的天姝宴知道吧,家妹想参加,去见她心仪的郎君。”
陆念将自己编的莫须有的难题同对面人说了出来。
“可惜家中并无请帖......这几日天天缠着我给她想办法,说什么不去就上房掀了瓦。”
李知谦听见前半段还觉着正常,往后越听越咂舌。
没想到如此温文有礼的陆兄竟有这么......彪悍的姊妹,连他这个混世魔王也只敢做做逃学之事。
想起那日所见陆兄的轻功,这姊妹上房掀瓦还真有可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没问题,包在小爷身上,不就是偷偷塞个人嘛,小菜一碟!”
陆念瞧李知谦大手一挥,十分豪爽地答应,便也满声感激地朝他敬酒:“那就谢过李兄了,当真解了我心头大患呐。”
李知谦被陆念的感激崇拜之言冲地脑袋晕晕,“嗐,你我都是兄弟,不言谢,不言谢!”
“安排我都想好了,等天姝宴那日她就装作侍女跟着我母亲。”
陆念有些疑惑,她记得第一次见李知谦那日,老鸨说起太常寺卿夫人,还以为是个严厉的长辈,没想到是位好说话的人吗?
遂开口问道:“李兄的母亲能允许吗?”
李知谦却毫不在意地说:“没问题的,我母亲怀着身子,身边侍女换得频繁,她身子不好所以没怎么管,直接混进去也不会发现的。”
太常寺卿夫人怀着孕?为何外头一点消息都不曾透露?还有为何侍女会频繁更换?
陆念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
“这样啊,那就拜托李兄了!”
-
天姝宴前一日,天工绣坊内。
“衣裳制好了吗?”层层帘帷后有女声传来。
“已经拿过来了,茹娘你今日便可送到长公主府上过去。”苏锦程走到帘边的矮榻坐下。
话落,纱帘被一双白嫩细腻的手掀开,那手润泽非常,一看便知平日保养得极好。
茹娘自里间走出,来到拐着衣裳的架子前。
食指细细拂过衣裳上的每一处刺绣,状似满意地笑着说道:“呵呵,你妹妹这手可真巧,连指甲盖般大的花都绣得如此精细。”
苏锦程见茹娘的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那处,心里打了个弯,“茹娘说笑了,这衣裳......难道不是茹娘你绣的吗?”
茹娘闻言,转身朝矮榻走去,手袖下的嘴笑出了声,“哈哈,苏东家真是明眼人,你之前提的官衔,我会再跟父亲说的。”
“哪里哪里,不敢当。”说笑着将手中倒好茶的杯盏递到了身旁。
茹娘接过来,斜靠着背开口道:“苏锦织那边没出差错吧。”
苏锦程自知她问的是药的事情,敛了敛神色道:“茹娘给的药自然效果不用说,只是昨日她突然又问起了苏小染,还执意要出去......”
“就这事?我还以为有什么呢,再过一月她就不敢说了。”茹娘吹了吹茶碗中飘着的茶叶,漫不经心地说道。
“至于苏小染之事......直接告诉她死了罢,免得日后再提个没完。”
苏锦程思索了片刻,觉得有道理,便应了声。
“还是茹娘想得周到,那苏某就先告辞了,午后派人送您到栖鸾殿。”
话说完,苏锦程便抬脚出了门。
暮色渐沉,天工绣坊最里的别院处。
苏锦织推开了门,站在门口,眼神空空不知在看些什么。
只是这别院中连棵树都没有,墙根阶下尽是青绿杂草,昏黄的余晖渐渐从她的脸上挪移到脚前的青苔。
是啊,她究竟为什么出不了这地方呢?她应是想的才对。
失神间,有人自后院走来。
“妹妹你怎么出来了,夜间露重小心再染上风寒。”
苏锦织不用抬头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只因两人自小就未曾分离过,实在过于熟悉。
“阿兄。”她的肩上被披上一件掛衫,苏锦程将她僵硬的身体掰过,搂着她走进昏暗的房中。
烛火亮起,将眼前人弯着的眉眼照得忽明忽暗,叫她看不清那其中的情绪。
“阿兄此番前来是有事吗?”
她没记错的话,他昨日已经来过一遍了,平常也不会来得如此之勤。
只见灯烛对面之人,抿了抿嘴,一副难言的模样,苏锦织也不急着问。
“锦织......小染找到了。”
这话如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响,苏锦织眼睛顿时瞪大,急忙追问:“找到小染了?你把她.....她现在在何处?”
苏锦程显然没听出她的口误,沉声接着说:“今日午时在城西的乱葬岗发现的,找到时已经......很多天了唉”
后面的话不用说就知道是什么。
苏锦织一时之间脑中乱如麻。
小染死了?而且听他说是死了不少时日才找到的。
可前日来找她的小染又是怎么回事?不,前天夜里见到的无疑是她认识的小染。
那么只有可能是,阿兄在骗他......
她不敢想阿兄的动机,只觉毛骨悚然。
遂连忙将苏锦程推向门外,摇着头连连相拒:“我有些累了,阿兄请先回吧。”
苏锦程不疑有他,只当苏锦织打击过大,便不多言,离开了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