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流

作品:《守寡重生后,清冷权臣跪求改嫁

    小和尚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猛地站起身,僧袖带翻了一旁的香匣,檀香粉撒了一地。


    “女施主请自重!”


    阮如玉却悠悠起身,俯身去拾那香匣。起身时,一缕青丝不经意拂过他的手腕。


    “小师父慌什么?”


    她将香匣放回原处,指尖在匣盖上轻轻一点,


    “佛门讲求众生平等,怎么小师傅对我,就这般不耐?”


    她抬眼看他,眸中水光流转:


    “莫非…是小师父修行不够,定力不足?”


    小和尚死死攥着念珠,指节泛白。


    他张口欲言,最终却只是强压下心绪,深深看了她一眼:


    “佛度有缘人。女施主既然来了,便请静心礼佛。”


    阮如玉看在眼里,唇角的笑意更深。她不再逼近,反而端正了坐姿,一本正经地合十礼佛。


    佛堂内一时寂静,只余诵经声与烛火噼啪作响。


    与此同时,在寺院另一端的厢房内,顾盼怡独自坐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心头纷乱如麻。


    今日马场上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殊嫣公主坠马时六皇子过于及时的相救,阮如玉与孟淮止之间若有似无的默契,都让她如坐针毡。


    正当她心烦意乱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叩响。


    顾盼怡警觉地直起身:


    “谁?”


    门外无人应答,只有风声掠过屋檐。


    她犹豫片刻,轻轻拉开房门。


    廊下空无一人,唯有月光洒下一地清辉。廊下空无一人,月光如水银泻地,照见门槛边躺着一个素白信封。


    顾盼怡四下张望,急忙拾起信封关上门。


    借着烛光,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包,一包用油纸仔细裹好的粉末滑落掌心,另有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将此物投入公主药中,定能如愿”


    “是谁?”


    她低声自语,指尖微微发颤。


    这包莫名出现的药,仿佛看透了她心底最阴暗的念头。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闪过脑海。


    她猛地想起白日马球会上,六皇子那意味深长的话:


    “本王只是想提点一下顾小姐,如果顾小姐需要帮助,尽可来找本王……”


    应该是六皇子……


    不过既然有人递来这把刀......


    她攥紧纸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悄声推开房门,顾盼怡沿着回廊的阴影快步前行。


    此时僧人和宾客都已回到禅房,四下寂静无声。


    她记得来时路过的小厨房,此刻应当还在煎着公主的安神汤。


    厨房里蒸汽氤氲,只有一个小侍从正坐在灶前打盹。


    药罐在炉火上咕嘟作响,浓郁的草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顾盼怡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绕到药罐旁。


    她颤抖着手打开纸包,就在粉末即将落入药中的刹那,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


    她惊得手一抖,险些打翻药罐。


    定了定神,她将药尽数倒入,又用汤匙轻轻搅匀。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退出厨房,身影没入廊下的黑暗中。


    回到厢房,顾盼怡反手将门闩落下,背靠着门板急促喘息,心口仍在剧烈起伏。


    烛火摇曳,映得她脸色忽明忽暗。


    她摊开掌心,那方包裹药粉的油纸还残留着些许白色粉末。


    一个恶毒的念头骤然浮现。


    “春墨。”她压低声音唤来贴身婢女。


    一个身着青衫的侍女应声而入,见她神色凝重,不由放轻了脚步:


    “小姐有何吩咐?”


    顾盼怡将油纸包仔细折好,轻轻塞进春墨手中:


    “阮如玉这会儿想必已经睡下了。你悄悄进去,把这个放在她房间里。”


    她凑近春墨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记住,她在西厢第二间,要轻手轻脚,万不可惊动了旁人。”


    春墨的手微微发抖,脸色瞬间白了:


    “小姐,这……若是把阮夫人吵醒了……”


    “所以才要你格外小心。”


    见春墨仍犹豫不决,她又放缓语气:


    “放心,不止我们……六殿下亦在暗中看着。把事情办妥,要像她自己不慎遗落的。”


    春墨的嘴唇颤抖着,眼中蓄满泪水:“可是小姐……”


    “没有可是!”


    顾盼怡猛地松开手,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塞给她,


    “趁着现在夜深人静,速去速回,不要被人瞧见。”


    “事成之后,不仅赏你一对赤金镯子,你弟弟明儿就能进府当个清闲差事。放心,有六皇子的人情在,往后还有你的好前程。”


    春墨死死攥着那包药粉,指尖冰凉。她望着顾盼怡坚定的神色,终是颤声道:


    “奴婢……奴婢这就去。”


    她将纸包小心翼翼地藏入袖中,转身时步履轻缓,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顾盼怡望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缓缓滑坐在冰凉的地上长出一口气。


    春墨将玉镯揣进怀里,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悄无声息地掩上房门,沿着昏暗的回廊向西厢摸去。


    西厢第二间。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阮如玉果然已经歇下,帐幔低垂,月光下隐约可见一道侧卧的身影。


    春墨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绕过屏风。


    她的目光在屋内逡巡,最终落在靠墙的紫檀木案几上。案几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卷经书。


    她颤抖着手,将油纸包轻轻塞进经书卷起的轴心里。


    这个位置既不显眼,又不会轻易被移动。


    做完这一切,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细心地将房门恢复原状。


    就在此时,窗外的竹影忽然微微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有风拂过。


    春墨顿时僵在原地,屏息凝神地等待片刻,见再无动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敢再停留,她提起裙摆匆匆没入夜色。


    磬灭隐在廊柱的阴影里,如同一尊融进夜色的石像。


    待那抹青色的身影仓皇消失在回廊尽头,他这才转身,悄无声息地穿过庭院。


    孟淮止正在厢房里,此刻他灯下执卷,烛光映着他清冷的侧脸,在墙壁上投下巍然不动的剪影。


    “主子。”


    磬灭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按您的吩咐盯紧两位皇子,果然有所发现。”


    “方才二殿下被一名侍从引往公主厢房,那引路人身上熏有媚香。从二殿下居处到公主厢房,一路熏染,此物虽不致命,却足以……撩动邪念。”


    他稍作停顿,磬灭浓眉微蹙:


    “另有一事。据报,顾盼怡的婢女春墨方才潜入少夫人房中,在经书轴心里藏了一物。”


    他略作停顿,


    “但……少夫人似乎并不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