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大茂板着脸，半天都不搭理自己。


    娄小娥只能主动将声音软了下来，“怎么了，你生气了？”


    许大茂也没说话，他冷哼了一声。


    你还别说，娄小娥就喜欢他这老谋深算的做派。


    发黄的叶子在地上打着旋儿，远处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大雁的叫声。


    娄小娥从小就怕冷，她懒洋洋的像只小猫一样，贴在许大茂的胳膊上。


    见这两个人勾肩搭背，贾张氏那张胖脸气得立马鼓了起来，那活像晒干的老橘子被人充了气体。


    她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浑身直打哆嗦。


    “这两个害死我儿子的贱人！”


    “尤其是许大茂，他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接济过我家，整天就想着往高处爬，呵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这不，娄小娥就被他成功骗到手了，这个姑娘也真是够了，刚才还答应接济我家呢。”


    “可被她丈夫一忽悠，就又好坏不分了，看来也是一个伪善的人，这俗话说的好，一个被窝睡不出两样人，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贾张氏的话是越来越怨毒。


    可是她又清楚，光是她一个人还不够，力量太微弱了。


    她得去搬救兵，尤其是要把一大爷给拉入自己的阵营，这样她的胜算才能大一点。


    她下定决心后关了窗户，转身去了卧室。


    十分熟练的打开了儿媳妇的雪花膏，用手指抹了一些出来，并均匀地涂在自己脸上。


    看着自己布满沟壑的脸，贾张氏心里忐忑不已。


    也不知道，这次的美人计能不能成功？


    她又想起她和一大爷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这让她心中生出一抹愧疚。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之所以这次她这样做，那纯是为了给自己儿子报仇雪恨。


    这跟秦淮茹那个天生发浪的小蹄子，那性质可完全不一样。


    贾张氏对着镜子笑了笑，眼神中还带着些许坚毅，“等着，东旭，妈这就去给你报仇。”


    中院，一大爷家。


    一大妈正在低头做饭，她心里担忧不已。


    他们都结婚几十年了，可她肚子始终不争气，一直没给自家男人添个一男半女。


    这就进而导致一大爷把自己徒弟当成了儿子来带。


    别的徒弟都孝顺师傅，为了学点技术，逢年过节都给师傅送礼，生怕师傅跟自己翻脸不愿意教真功夫。


    可到了他家，全部都反过来了。


    这些年来，贾家就跟一个无底洞一样，朝他们要粮食要票……


    虽然自己男人始终一言不吭，一句怨言都没有。


    可是一大妈她知道，一大爷只是表面看着老实本分而已，其实心里也是要面子的，他自尊心很强。


    看着别人儿女双全，徒弟都恭恭敬敬，他心里说完全不羡慕，那是假的。


    可是就是他这么重点培养的一个徒弟，贾东旭却英年早逝了。


    他心里肯定难受极了。


    一大妈越想越恨自己，都怪自己太不争气，要不然自家男人也不至于为了养老，受这种窝囊气。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一大爷正好没事，他站起身来去开了门。


    一见门外站着贾张氏，就立马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徒弟贾东旭，这让他不免心生悲凉。


    半晌，他才低声想要安慰一下贾张氏，希望她能节哀顺变。


    可是，他嘴巴张了好久，却意外发现自己嗓子由于哽咽，半天都发不出一点声响。


    这一幕，被贾张氏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一大爷，您别难过了，我有话要跟你讲，你出来一下吧。”


    说完，贾张氏转身就走，她边走边等。


    一大爷也不含糊，他跟自己媳妇招呼了一声，随后立马跟了过去。


    恍惚间，一大爷嗅到了熟悉的雪花膏香味，这让他想起了那一晚。


    二十多年前，他和贾张氏都犯了严重错误……


    可就在不久后，贾张氏就怀孕了，所以这东旭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现在东旭死了，他也瞬间苍老了十岁。


    不久后，两人在槐树下站定。


    贾张氏万分谨慎，她打量了一下四处，确定没人后才开口说道：“东旭的死，想必你也很难过，厂里的通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咱们先把这事给放一放。”


    “现在有一件事很要紧，我总怀疑东旭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接打在了一大爷头上。


    他被吓得如坠冰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会儿，又听对面的贾张氏接着说道。


    “你看看，这许大茂刚一订婚，我家东旭就出事了，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小时候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有人生病了，结婚娶媳妇就能冲喜，也能借命。”


    “你仔细想一想，许大茂这个人多缺德呀，还有这个娄小娥，她可是资本家的女儿，那吸了工人多少血啊。”


    “我看八成这些罪恶都祸及了子女，许大茂和娄小娥这两个人注定活不长久。”


    “肯定是他们父母做了什么手脚，借着订婚的由头，把我儿子的命给借走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就在许大茂订婚的前一天，他父亲许富贵还假模假样的过来了，还送了两个白面馒头，我看八成就是这个馒头谁吃了谁倒霉！”


    听完之后，一大爷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的事被暴露了。


    可是他也不敢松懈，赶紧开口劝道：“哎呀，我的老嫂子，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些事情就是正好赶在一起了，不是什么借命……你快别说了。”


    “这些可都是封建迷信，说出去要被游街的，也就咱俩不是外人，你以后别在外面乱说了。”


    见对面男人始终不肯相信自己，贾张氏她眼中带泪，只愤怒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这让一大爷羞愧难当。


    他想起前天。


    他和其他师傅闹了一些矛盾。


    又正好因为他没有儿子，郭师傅就顺嘴嘲笑他是贾东旭的小孙子。


    天天就知道巴结自己徒弟，一点师傅的架子都没有。


    还说他给整个红星轧钢厂丢脸了。


    一大爷平时是个热心肠又老实本分的人。


    可是这也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他这样被郭师傅羞辱，心中难免郁结，最后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在机器上做了手脚。


    他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想让郭师傅做一些次品出来，好让车间主任狠狠地批评他一顿。


    可是，他没有想到，意外却发生了。


    那天下午，郭师傅临时有事。


    见大家都在忙，就让贾东旭帮自己顶岗10分钟。


    结果贾东旭因为操作不当，再加上经验不足，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了。


    易中海知道了这件事后，他当场晕厥了过去。


    他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徒弟间接死在自己手里。


    耳边，只听贾张氏又接着哭诉道：“易中海，你怎么这么冷血啊，东旭或许是你的亲生儿子呀，怎么了？年轻的时候你叫我小花花，现在我老了，也胖了，你连一口饭都不愿意接济我。”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一大爷慌了，他生怕有人听见。


    “你小点声，万一被青莲听到了就不好了。”


    “你还知道害臊啊，当初你和我快活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你媳妇，我告诉你，易中海，你要是不继续接济我贾家，老娘就把咱俩的丑事全给抖落出来。”


    贾张氏见卖惨行不通，便开始了威胁。


    一大爷也没办法，只能同意了。


    “行行行，我收淮茹当徒弟行不行，而且我还会像从前一样照顾你贾家，你就放心好了。”


    听到这话，贾张氏这才安分下来，“这还差不多，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厂里的赔偿是厂里的事，咱四合院有一个人算一个人，每家每户都必须要给我家捐钱，做人不能太自私。”


    “行行行，我马上就和二大爷三大爷一块商量一下。”


    一大爷也正有此意，反正他必须要帮助贾家，这事已经跑不掉了。


    那还不如把大家都拉下水，这样自己也能省点钱。