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晨叩刘府索祭礼,山腰借刀嫁猿妖
作品:《掌御千机:我镇压一切敌》 天刚蒙蒙亮,雾色像母亲一样把安平县这个孩子搂在怀里。
刘家朱红大门上的铜环被一只手攥住,重重砸了下去。
“砰砰——”
闷响撞在门板上,叫醒了门房。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门缝里往外瞅,晨光里那道身影挺拔如松,不是林坏,又是谁?
“是……是你!”门房吓得手一抖,慌忙抵住门,“来人啊!刘管家!林捕头来了!”
刚起的刘福闻言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凑到门缝一看,脸色瞬间煞白。
黑煞昨晚没回府,他还侥幸以为是去寻了青楼,可林坏活着站在这儿,黑煞的下场用脚想都知道。
“砰!”
门闩突然被巨力拍断,木屑飞溅。
林坏的身影闪进雾里,墨色刀鞘垂在身侧,“刘东林呢?祭礼备好了?”
“林捕头稍等!我这就去请老爷!”
刘光启刚穿好锦缎长衫,正对着铜镜捋胡须,就见刘福连滚带爬地进来,声音发颤:“老爷!黑煞……黑煞没回来!林坏来了!”
“废物!”刘光启猛地把扳指砸在镜台上,铜镜“哐当”一声歪在案上,“快派人去县衙请张县尉!再让家丁把粮仓的肉、酒搬出来——先稳住他!”
“给东林,准备马,赶快让他走!”
“是,老爷!”
他原以为黑煞出手,林坏早该是破屋中的一具尸体,哪料想这小子竟活着回来了。
此刻只能乱作一团,一面盼着张承业来救场,一面硬着头皮准备“祭礼”。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张承业的身影还没出现。
此时林坏已经迈步进院,目光扫过刘家的庭院,真是奢华。
太湖石上爬着青苔,锦鲤尾巴扫过水面溅起的水花,廊下挂着的名人字画比他家的纸都多,处处透着富贵之象。
这景象,和他那三间漏风漏雨、连窗纸都补不全的土屋比,简直是云泥悬隔。
“这是谁啊?”
侧门处,刘东林正牵着匹枣红马,显然是想逃去郡城投奔兄长。
林坏几步窜过去,手如铁钳般攥住马缰绳。
腕子一拧,刘东林像只破麻袋似的摔在青石板上,包袱里的银锭滚出来,比馒头都大
“你敢打我?一个贱捕快,也敢动我刘家的人!”刘东林捂着腰嘶吼,那张被酒色掏空的脸涨成猪肝色,眼里满是狰狞。
林坏没说话,抬手就是一巴掌。
指尖凝的元力卷着风,“啪”的一声,刘东林半边脸瞬间肿得像发面馒头,牙齿顿时混着血沫喷出来。
林坏上前一步,老旧的官靴踩在他肿起的脸上,缓缓碾了碾:“熊二爷最喜‘肥实’的祭品,你这脸肿了,正好合他胃口。省得他嫌你瘦,嚼着没滋味。”
“放开我儿!”刘光启冲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护院,还有十几个家丁。
“怎么?拿刀对着朝廷捕头,是想造反?”林坏手腕一甩,墨影刀“噌”地出鞘。
刀风掠过,“咔嚓”几声脆响,家丁们手里的长刀竟被拦腰斩断。
断刃溅起的火星崩在脸上,吓得他们连连后退,看向林坏的眼神里满是惊惧。
他们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刀使得这么快,快得像一道残影。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承业终于带着四个差役慢悠悠地到了。
“张大人!您可算来了!”刘光启像见了救星,扑过去抓住张承业的袖子,哭诉道,“林坏私闯民宅,殴打犬子,还强要祭礼,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林坏却瞬间换了副恭顺模样,收刀入鞘,弯腰行礼:“大人,属下是按规矩办事。狗三爷与熊二爷每月要的祭礼,刘家不仅没备齐,还让刘公子带着银钱逃跑。这分明是不把您和城外的妖魔放在眼里,是想断了安平县的‘太平’啊。”
张承业的脸色沉了下来。
当初是他顶着压力,和城外的妖魔定下供奉契约,才换得安平县这几年的安稳。
刘家敢怠慢祭礼,就是打他的脸。
更何况,他还想着从刘家再捞笔好处,刘东林的命可不止一百两。
“刘光启,”张承业盯着刘光启,“祭礼是早就定好的规矩,你敢不遵?”
刘光启急得汗珠子往下淌:“大人!不是不遵!只是让东林去送祭礼,万一被熊二爷……被妖吃了……”
“妖要吃谁,轮得到你说了算?”林坏突然开口,语气不卑不亢,还故意摸了摸脖子上的半块熊头铜牌。“要是吃了刘公子,那是刘公子的福分,县尉大人……您说是不是?”
铜牌在晨光下有些过分的耀眼,“熊二爷的牌子也给了他?”
他可没忘,熊二爷是武校境的大妖,脑子不灵光,下手却最狠。
上次他去送祭礼,最开始都好好的,就因为他进洞时迈了左脚,就被暴打一顿。
因为一直迈右脚!
林坏能拿到熊二爷的铜牌,难道早就和这大妖勾搭上了?
张承业越想越忌惮,突然觉得自己从没看透林坏。
这小子远比他想的要深,深得好像西北娘儿们的沟壑。
“按林捕头说的办。”张承业最终松了口,“祭礼备齐,让刘公子亲自送去。谁敢怠慢,就是和熊二爷作对,本官也保不住他。”
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可不想掺和这事,万一惹恼了熊二爷,丢了性命可不值。
一个刘家的死活,哪有他的官帽和性命重要。
张承业一走,林坏的底气更足了。
他指挥着家丁搬东西,祭礼从最初的三千斤猪肉,硬生生加到了五千斤,还多要了五百两银子,用红布包着堆在车旁,像座小银山。
刘光启的脸憋得青紫,却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林坏还特意找了个戏班子,让他们吹吹打打地跟着。
送祭礼是“喜庆事”,得有“喜庆”的样子。
戏班子奏着《步步高》,调子欢得刺耳,衬得刘家人的脸比锅底还黑。
刘东林被林坏押着,手里推着辆独轮车,车上堆着猪肉和酒坛,走得踉踉跄跄,他刘二公子从来都是坐轿,骑马的,哪遭过这份罪。
一行人往西山破庙走,越往山上走,雾越浓,路越滑。
刘东林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刚想停下歇口气,却见前方的雾里,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戴着顶竹编斗笠,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些灰褐色的猴毛。
身上穿着件褐色紧身衣,勾勒出遒劲的肌肉线条,每一寸都透着爆发力。
背后背着柄长刀,没有刀鞘,银亮的刀身映着雾色,好像背着一个银条。
“你们是来送祭礼的?”那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林坏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能感觉到,这不是人,是妖,且气息比狗三爷还强,至少是武尉境的妖魔。
刘东林抬头,正好可以看到斗笠的脸庞,他突然尖叫起来:“猴妖!是猴妖!”他吓得转身就想逃,嘴里还嘟囔着“真丑”,全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袁七的斗笠猛地一掀,露出张覆着灰褐色短毛的脸。嘴角咧开时,能看见两颗尖利的獠牙。
他可是袁家有名的俊后生,居然说他丑。
袁七背后的长刀“噌”地出鞘,刀光如银色匹炼,带着妖气直劈刘东林!
刘东林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本就跑不快,林坏却突然上前一步,手肘猛地一顶,刘东林重心失衡,像个破木偶似的往后倒去,正好撞在袁七劈下的刀光里。
“噗嗤!”
长刀斩断了刘东林的脖颈,鲜血喷溅而出,为浓雾加了一抹血红。
刘东林的脑袋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着,似乎还没看清那道银色刀光,就没了气息。
袁七举着刀,愣住了。
他没料到林坏会把人推过来,更没料到林坏脸上竟挂着笑,笑得让他心里发毛。
这小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族里的老人说过,傻子的脑子不能吃,吃了会变傻。
“救命啊!”林坏突然扯着嗓子喊起来,转身就往山下跑,声音里满是惊恐,“新来的猿妖杀了刘公子!还杀了狗三爷!大家快逃啊!晚了就被吃了!”
那些家丁,护院,鼓乐班子都跑得一干二净。
袁七站在原地,手里的刀还滴着血。
他看着林坏跑远的背影,猴脸上满是困惑。
他明明是来赴狗三爷的宴,怎么就成了杀狗三爷的凶手?
这人类的心思,怎么比山里的雾还绕?
然后袁七就提刀追了上来,猴妖的身影也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出现。
“出来好啊,出来,就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