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风与枫


    “我说老大，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白轩问。


    江景枫喘着气，用毛巾擦拭着那浑身充盈的肌肉上布满晶莹的汗水。


    “睡不着，想锻炼。”江景枫暗哑的声音说到。


    白轩摇着头：“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原来我们的江大队长也有睡不着思春的时候！”


    江景枫把手里的水平砸向白轩。


    “白轩，我看你最近是不是皮痒痒了，要不要练练？”


    白轩看着江景枫掰了掰自己的手腕，不禁咽了咽口水。


    “唉，不愧是我们江队，年纪轻轻的，功绩不少，在校成绩一直第一，仅仅不到三年时间，各种奖徽拿到手软，还提前拿到offer。”白轩感叹。


    江景枫一个过肩摔，把白轩这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摔翻。


    “嗷！哥哥......哥我错了！”白轩疼的嗷嗷大叫。


    “哥，你吃啥长大的，劲比牛还大。”


    “白轩，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菜！”江景枫的嘴依旧像是灌了毒萃一样。


    白轩泄了气，躺在操场的草坪上。


    黑色的天空，零散的聚集着几颗星星，云彩把月亮遮地若隐若现。


    江景枫也像白轩一样躺下来。


    “不是我说，江景枫，毕业填志愿的时候，我们那么劝你，甚至你妈妈都不让你报公安学校，为什么还要报？”白轩好奇的问。


    当时，宋时棉来找过他们一帮兄弟，除了江景枫，。


    宋时棉告诉他们江景枫已经把自己忘了，具体怎么忘的也没有告诉他们，那时候宋时棉只是苦苦哀求他们让江景枫不要填报公安类的专业，可惜事与愿违。


    江景枫看着黑夜：“没有理由。”说着他笑了：“这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白轩感叹：“唉，过得真快，可惜了。”


    “可惜什么？”江景枫问。


    白轩无奈摇摇头：“没什么。”


    江景枫起身：“走了，回去睡觉。”


    白轩起来看着江景枫的背影，揉着刚刚被摔痛的肩，撇了撇嘴。


    “到时候你要是想起来宋时棉是欣喜还是痛苦！”白轩心里想着。


    江景枫紧闭双眼，噩梦，不停的纠缠着他每个夜晚。


    画面一转，江景枫被吊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废弃仓库，他身上已经血肉模糊，一个男人拿着针管往他身上注射。


    萎靡，抽搐，精神涣散。


    又一转，是他在病房里不受控制的发疯，宋时棉把他抱起，但是，他不受控制的朝着宋时棉挥舞，推搡倒宋时棉，他仅凭着一点意识把那个即将捅向宋时棉的刀捅向自己。


    又是一转，他看着宋时棉躺倒在血泊之中，自己也浑身是血。


    “不要，不要！”


    像溺水的人突然醒过来，江景枫眼神涣散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身冷汗。


    无数个夜深人静，江景枫都是这样，半夜从噩梦醒来，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夜色，一坐就是一整夜。


    “宋时棉，希望我们这辈子再也不要相遇。”


    ——


    距离演唱会还有一天，宋时棉提前来到这个城市熟悉，这天晚上，宋时棉路过一个夜市，嘴馋了，进去逛逛。


    夏城的夜晚人并没有减少多少，相反，反而还更加热闹，大人带着小孩散步，情侣热恋的手拉着手，老年人聚集在小广场时挑着舞，广场中心的音乐喷泉不间断的喷着，闪着彩色的灯。


    宋时棉拍了拍自己吃饱了的肚子，放慢步子感受着着凌晨夜晚的热闹。


    “真好啊，晚风吹着，放慢步子，享受静谧人生！”宋时棉忍不住感叹。


    “嗨，宋时棉，又遇见你了！”


    宋时棉看见施琪惊讶。


    “施琪，你换了一身装扮，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你。”


    施琪没有像刚见面的时候穿着一身黑，画着烟熏妆，她换了一条淡雅的碎花裙，脸上没有添加任何装饰，纯洁素静。


    “施琪，你这样真的很漂亮。”宋时棉忍不住夸奖道。


    施琪捂嘴轻笑：“是吗，可是我不喜欢这样，我还是喜欢黑色。”


    宋时棉不解：“为什么？”


    “今天晚上约了男朋友看电影，不过很可惜，他好像放我鸽子了。”施琪耸了耸肩苦笑。


    宋时棉看着施琪，热闹的街道与她这身清冷的身影形成了刺眼的反差。


    “宋时棉小妹妹，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今天本就是要和分手的，这不他没来，我也省的怎么和他说了。”


    施琪说的很是风轻云淡，但还是不可避免的颤了尾音。


    “施琪姐，给。”宋时棉什么也没说，只给施琪递了一张纸巾。


    施琪接过，拉住宋时棉的手：“走，陪姐姐我喝酒，炫小烧烤走。”


    宋时棉陪着施琪来到夜市的一个小摊。


    “宋时棉，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溜达。”施琪撸着串说。


    “熟悉一下环境，还有，我准备报考这边的大学。”宋时棉说到。


    施琪点头：“我都大三了，准备读研，正好啊，我是本地人，你可以报考我们这的北方民族大学！欢迎来做我的学妹。”


    施琪打开了一瓶冰镇啤酒，都在杯子里：“来点？”


    宋时棉摇摇头表示拒绝。


    施琪一杯一杯的喝，脸很快晕红起来。


    “砰！”施琪把酒杯摔在桌子上。


    “七年了，从高中到现在，整整七年了，老娘整整七年的青春，他的一句，分手吧，我累了，结束，转头跟另一个姑娘走了，呵。”


    宋时棉怎么也拦不住施琪朝嘴里灌酒的杯子。


    哭红的双眼，桌子上摆满了酒瓶。


    “就是养只狗都还摇摇尾巴，都还记着点恩情呢，到头来，我什么都不是。”


    酒精催生着施琪的感情崩溃，宋时棉拍着施琪的肩头。


    江景枫和白轩穿着警服，在街道上巡警。


    “江江，你说，祁万他，比我们大两届，经验啊也比我们熟练，怎么今天突然想起让我们帮忙啊？这中间绝对有诈！”白轩四处巡视。


    “猛虎是张旭东的残党，目前能找出张旭东的人寥寥无几，好不容易能冒出头一个。”江景枫沉声。


    白轩叹气，追上江景枫的步伐。


    宋时棉想试着把醉的不省人事的施琪试图劝说回家。无奈，施琪倒在桌子。


    宋时棉放弃，准备拿手机打电话叫司机时，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机从百分之一到关机。


    宋时棉想笑，不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白轩和江景枫商量着分头行动，白轩走着，看见宋时棉。


    “果真是你啊宋时棉，你怎么跑到夏城了？”


    宋时棉看见白江双眼放光。


    “白轩，太好了，算是遇见救命稻草了，能帮我个忙吗？”宋时棉求助到。


    白轩还没有开口说到自己在和江景枫在这执行任务，江景枫不知什么时候，面无表情的站在白轩的身后。


    “白轩！”


    江景枫和宋时棉又一次四目相对。


    宋时棉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黑色制服描绘着他挺拔而又宽阔的身姿，熟悉又陌生。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江景枫生疏的问。


    冷漠陌生的声音刺痛着宋时棉摇头。


    “没事，我想送朋友回家，你们能帮我把朋友送回去吗？”宋时棉问。


    白轩五味陈杂，两个人，一个忘记，一个装作不认识，明明彼此曾经那么要好。


    江景枫点头，看向白轩：“你开车，送一下两位小姐，我刚刚在那边碰到向阳，我去和他汇合。”


    白轩点头：“那，走吧，宋小姐。”


    施琪已经迷糊，说不清话，宋时棉无奈。


    “白轩，那就把我们两送回酒店吧。”


    白轩点头。


    宋时棉把施琪背着拖着，到酒店大堂的沙发上。


    “白警官，辛苦你了！”宋时棉说着。


    “我帮你把她送回房间吧？”白轩提议。


    宋时棉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点头。


    白轩把施琪抱回房间，宋时棉倒了两杯温水,一杯给施琪，一杯给白轩。


    “麻烦了。”


    白轩接过，正准备喝，看见施琪喝水，施琪感觉到视线抬起眼皮，看向白轩。


    微醺的状态，泛着粉红色的脸颊，上挑的狐狸眼里氤氲着水汽，妩媚而不失去纯欲。


    白轩看着不禁失了神，明明穿着素色的裙子，却长着带有一股妖媚的面孔，形成极大的反差。


    “白警官？”宋时棉喊着失神的白轩。


    “我送送你吧。”


    白轩回神，点头。


    一路很安静。


    “他，最近还好吗？”宋时棉站在车跟前。


    “挺好的。”白轩说完沉默。


    “宋时棉，你有想过吗，如果他记起你，更加痛苦怎么办？”白轩憋不住问。


    宋时棉的手紧紧捏住包袋：“但是，他记着我会比忘记我更加痛苦！”


    “你敢肯定吗？”


    宋时棉回到酒店，满脑子都是“你敢肯定吗?”


    宋时棉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时间压抑的情绪，忍不住迸发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宋时棉崩溃，她没有上帝视角，没有金手指，她只有上辈子的浅薄记忆，可是记忆也会模糊。


    ——


    江景枫强忍着抓住宋时棉的情绪，他和向阳汇合。


    “老江，这是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向阳，我问你一个问题，一对爱人，如果一个人想方设法让你忘记他，但是那个人却怎么也忘不了，怎么办？”江景枫问。


    向阳想了想噗嗤一笑：“你有病吧，小说看多了吧，明明相爱，为什么要忘记？”


    江景枫苦笑：“是啊，明明相爱，为什么要忘记？”


    “别感叹了，干活，我看了，这猛虎今天必在这里！”向阳指着地图。


    白轩也集合：“在哪？”


    “景泰酒店。这的吧台小姐，是猛虎的小情人，他们肯定在这里交易。”


    “我靠，我刚从那里出来！”白轩感慨。


    “你是说宋时棉也在那？”江景枫突然揪着白轩的领子。


    “哥，你想起来了？”


    白轩和向阳同问。


    江景枫放下白轩：“我就没有忘记过她，通知祁万，准备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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