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它吃了！它吃了！”男生双手捧着这只小白鸟，看对方在自己的手心里啄面包屑，感觉心都要化了。


    马尾辫女生也蹲下来，用瓶盖装了点水凑过去，“喝点水吧，光吃面包屑太干了。”


    看到小白鸟果然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用喙汲取瓶盖里的水，她少见地露出一个笑容，一路的疲惫都好像一扫而空。


    男生的右手边还蹲着一个壮汉，古铜色的皮肤长相很像电影里那种硬汉风格，他的头发被剪的很短，因为平时不太说话所以在队里没什么存在感。


    此时他们三个人围着一只鸟蹲在一起，莫名让短发女人和国字脸男人有点头疼。


    “绝对不能留下它。”短发女人斩钉截铁。


    马尾辫女生道：“谭悠姐，它就是一只普通的小鸟啊......”


    听她这么说，谭悠笑了，凉凉地反问：“你觉得这种地方会有普通的鸟？”


    对方沉默，谭悠的视线落在那只圆滚滚的小鸟身上，意味深长道：“而且它吃什么长那么胖的？吃污染物吗？”


    众人一怔。


    小白鸟听了抖了一下身上的毛，想低头看看自己却只能看到圆滚滚的肚子。


    它好像是有点圆了。


    国字脸男人打破沉寂，对着那个男生说：“刚刚谁差点被吓尿还交代遗言，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就这出息，听队长的，我们绝对不能带上这东西，小心阴沟翻船，说不定就是怪物伪装成这种外表来迷惑你们的。”


    谭悠依旧面无表情：“虽然我在它身上没感受到任何危险性，不过这不是放过它的理由。”


    她的话没人敢不当回事，除了她是队长，也跟她的能力有关，能感应到事物危险程度的侦查类，还能根据物品感应主人的位置，不过有距离限制。


    这也是她说七队的人进了那片森林，其他人没有异议的原因。


    “既然它没有任何危险性，为什么不能把它留下来？”马尾辫女生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没道理。


    她也知道不能让其他队员为她的任性买单，可......


    谭悠没说话，只是对上这几双眼睛，觉得他们坚持让她把这只小鸟留下了的样子，比刚刚要有精气神的多。


    如果它是怪物，这就是它的能力吗？


    谭悠出乎所有人意料摊开手，男生依依不舍地把那只小白鸟放在她手上。


    “别这么看着我，这事没商量，它没表现出危险性前我都不会杀了它，但我们也没有理由把它带走。”


    小白鸟乖乖地团在她手心里，让谭悠的眼睛轻轻抽搐了一下。


    羽毛雪白蓬松，这种从手掌传来的柔软和温度让她都不太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它。


    “有理由。”本来一句话都不说跟个闷葫芦一样的壮汉开口了，即使穿着宽松的外套也能感受到对方身材魁梧，和衣服底下虬结有力的肌肉，一看就是这支队伍里保镖一样的存在。


    “我们探查小队的目的除了探索墟土里的未知区域，还有一个，就是带回有价值的东西用于研究。”他的视线又落在那团白色毛球身上，“我觉得它很有价值。”


    完话他又补充一句：“姜博士肯定很想研究它。”


    小白鸟歪了歪头，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姜博士是小说里的男二号，他在末日之前就是家喻户晓的天才，是家长们用来鸡自家孩子的神童，年纪轻轻就加入了研究所，更是成为国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正式研究员。


    末日来临后，他最先展现出对污染物研究的兴趣。


    后面不管是污染值检测道具，还是降低污染值的血清，又或者是分离污染物体内的特性制作的对抗污染物道具，都跟对方有关。


    但绝对不能作为被研究的小白鼠落到对方手上！


    对方认为一切为了人类，可他现在不是人啊！说明压根不会是对方的保护对象。


    小白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吓得一个激灵，抖了一下身上的毛，然后有点可怜地把自己的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肚子厚厚的羽毛里。


    走出树林，他们来到了一条比较宽敞的柏油路，这条路好像废弃了很久，杂草丛生，路面也被不知名的东西砸出大大小小的坑。


    路边停着一辆老式吉普车，虽然很旧，但明显能看出近期有人使用它的痕迹。


    “油应该不够我们开回去。”壮汉检查了一下，然后主动坐在了驾驶座上。


    男生捧着小白鸟坐后面，国字脸男人有时候还会拿路边拔的野草逗一下它，不过小白鸟只是把头扭开，或者干脆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让他挠不到自己。


    面对谭悠的视线，国字脸男人把手上的杂草一扔，嘿嘿一笑：“本来我就打算退休了养只鸟种种花，过点清闲生活，现在清闲日子过不上，这逗鸟，既然有机会也不能浪费不是？”


    等车发动，小白鸟钻进了皮质背包旁边的一个小口袋里，从里面冒出一个头，一双黑豆一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象。


    这辆吉普很旧，像是几十年前的型号，加上路不平坦，晃动起来好像随时会散架，引擎发动的声音很大，但没人抱怨，也许是早就习惯了。


    车开过不知名的城镇的边缘，远远能看到还未彻底倒塌的建筑物屹立在灰蒙蒙的雾气中，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阙白秋知道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人类社会。


    但有一天，现实中的世界也会变成这样。


    小白鸟把自己的头又埋了进去，抖了抖翅膀，心想当务之急还是找机会“跳车”，因为他不能真的被抓去研究开膛破肚。


    那就只能去找男主了。


    等开了有两小时，他们把车停在了一座小城附近，跟路边看到的一些城镇一样，这里几乎也沦为了废墟。


    “看看这里的加油站跟汽配店还有没有油，或者换辆车。”谭悠下车感应了一下周围，郑重道，“不要放松警惕，尽可能快点离开这里。”


    她注意到了待在背包口袋里的小白鸟，“宗宇，你把它带上。”


    认定了小鸟是有价值的研究对象后，她态度立刻变了。


    宗宇就是那个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壮汉。


    小白鸟愣了一下，如果让这个壮汉看着他，他不是更难跑路了吗？


    它待在背包袋子里不想出去，只留下一个毛茸茸的尾巴尖尖露在外面。


    宗宁发现小鸟不太喜欢自己，没有硬要把它捉出来的意思，不容男生拒绝把他的背包接了过来，“我替你背。”


    这里像是座死城，没有一丝人气。谭悠和宗宇面无表情地穿过这些废墟，而其他人则会多看两眼。


    突然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响彻这片灰白的天空。


    那声音拉得很长，就好像叫得要断气一样，听久了甚至觉得不像是人声。声音停下了，其他人却更没底。


    谭悠脸色发沉，其他人的心也提了起来。


    “队长，我们......”


    去看，还是不去看，是自保，还是去看能不能提供帮助。


    还不等马尾辫女生开口，突然道路尽头出现了两个人，他们身上也穿着一样的研究所探索小队的制服。


    谭悠并没有放松警惕，不过对方倒是非常自来熟地冲谭悠打了招呼。


    “谭队长。”见谭悠没说话，他了然点头，自我介绍道：“我是三队的董洛城，她是我的队员文英。”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看到了宗宇手上的那只小白鸟，神色有些细微的变化，很快笑着说：“你们怎么在墟土里找到这种东西的？”


    谭悠打断他，问道：“你们队其他人呢？”


    “我们队分成两组去探索这座城市。”


    谭悠皱眉：“这种时候你们还分开行动。”


    “霍天司在这里。”


    “什么......”谭悠愣住了，“怎么可能？”


    “这个排行榜的第一名，研究所也很好奇他的能力也想知道他的污染值到什么程度，而且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应该在他变成污染物之前就杀了他，最好能回收他的能力。”


    “而且不止我们想找到他，为了比别人更快，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董洛城的话让谭悠皱眉，虽然某种程度上对方说的是事实，可用这种语气说出来，还是让她不适。研究所的目标要高尚得多！


    男主就在这里？


    小白鸟把头埋下去，其实巴不得把头凑过去再听清楚点。


    “刚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谭悠不想再进行那个话题。


    董洛城：“什么声音？”


    谭悠皱眉：“你们没听到？”


    小白鸟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把头抬起来，而宗宇的反应很快，上前把谭悠扑倒，几乎是同时，地上多了一个三厘米宽的弹洞。


    所有人迅速戒备了起来看向子弹袭来的方向，而远处楼顶上只是有个人影闪过，很快就消失了，但其他人没有放松警惕。


    谭悠皱了皱眉，盯着远处已经空无一人的大楼顶部。


    心想这个人知道她的异能限制是距离。而宗宇是高级异能者，如果不是对方，她现在可能已经......


    因为刚刚的骚乱，小白鸟刚好从背包里掉了出来，它拍了拍翅膀蹲在了旁边的台阶上，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那它现在可以去找男主了？


    却发现宗宇突然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把头移开，就好像默许了让他离开一样。


    小白鸟眨了眨眼睛，试探地拍了拍翅膀，嗖得一下飞了出去。


    那个男生注意到后本来还想去追，最后只是走了两步，又咬咬牙退了回来。


    在这种时候擅自离队，毫无纪律性是大忌。


    小白鸟飞出一段距离，打算停在路灯杆上歇会，而且它根本不知道上哪找男主。


    虽然这座城市不大，可一只鸟找一个人就好像是大海捞针。


    小白鸟沮丧地飞了下来，却没注意到从旁边的小巷里滑出来一只长长的手，冰凉粘腻，抓住了它细瘦的爪子。


    *


    宽敞的道路两旁每隔两米左右就有一颗只剩下枝干的枯树，树下停着贴着牌照的轿车，车盖凹陷，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液体。


    随着太阳西沉，最后一点余晖落下，周围的空气都粘稠许多，带着让人不适的腥气，随处可见的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探。


    鞋面与斑驳路面碰撞的脚步声在漆黑的巷子里响起，在逼仄的空间中荡起回声。隐约还能听见分不清方位的地方传来低吼、啃咬和磨牙声，又仿佛近在耳边。


    男人脚步不停，一身漆黑的风衣似乎跟降临的黑暗融为一体。


    他手上嚓得一响，一簇橘黄的火光在他手中亮起，另一只手的手背靠近，点燃了指尖夹着的那根香烟，袅袅烟雾升起。


    他刚要把烟送到嘴边的动作一顿，紧接着怪异的响声划破沉滞的空气，像有指甲在快速剐蹭墙壁和路面，不过眨眼的功夫，几只细长青灰的手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阙白秋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不听使唤了，刚刚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几只奇怪的手抓它，而且会从各种角落里冒出来。


    他只要翅膀扑腾慢了点，就会被细长的手指甲刮掉几根毛，羽毛被扯掉时的痛感让他蹬在半空的爪子都微微抽搐了两下，摔了下来，圆滚滚的团子还因为向前俯冲的惯性往前滚了几圈。


    它好像落在了某个人的脚边。


    小白团子睁开一双亮晶晶的黑豆眼，看到那几条抓过来的手臂静止在了半空中，呼吸间就溶解成一滩血水。


    因为小鸟的脖子真的太短，等他抬起头能看见对方的脸，就刚好对上一双泛着幽幽紫光的眼睛。


    看……看见他了？！


    你的1来喽。


    今天还有一章，修文修太久了，开篇就写了几个版本，宝宝们多给我评论，我一定撒蹄子狂奔，希望宝宝们多多给我一些反馈[撒花]，让小鸟萌翻全世界[加油]，还是第一次写这种题材，心里有点没有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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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紫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