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作品:《督主大人,您的初见杀还记得吗?

    不一会,冥雀按照陆念的指示办好了事,下方食客点的菜也陆续上桌。


    “嗯,该说不说,这宫里的菜当真美味。”又是方才的佯帮们。


    另一位佯帮也尝了一口,夸张地附和道:“岂止是美味,简直人间珍馐!明日还来。”


    几人说的声色并茂,只见平常的食客再次从犹疑变为肯定。


    “好像确实不错,这钱花得值。”


    人云亦云,不过如此。


    陆念再看楼下讽刺的景象,而是看向角落处的掌柜。


    愚民的愚蠢是他们的原罪,而你借此骗取钱财更是罪加一等。


    万福楼掌柜,接下来这好礼可得接好了。


    “啊!”一楼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呼。


    众人皆声音来处看去,那痛呼的食客捂着自己的肚子抬脚就往后院跑。


    “人有三急嘛,咱们别管......”一位佯帮出声解释,却不想又一声尖叫响起。


    “啊!我的手!这是什么?”只见那人撸起袖子,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臂。


    那是,红疹!


    人与人之间本就坐的密集,周围的人一眼就看到这人布满红疹的手臂,十分瘆人。


    接连而起的是更多的惊恐呼声,有头晕的,呕吐的,起疹子,起水泡的......


    一时之间满堂食客皆染上各种各样的怪异病状。


    “这菜有毒!”不知哪里的食客高呼了一句。


    本就惊惶不安的众人,如同进了油锅的鱼,死命往大门口挤去。


    万福楼门外还在排着队的人,瞧见里头炸开了锅,个个争抢着往外逃。


    本来还一脸懵,却听见有人喊了声菜里有毒,连忙嫌恶地四散而去。


    那掌柜也见这场面已经控制不住,连忙送走堂内的人,便闭了大门。


    不一会,大门被人拍得震天响,皆是方才的食客前来讨说法的。


    “出来!害我们硬遭了这罪,赶快赔钱!”


    “再不出来就把你这店砸了!”


    掌柜听见外头真要拿东西砸门,没办法只能按原价赔了。


    原本可以赚得盆满钵满的,如今却不仅一分钱没捞着,连本都赔了个干净。


    躲在堂内的掌柜愤恨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掌厨的在哪?给我叫过来!”


    陆念这边见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便不再多待。


    “东家,这下万福楼是难救了,我们可以找粮店买面粉了吧。”冥雀跟着陆念一路走着,脸上难掩喜色。


    “不急,粮店那边......”话语停顿了一瞬,面纱下的脸镇定自若。


    “也要吃点苦头才好。”


    冥雀知陆念已经有了计划,便不再多问,突然想起了件事。


    “东家,那这几日我们还继续闭店吗?毕竟也没处买面粉。”


    “谁说无处可买,上京城有一处地方什么都卖。”话说完,冥雀就被带着朝回家的反方向走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便来到目的地。


    她们刚才左弯右绕,一路上肉眼可见地人越来越少。


    如今来到这,瞧着眼前这一条商街,冥雀不禁惊叹一声,“上京城竟有这种地方,东家果然见多识广。”


    “此地不为人知,也不甚干净。”陆念一边瞧着左右两侧的物品,一边跟冥雀解释。


    “他们什么都有什么都卖,贵的便宜的皆一同放到一块布上,只因都是偷抢来的,分不清价值。”


    冥雀闻言恍然,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果然如陆念所说,这些摊贩看着就不像是正经做生意的,分明就是来销赃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一处有卖面粉的摊前,只见那袋子上分明印着某官印。


    陆念问了价格,摊主打量了眼前两人,只比了个手势,并不言语。


    较寻常粮店的价格贵了一倍,陆念心想还能接受,便付了钱。


    不还价是这里的规矩。


    买到面粉的二人正准备回去,不期看见不远处有个笼子。


    这一路上看见的铁笼子不少,可都是关着鸡犬,而这个里面却是活生生的人。


    说是什么都卖,可卖活人未免太过骇人。


    “东家。”冥雀回过头来,指着那处铁笼说道。


    只见陆念目光早就定在那,直直往铁笼走去。


    守在笼子旁的男人,不耐烦见有人来,再看一眼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不耐烦地驱赶。


    “去去去,不买别杵这。”


    陆念没有理会,只蹲下身检查了铁笼中人的情况。


    是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女童,手脚皆被麻绳绑住,奄奄一息地躺在那。


    身上各处皆是鞭痕,脸蛋沾满血污叫人看不清模样,胸口微微起伏证明其还活着。


    瞧这模样,怕是正发着高热,恐难捱过今夜。


    这边男人见二人还赖着不走,抄起身边的鞭子,直指陆念恐吓道:“再不走别怪我这鞭子不长眼了。”


    只是下一刻男人嚣张的气焰便瞬间被眼前人射过来的凌厉目光给压了一半下去。


    男人只觉周身空气直朝他挤来,原本紧捏鞭子的手松开,转而捂住胸口,大口地呼吸。


    “你!”男人目眦欲裂,豆大的汗珠从额上冒出。


    冥雀知道陆念这是十分生气了,心中暗道一声好,这种人渣活该。


    等到男人快要倒下,陆念才收回了真气,冰冷开口道:“多少钱?”


    陆念居高临下地瞧着蹲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男人,那眼神和看死人一般无二。


    男人也闻言也不再嚣张,连忙跪爬过去打开铁笼,垂着头抬眼看向身前人说道:“五......五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男人身上便被扔了个钱袋,打开瞧了瞧,银钱只多不少。


    朝着陆念二人一脸谄笑,“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说着,伸手揪住笼中之人的头发往外拽,嘴里秽语连连。


    “要死的,赶快爬起来。”


    冥雀这头也见不得这女童被像纸片般拖出的模样,连忙挥开男人的手,将女童抱了起来,跟着陆念离开。


    “慢走啊大人。”


    等到二人出了这黑街,陆念让冥雀先行回去。


    “好,”她明白东家要去做什么。


    这头男人正眼冒金光地点着手中的银钱,却不想下一瞬笑声便永远埂在喉中。


    寒光一闪,血花四溅。


    -


    幽兰楼内,春姐儿因闭店回了家,云裳和云玲二人在堂内。


    正聊着,就看见冥雀回来了,怀中还抱着个女童。


    “这是怎么回事?”


    “等会再说,先疗伤,这孩子快撑不住了。”冥雀边说着,边往楼上走去。


    云玲也赶来查看了伤势,迅速做出反应,“先给她擦擦身体,我去拿药。”


    幽兰楼众人再度忙了起来。


    等到陆念回来时,云玲已经在给床上昏迷的女童上药。


    “东家,你回了。”云裳率先问道,神色还算平静。


    “嗯。”陆念应了声,抬脚往床边走去,“这孩子状况如何?”


    “无事,只外伤比较严重,涂了药便好。”


    闻言,三人皆松了口气。


    “这孩子是?”云裳看向陆念问道。


    “从人贩子那买来的,先照顾着吧。”


    云裳了然,她们东家一向心善。


    要说云玲的医术精湛呢,这女童翌日一早便醒了过来。


    “没事,我不是坏人,别紧张。”说话之人是正端着药碗的冥雀。


    她一早就来喂药,喂着喂着眼前人就睁开眼睛。


    然而另冥雀没想到的是,这女童一见她便如洪水猛兽般蹬着腿往床里面缩。


    活像只炸了毛的猫,喉咙里还发出愤怒的呜嗷之声。


    冥雀看此状,以为女童是遭受虐待,以为她也是坏的,心中怜悯。


    遂温声道:“你已经被救了出来,往后不用担心会有人打你了。”


    女童似是听懂了,愣怔片刻。


    冥雀见女童不再似之前那般抗拒,便上前喂了药。


    只是这孩子虽然不抗拒了,但也消沉过了头,像个没了人气的泥娃娃,随人摆弄不语一言。


    冥雀先是问了她名字,后又引导着她随便说些什么话,全都无果。


    见女童毫无反应空洞地盯着眼前一寸的虚空处,冥雀也没辙,便出了房门去叫云玲来。


    “醒了?我去瞧瞧。”云玲等人一同往客房走去。


    冥雀一路上向三人说明了女童的情况。


    待几人进了房,瞧见的便是这副破布娃娃的模样。


    云玲走到床边,将手搭在脉上,“身体可有不适?”


    女童不言,连房间内多出了三人,眼珠都不转一下。


    陆念沉思片刻,开口道:“云玲,检查一下她的喉咙。”


    “好。”


    云玲让女童张开嘴,拿着木棍压住她的舌头,往里看去。


    只一眼便让她眉头紧拧起来,叹了口气向身后三人说道:“被毒哑了。”


    “竟是这样,难怪方才她......”冥雀这才惊觉方才女童抗拒时的模样。


    不知这女童因为什么才糟了此罪。


    “先出去吧,让她一个人休息。”见女童沉默不动,陆念率先开口道。


    冥雀走在最后,心中不忍,回头走向床边扶女童躺下,柔声说道:“不用担心,你且在这住下,有什么需要的来隔壁房找我便好。”


    -


    “这一月有余,伤者就已经有三位了,还一个比一个病重。”云玲仰天叹道。


    云裳深感如此,“倒真是,看来这世道当真不太平。”


    “是吧云裳姐,咱们这幽兰楼都快成医馆了。”


    陆念听见云玲打趣的话,自知她是为了缓和这些时日人人忧心的氛围。


    便也无奈一笑说道:“我们估计还得关门几日,趁着闲暇,你们不如四处逛逛。”


    “好呀好呀,听说城北的龙须酥响当当的好吃,我们一起去瞧瞧吧。”云玲一听可以出去玩,眼睛都冒着光。


    “馋丫头。”云裳打趣道。


    陆念见云裳不打算去,便开口劝了一句,“云裳也一起去吧,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那好吧。”


    “时不待也,不如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