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如何安心?

作品:《守寡重生后,清冷权臣跪求改嫁

    而此刻的厢房内,阮如玉已匆匆换上了一身管事找来的、略显宽大的浅碧色女装,手腕上也简单包扎妥当。


    挽秋正虚弱地靠在软枕上,脸色依旧苍白,额角有一块明显的淤青,显然并未完全从惊吓和那一记闷棍中恢复过来。


    一见阮如玉进来,挽秋挣扎着便要起身,眼眶瞬间就红了:


    “娘子……您没事吧?奴婢……奴婢没用……”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哭腔和自责。


    阮如玉快步走到榻边,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


    “快别动,好生躺着。”


    她仔细端详着挽秋的脸,指尖轻轻拂过她额角的淤青,眼中满是真切的心疼:


    “他们打伤你了?还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挽秋抓住阮如玉的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上下打量着阮如玉,生怕她有什么不妥:


    “奴婢没事,就是头上挨了一下,晕乎乎的……”“娘子您呢?您有没有受伤?那些天杀的山贼有没有……”


    后面的话她有些不敢问出口,只是急切地看着阮如玉,直到确认她家小姐除了脸色差些、手腕有些淤痕外,似乎并无大碍,这才稍稍安心,但依旧后怕不已,


    “幸好……幸好二老爷及时赶到了……不然奴婢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说什么傻话,”


    阮如玉拿出自己的帕子,细细替她擦拭眼泪,


    “若不是为了护着我,你也不会被打晕,你该自己先跑的……”她语带哽咽,想起当时的凶险,亦是心有余悸。


    主仆二人执手相看,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唏嘘。


    挽秋乖顺地喝着药,目光却不时望向门外,似乎在寻找什么。


    犹豫了片刻,她终是忍不住,小声嚅嗫着问道:


    “娘子……那个……那位救下奴婢的……竹生小哥……”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苍白的脸颊上竟意外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眼神也有些闪烁,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关切。


    阮如玉正全神贯注地想着孟淮止的伤势和接下来的打算,并未留意到挽秋那异样的神色,闻言只是随口问道:


    “怎么了?是他方才照拂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不曾!”


    挽秋急急抬头否认,声音都不自觉地扬高了几分:


    “竹生小哥他…他待奴婢很是周到…”


    话一出口方觉失态,忙又低下头去,声若蚊蚋地补了一句:


    “奴婢只是…只是想当面谢过他的救命之恩…”


    阮如玉见她这般情状,只当是小女儿家脸皮薄,她轻抚挽秋肩头:


    “你好好歇着。我……我去看看小叔叔那边是否需要帮忙。”


    “方才管事来送伤药时说,他臂上受了刀伤,回房后便去了后院的浴房清洗伤口,也不知严重不严重……”


    她顿了顿,想起孟淮止救人时挡在身前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担心:


    “他为了救我们才受的伤,我准备去看看。”


    挽秋听闻连忙点头:


    “娘子快去吧,二老爷那要紧!奴婢这里没事的。”


    阮如玉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匆匆离开了厢房,朝着孟淮止所在的浴房方向走去。


    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榻上,挽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眼中闪过的一丝复杂情绪,


    浴房里,孟淮止臂上的伤口在冷水的浸泡下传来阵阵刺痛,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


    他低头看去,只见伤口边缘已然泡得发白,鲜血却依旧丝丝缕缕地渗出,将周遭的池水染开淡淡的红晕。


    门外却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以及阮如玉那带着急切与担忧的、软糯的声音:


    “小叔叔?你伤口可处理了?严重吗?我……我带了伤药来……”


    是阮如玉?!她怎么来了……


    孟淮止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沉入水中更深,只露出宽阔的肩膀和线条冷硬的下颌。冷水漫过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眉头死死拧紧。


    “无事!”


    他扬声回应,声音因压抑和伤口的疼痛而显得异常沙哑冷硬,


    “一点小伤,不必挂心。你回去好生休息!”


    门外的阮如玉非但没走,反而往前凑了凑,指尖轻轻搭在门把手上——


    她故意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将那份“担忧”再添三分,语气愈发急切:


    “小叔叔,你声音不对……伤口是不是很疼?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我带了上好的金疮药,是方才大夫留下的……”


    她轻轻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她立刻换上更委屈的语调:


    “小叔叔,你让我看一眼,确认无碍我便走,绝不打扰你。”


    孟淮止此刻心烦意乱。臂上伤口在冷水中泡得发白,血却未止,仍在丝丝外渗,将周遭池水染得淡红。


    而比伤口更灼人的,是门外那不肯离去的身影所带来的、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纷乱思绪。


    她难道不知深夜叩响男子浴房是何等不妥吗?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便被他强行掐断。


    不能再想下去!他语气加重,带上了几分训斥的意味:


    “回去!”


    门外静默了一瞬。阮如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下一秒,她便将酝酿好的哭腔掺进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与执拗:


    “小叔叔是因救我才伤的,若是因我执意要走而耽误了处理,叫如玉如何能安心?”


    “若是……若是小叔叔嫌我碍眼,我闭着眼进去,把药放在门口就走,好不好?”


    那声音软得像棉花,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仿佛他再拒绝,便是不近人情。


    孟淮止额角青筋跳了跳。


    这些日的相处让他知道她的性子,看似柔弱,实则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加之她今日确实受惊过度,他若再强硬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终是妥协般地沉声道:


    “……在门口等着。”


    他迅速从冷水中起身,带起一片水花。


    也顾不上擦干身体,只胡乱抓过一旁架子上干净的里衣,仓促地披在身上,系紧衣带,勉强遮住精壮的身躯。


    湿透的布料立刻贴服在皮肤上,勾勒出流畅而富有力量的肌肉线条,更显狼狈不堪。


    氤氲的热汽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