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作品:《死对头该死的甜美(哨向)

    季揽月握着剔骨刀,悄悄摸回了卧室。


    他的手攥在门把手上,手轻轻向下一压,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月光下,被子隆起一个凸起,沈云安静的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平放在胸前,面容平静安宁,一头银发如月光般朦胧,水泄一样披散在枕头上。


    他悄无声息地爬上床,跪在沈云身体的右侧,将剔骨刀高高举起。


    冰冷的刀刃在月光下寒气凌冽,照亮了季揽月杀气四溢的眼。


    就在刀刃要落下的时候,他的手微微一顿。


    这可是沈云啊......


    和他斗了6年的人,从他的16岁,到22岁......占据了他所有青春的沈云。


    对方就要死在他的手里了吗?


    那个在战场上对其他国家战无不胜,雷霆手段的沈云,和他棋逢对手,互相纠缠了6年的沈云。


    他有一种荒谬感,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真实。


    马上就要结束了。


    对方的生命,还有自己的生命。


    他眼里划过凶光,只要沈云死了,帝国的噩梦就结束了一半。


    他握紧刀刃,高高举起手臂。


    ——狠狠刺下。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紫罗兰色眼睛骤然睁开,在空中和他的目光碰撞!


    一只有力的手臂当空截住他的手臂,将他的手腕牢牢握在手里,如钢铁一般坚硬,让银色的刀刃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沈云紫罗兰色的眼睛带着果然如此的了然:“就知道你不老实。”


    下一秒,精神力触手高高扬起,猛地钻入哨兵的精神图景,狠狠一抽。


    季揽月再也握不住刀,手指脱力,刀刃轻而易举到了沈云手里,梅开三度,他狼狈地咣当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床褥之间。


    这次沈云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季揽月捂住脑袋,头颅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凿穿脑壳,咚咚咚的令他目眦欲裂,他蜷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像是一只受伤濒死的困兽。


    沈云握着那把剔骨刀,翻身坐了起来,用力道非凡的修长手指揪起季揽月的头发,狠狠一扯。


    他被迫仰起头,露出柔软白皙的颈脖,脆弱的喉结暴露无遗,生理性眼泪因为疼痛在眼框内打转。


    沈云将尖锐的刀尖放在季揽月的喉结上,冰凉的触感令他忍不住一缩。


    沈云看着季揽月因紧张不断滚动的喉结,眼神一暗,刀尖缓缓向下,他的嗓音沙哑:“不听话是要受到惩罚的,怕疼吗?”


    自己的命脉被人拿捏在手里,尖锐的刀刃随时可能会刺穿喉咙,这种在死亡线上游走带来令人战栗的刺激感,肾上腺素飙升,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他努力保持着一个战士应有的坚韧素质,梗着脖子,恶狠狠的看着沈云:“今天是我棋差一招,我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你杀了我吧。”他湛蓝色的眼睛十分,坚韧,他是帝国的战士,视死如归,一直将为自己的国家牺牲当作是一种荣耀。


    沈云被他看的浑身因兴奋而战栗。


    他就喜欢训不服的狼,有野性的东西征服的那一刻才有成就感。


    对方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和挑战欲,令他兴奋,头皮发麻,呼吸急促,眼里燃烧起悸动的火苗。


    早晚有一天,这个男人会跪在自己的面前哀求他的。


    刀尖在男人的颈脖上游走,冰冷的刀尖缓缓向下,蜿蜒着划过锁骨,移到胸口,最终停留在被女仆装勒出来的饱满胸肌上。


    季揽月敏锐地感觉到有些不妙,这不是要杀他的节奏。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各种想法乱糟糟的,或许对方就喜欢捅心脏呢,不过有胸骨肋骨肺部保护应该很难捅吧,割喉咙不比这个简单……


    他坐立难安,总觉得事情和他预期的背驰道离,第六感一直拉响警报,告诉他十分危险。


    他吞咽着唾液,试探着叫了沈云一声:“沈云?大变态?神经病?”


    “闭嘴,别乱叫。”沈云盯着他鼓出来的胸肌,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移不开眼睛,好饱满啊……


    他的呼吸粗重,手腕用力,刀尖狠狠向前一刺,恰到好处的刺破了黑色女仆装的衣料。


    紧接着,冰凉的刀尖钻入衣服,在他的胸脯上像蛇一样游走。


    他的注意力不由得跟着冰凉的尖锐移动,紧张地喉结一直在滚动,心脏好似要跳出来。


    刀划过了他的尖尖。


    “呃!”他的眼睛猝然睁大,随即怒了,“你这个人,怎么拿刀划别人的……”


    咪咪两个字没说出来,太羞耻了。


    沈云浑然不觉,喃喃道:“真好,给你准备的女仆装......”


    “被我亲手剥下来了呢。”


    季揽月瞪圆了眼睛,被这句惊世骇俗的话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死对头之间该说的话吗?


    不对,沈云的状态不对。


    脸太红了,神情也有些恍惚。


    一阵剧烈的疼痛唤回了他的神智。


    只见沈云兴致盎然的看着他,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将刀尖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张了张口,大脑一片空白。


    粘腻潮湿的血液顺着雪白的胸肌流了下来,打湿了黑白色的裙子,匕首一点点深入,扎入厚厚的肌理。


    就在匕首即将刺穿乳腺,扎入胸骨时,咣当一声,匕首被沈云扔开,掉落在了地上。


    两人对视,呼吸相闻,相顾无言。


    浓郁的血腥味在屋内蔓延,一点都不刺鼻恶心,相反,它在沈云的嗅觉里甚至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勾起了他的燥热,那种浴室中潮湿粘腻的感觉又来了,好像那些雾气再次笼罩了他,熏得他脑子昏昏沉沉。


    奢靡的龙涎香在房间内蔓延,那是他向导素的味道。


    好想征服眼前这个哨兵……


    等沈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伸出湿润柔软的舌头,舔舐着沾染着殷红血迹的伤口,滑腻的舌苔一点点地描摹着二指长伤口的形状,他甚至去吮吸那些滚落的血珠。


    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季揽月浑身战栗,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喘,他慌忙想要伸出手握沈云的脖子将他的头颅扯开,可手指真正触碰到沈云柔软细腻的脖颈肌肤时,却是把他按的更紧了。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升起,气温节节攀升,空气中血腥味和龙涎香缠绕,交融,不分彼此。


    燥热在两人之间蔓延。


    也不知道谁先开始的,等季揽月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互相抱在一起,不知道吻了多久了。


    他大脑嗡的一声,僵硬地低下头。


    他把沈云按在床铺上,对方衣衫凌乱,银白色头发散落在四周,容貌姣好,嘴唇带着亲吻过后的水润,那双神秘蛊惑的紫罗兰眼睛正直勾勾注视着他,那里面盛满了**。


    “结合热......”他艰难的从沈云身上爬下去,龙涎香的味道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勾动着他敏感的神经。


    “我们匹配度很高。”他努力在霸道的生理本能中保持清醒,一想到他俩刚刚居然亲在一起了,不由得使劲擦嘴,像是要擦掉什么脏东西,他骂道,“和你这种人匹配度高,真是倒了大霉了。”


    这世上还有比和死对头匹配度高于90%,然后引发结合热亲在一起更令人气愤的事吗?


    “把你的向导素收收。”他扇着鼻子,“呛死了,闻得我恶心。”


    “恶心什么?匹配度高这说明我们天生一对,”沈云冷笑一声,往他身下一瞅,“嘴上说着恶心,其实喜欢的不得了吧?”


    这一下季揽月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天生大!”


    季揽月飞速从床上爬下去,像是在躲避瘟神,还回头瞪了他一眼,“谁要和你匹配?”


    “你一点脸都不要。”他咬牙切齿,“这种情况还一点都不害臊。”


    “不要脸。”


    “你以为我想亲你?”沈云冷笑,“你也不要脸,亲得这么起劲。”


    “胡说!”季揽月瞪他:“是你先舔我的。”


    沈云没和他继续纠缠,打开灯,一切都无所遁形。


    凌乱的床铺上滴的到处都是血,就像是雪白床单上开着的朵朵梅花,季揽月身上更不用说,黑的地方看不出什么,白的蕾丝都被血染红了。


    沈云盯着凸出来的胸肌,手指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捏上去,他装模作样地问:“需要我给你包扎吗?”


    高贵的沈云也会伺候人吗?这个想法在季揽月平滑的大脑内划过。


    现在的沈云是不是有点过于好说话了?


    他眯起眼睛,暗含警惕:“用不着,我需要碘酒和纱布,你给我送过来,快点!”


    “老变态……”他小声嘀嘀咕咕。


    沈云眯起眼睛:“说什么呢?”


    季揽月冷哼一声:“变态。”


    【宿主,好感度已经降到-30了。】系统小声提醒。


    沈云沉着脸,又骂他,又骂他!这个季揽月怎么一点都看不清形势?


    他坐起身,眼里含着怒,一个精神力鞭子高高昂起,一鞭抽在了季揽月精神图景上。


    梅开四度,季揽月发着抖,膝盖一软单膝跪坐在地上,撑着床才不让自己倒下去。


    沈云森然道:“看不明白局势吗?你在我的手里,还不乖顺一些?还是说你是m,就喜欢挨打?”


    “打我也没用,”季揽月喘着气:“大不了我就死你们家里,让你的房子大跳水!”


    沈云顿住了。


    中所周知,这么深的伤口,放着不处理真的会出事的。


    他们现在应该去医院缝针,而不是在这里干坐着。


    季揽月只是要一点碘酒和纱布而已。


    “你说点好听的,我就放过你。”沈云眯起眼,“讲点让我高兴的。”


    季揽月捂着不断流血胸口,苍白着脸,恨恨地说:“沈云,请你给我一点碘酒和纱布。”


    “这叫好听的?”沈云掀起眼皮。


    “不然呢?”他炸毛,“我都说了请了,你还想怎样?”


    “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什么,啊——”季揽月猝不及防被他拉过去。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只听沈云道,“叫主人。”


    季揽月惊呆了。


    喊敌人主人?


    他沉下脸。


    “我只数10个数。”沈云直视他,“过期不候。”


    “十,九,八……”


    季揽月没动。


    “三,二,一——”


    “零。”


    季揽月冷漠的看着他。


    沈云心里闪过一丝讶异,即便是这样也不松口吗?


    他都有些敬佩季揽月了。


    “算了,”他疲惫地说,“叫他们送医药箱上来。”


    不出三分钟,碘酒和纱布就被佣人送来了。


    季揽月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床铺因为他而微微凹陷,他坐姿端正,腰杆挺直就像一柄锋利的剑,双腿并拢,艰难的将雪白的纱布一圈圈缠绕在胸口。


    沟壑都挤深了。


    季揽月缠了多久,沈云就看了多久,他无法将眼睛从季揽月身上挪开。


    季揽月的身材太好了。


    沈云虽然讨厌这个人,但不得不说对方很有魅力。


    等季揽月收拾完,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半。


    通风系统被打开,将空气中勾起**的血腥味和向导素全都净化过滤了出去。


    折腾了一晚上,季揽月有些困了。


    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他绝对不会睡狗窝,他要等沈云睡着后,偷偷去衣柜里拿褥子和被子,然后打个地铺。


    就算是第二天沈云起来发现了然后打骂他,也好过睡狗窝。


    帝国的战士,绝对不屈服!


    “谁让你休息了?”沈云抱着手臂站在墙边,脊背后仰,斜倚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嗯?”季揽月眼神清澈,不解的看向他。


    沈云眼神宛若淬了冰:“你弄脏了我的床铺,还想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他下巴一抬,示意季揽月看向床铺:“滚去把床单被套换了,自己拿着脏了的床单去卫生间洗了。”


    他露出邪恶的白牙齿,眼睛满是恶意:“手洗,明白吗?”


    季揽月:!!!


    十分钟后,沈云关灯去睡觉了,季揽月在卫生间搓血迹搓的一脸生无可恋。


    他骂骂咧咧,嘴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词:“神经病,变态,周扒皮,恶心人,有病……”


    他抬起头,镜子中映照出他的脸。


    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蔫蔫的像是被人捶打过一样,白色泡沫到处飞,分别黏了两坨在他的脸颊和头发上。


    他低头恶狠狠的搓了一下床单,力气过大,嘶啦一声,床单裂了个口子。


    季揽月:……


    哦吼,明天要挨打了。


    他腮帮子鼓起,决定死猪不怕开水烫,坚决不管。


    耳朵机敏的竖起,他听着门外沈云的动静,放出了自己的小侦查员。


    白狼先是跳到床上,湿漉漉的鼻尖凑近沈云的口鼻,细细的感受着对方的呼吸,确认沈云是否睡着。


    不出三分钟,小侦查员回来了,告诉季揽月对方已经熟睡了。


    季揽月立刻抱着湿漉漉的布料,跑到楼下,将它塞进了清洗烘干一体机,定好挡位点击开始,然后四处看了一圈,确保没人发现他的行为,然后溜达回了沈云的房间。


    顺便去厨房冰箱里顺了个面包。


    他恶狠狠嚼着面包,把它当沈云的骨头嚼,在柜子里扒拉了一会,找出两床被褥,铺在地上,给自己打了个地铺。


    第一天晚上终于要过去了。


    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深秋气温下降,地面又凉又硬,他蜷缩在被褥上,用自己将被子的四面八法都压住,然后团了起来,像一个渴求安全感的婴儿,抱住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他抿着嘴,努力绷着脸,想进入梦乡。


    可怎么都睡不着。


    “草……”他翻了个身坐起来,烦躁的想抽烟。


    眼眶有些热。


    他迟钝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


    他……是想哭吗?


    他垂下头,垂头丧气的缩回了被窝。


    哪怕他的心再大,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骤然被俘虏,被抓进敌方大牢,身上打的伤痕累累,还差点**,哪一件事都会让人崩溃。


    在人生地不熟处处危险、冰冷又陌生的地方,在寂静会被负面情绪趁虚而入的夜晚,哪怕他再坚强,也还是偷偷红了眼眶。


    委屈,难过,想回去。


    白狼拱着他的头,将他和被子拱出一道缝隙,哧溜一下钻了进去。


    毛绒绒的,暖烘烘的大狼蜷缩在他的身边,用湿漉漉的舌头舔着他的脸颊,像是要舔去并没有流下的泪水。


    他抱着对方,将头颅埋在对方毛绒绒的身体里。


    还好,他还活着,沃夫也陪着他,还不算太糟糕。


    他迟早搞死沈云。


    3w字以前周更1—2章,3w字以后随榜更,入v以后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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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结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